第474章 娘家人
很快陸春雨就重新收拾妥當，與林玉璋一起去了廚房裏。
李老頭看到他們來，目光微閃，心下暗道，這回來就打了兩回熱水了，不會是……
意識到自己的念頭，老臉也有些尷尬，連忙斂下目光不敢多嘴。
陸春雨和林玉璋可萬沒想到，這老頭以為他們這對小夫妻是圓了房的，剛才在屋裏是做了夫妻之事呢。
這時候天色也暗了下來，廚房裏點了燈，陸春雨把袖子一挼，拿繩帶綁住，就開始處理魚和肉。
一邊吩咐林玉璋把肉切了，一邊檢查了廚房裏的作料調料，雖然作料不多，但與林家也差不多了。
陸春雨又看了李老頭買回來的菜，心下已經有數。
很快，她把五香紅燒肉做好準備小燜一下時，就拿切好的蘿卜片墊鍋底，再把紅燒肉鏟到上頭，讓坐在灶下的李老頭撤火。
“要是有能擱在小泥爐上慢慢煨著的瓦鍋就好了，拿蘿卜片墊著，再把肉放上去慢慢煨著，用蘿卜煨出來的水來燜紅燒肉，味道會好多了，適合冷天裏喝點小酒。”
陸春雨笑著說與李老頭聽，也是在提點他，以後一個人可以這麽做吃的。
“林少夫人說的是，老朽可記著了，以往都是圖方便，中午做多一些，晚上吃個剩的就解決了，到不想還有這方便好吃的法子。”
李老頭是看著小媳婦利索地做菜，那香味早就飄得滿屋都是了，也是打心底欽佩不已。
他家孫女也差不多這年紀，可隻有打下手的本事，沒有掌勺的能耐。
聊過幾句之後，氣氛就好多了，不會像之前那般什麽都不敢說、不敢問。
“是呀，這與火鍋不同，但也可以吃成火鍋，比如像這樣做好的紅燒肉，被蘿卜慢慢浸出肉湯來後，還可以添酸菜、稍微泡一下的幹菜，很是入味的。”
陸春雨又提供了一些建議，聽得李老頭連連點頭，這個法子到是不難理解，就是混菜。
肉汁多的菜裏最適合摻雜混菜的，還有幹柴菇、大白菜、幹筍都是可以的。
在家時老妻也會這麽做，隻不過不是用的小瓦鍋，他一時到未想到這裏。
……唐哲和小六過來的時候，廚房裏鬆鼠魚也快好了。
沒有條件準備太多作料，連調料都是最簡陋的。
但陸春雨還是做出了一道簡單的鬆鼠魚來，用了薑絲、蔥段，再澆以醃製了半天的蒜蓉剁椒汁。
唐哲聽見動靜直接走進廚房裏，就忍不住誇了起來。
“二嫂好廚藝，我剛從席上回來，這又餓了。”
唐哲這一開口，李老頭拿著燒火棍的手就是一震，心下恍然。
果然是大少夫人娘家人。
縣城上下都知道唐家娶了個小地方來的媳婦。
但這小地方的媳婦出身卻不低，而是讀書人家閨女，一門三秀才，將來很可能晉升官家。
也因此，大家議論歸議論，卻是無人敢說唐家閑話，更不敢罵唐家大少夫人半句。
更何況聽聞唐家待這媳婦十分好，婆婆護著、夫婿寵著，連唐家親戚都說，這媳婦嬌著呢。
這兩位既是大公子的舅兄嫂，為何不去唐家住著，而安置在城西這樣的小地方？
還是早早就張羅了，派了他在此守院子。
李老頭心裏恍然之後又覺得疑惑，隻是主子麵前也不能多嘴，隻是悶悶地想著。
這邊唐哲看了鬆鼠魚覺得稱讚，又去看已經盛到大海碗中的紅燒肉，再看案桌上準備的豆腐和小菜。
陸春雨覺得在唐哲哪裏，這些菜都是能賺錢的，雖然酒樓也有，但她隨手做得出來，必然也能琢磨出更好的菜方。
因而她也懶得理會他，隻管忙自己的。
林玉璋已經沒事情做了，洗幹淨手就站在灶前陪著媳婦，這時候也隻是好笑地看著唐哲。
明明是個比他大幾歲的男子，這時候到像個激動少年似的。
隻有四個菜，卻都是超出尋常人家做法的菜，很快就擺在廚房裏飯桌上。
因為平時就李老頭一人在這裏，有時候家裏老妻還會送些吃的過來，因而平時吃飯都在這裏或是在南房自己睡的屋裏。
主子的上房自然是不能隨便使用的。
但陸春雨和林玉璋是打算與李老頭一起吃晚飯的，所以也不會端到上房去，就一並在廚房裏用了。
隻是唐哲在這裏，李老頭就變得拘謹了。
剛才不確定林姓小倆口身份時，李老頭還能與他們打開話匣子聊得起來，現在……
一時有些窘迫，就想說請主子們去上房，他就在灶下隨便吃點。
“無妨的，一起吃吧。”唐哲卻不在意地笑道，就讓小六把中午沒喝完的酒趕緊拿來。
那酒就擱在書房裏書架上呢，原打算是給林玉璋慢慢喝的。
這時候有這麽好的菜，不喝酒就有些可惜了。
“你不是剛從席上來？這時候又喝？”陸春雨卻有些不滿了。
“小喝三杯還是可以的，二嫂莫怪，嗬嗬，嗬嗬嗬。”
唐哲有些認慫地說著好話。
陸春雨翻了個白眼，便沒有說什麽了。
畢竟這裏是縣城，這是唐家的地盤，還有唐家的下人在呢，怎麽也要給唐哲留個麵子。
唐哲請林玉璋入座，又提醒李老頭也坐，一張四方桌，三人各據一方坐了，小六在旁給他們倒酒。
陸春雨收拾了廚房洗了手才過來，不過是挨著林玉璋這一方而坐。
“小六你也坐下吃點吧，等明天去了酒樓，我琢磨新菜的時候，你來試菜啊。”
陸春雨朝小六看了一眼，笑道。
這麽說除了是事實，也是說與李老頭聽的。
既然唐哲一來就揭開了他們的身份，那他們為何住在這裏？總要有個來由，至少到縣城來的原因得說一說。
“好，那我明天早飯就不吃了，到時試菜包我身上。”小六連忙高興地應了。
小六是從小就跟在唐哲身邊的親信小廝，見陸春雨那麽多次了，自然也熟，說話並不拘束。
“你咋不從三天前就開始餓著呢，到時多吃點。”唐哲故意嘲笑小六。
“嘿嘿。”小六傻笑著，可不會去反駁自家主子。
這一聊天氣氛就好多了，李老頭也沒那麽拘謹了，尤其是好酒一下肚，大家的話匣子都打開了。
飯後，廚房裏才留給小六和李老頭來收拾，唐哲同著林玉璋和陸春雨去上房，上房炕一直是熱的，屋裏很暖和。
再坐下來喝茶時，唐哲就說起這一趟去衙門和請師爺吃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