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暗手
中午時夥計又來送飯了。
陸春雨見他一臉喜色，不禁奇怪，啥事兒這麽高興？
誰知夥計把食盒交給李老頭拿去廚房，他就朝陸春雨猛使眼色。
有了早上的經驗，陸春雨也了然地跟著他走遠幾步。
“小神醫果然是高人，我回去照你的意思和大家一商量，就采取了主動，讓人放出風聲，直接把陸尚義的話給帶到了對我們最有利的話題上。”
對他們有利的話題，可不是直接去反駁陸尚義的“有人報複”說。
而是主動派閑人出馬，在人群裏散播一些話，擴大了陸尚義的意思，直接牽上唐哲。
與其等真正的路人將意思想到這裏來，還需要不少時間，甚至效果如何也不太清楚，不如主動帶節奏。
有閑人提醒了大家，這種議論聲不出一個時辰就能鬧得滿城風雨。
但唐哲根本不在縣城裏。
陸家傳出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真是唐哲出手，那後果就耐人尋味了，最近縣城怕是不安靜。
可若不是唐哲出手，那又是誰？
或者根本就是陸家在胡說，甚至在推卸令人染上風寒的責任？
在一陣推波助瀾下，自然夥計們一大群也不閑著，在少東家不在城裏而唐家並不知情也未參與的情況下，就主導了這一場熱鬧。
自然是分成幾批跟進，有的負責替少東家討公道、有的怒罵陸家做多了虧心事，這是遭報應啦……
自然，也有幾個人自告奮勇，偷偷嗅了胡椒粉，跑在家具鋪前叫罵時就打起了噴嚏。
好家夥！
原本附近鋪子的人發覺，這噴嚏並未傳染到自家來，心中也而疑惑時，大家這噴嚏聲一打，又把附近鋪子的人嚇了一大跳。
這是……能傳染啊？
當然，負責以胡椒粉來製造噴嚏的人是不會多呆的，他們隻是一臉驚恐地高聲嚷著。
“你們陸家來不得！老子好好的一來就打噴嚏了！”
“你們陸家怕是遭鬼了吧？怎麽進了你家鋪子的都打噴嚏啊？”
“快快快！去醫館！”
“……”
人來人往卻獨繞過陸家門前的街道上，唐家夥計們氣勢洶洶而來，自然還是會招來不少人好奇觀看，不過是看得很遠罷了。
因而，沒人聞到胡椒粉兒的味道。
這一出鬧劇，就將原本想訴冤的陸尚義及其一家人給懟到無話可說了。
現在外頭全是罵陸家做了虧心事兒的聲音。
當然，這些聲音也有一批暗手在推動，正是唐哲最早安排專門放出風聲針對陸家的那批人。
他們一直散布在各處，卻未在事件中冒頭。
就是當初以領鎮管事身份出頭，把陸長青雜貨鋪收回來的那批人，都現身了，世人皆知是唐哲一夥的。
現在這批人自然也不在城中，悄悄地來、悄悄地走了。
現在城中都在傳，是陸家做了虧心事、是陸家可能真的被人報複了，是陸家最近怪事頻出。
再沒人會盯著唐哲說事兒。
但要說有聲音，那也是唐哲何時回縣城？
事情鬧得這麽大，唐家自然也知道了，隻不過唐洵出麵了，和爹娘解釋這事情唐家不要插手，大哥自然有安排。
到是林玉瑛帶著兩個丫環在街上逛著，聽到閑話要跑去陸家理論。
但又聽說陸家人都得怪病，便嚇得不敢再往前衝，怕染上病來可就麻煩了。
也幸虧她腦子還沒完全壞掉，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但她不敢理論，卻是敢回家告狀的。
已經有些猜測的唐老爺和唐夫人，立刻下了禁足令，不許大少夫人出唐府一步。
這件事情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夥計還不知道，今天唐洵也沒有來找林玉璋，所以林玉璋和陸春雨也不知道。
但夥計還回來的有關陸尚義家和家具鋪的現狀，卻是讓陸春雨心情舒坦得很。
盡管陸尚義一家吸取了陸長青家的教訓，沒有凶悍回應，而是扮演了被害的弱者形象，四處哭訴自己的淒慘。
隻可惜，大家怕被染上，根本不肯理睬他們，家具鋪更是沒人上門了。
就連訂了貨的人都不敢來拿貨，隻派了人遠遠地喊話，要退貨，就算那些家具打好了也不要，怕帶毒。
陸家生意自然是瞬間一落千丈。
而明明是家具鋪的事兒，卻因為“陸家做了虧心事兒”的閑說，也直接影響到陸尚義長子開的布莊生意了。
甚至，陸家其他開鋪的生意也差了很多，就在短短幾天時間裏，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很快顯出蔫兒狀。
唯一還沒有受到大影響的，就是陸家私塾。
也僅僅是唐哲安排的人沒有將手伸到這裏來，閑話沒有針對這邊，但也有好幾家學童開始請假，有的甚至直接轉塾了。
有明眼人看熱鬧至此，再怎樣也明白報複說是真的了。
於是也有人想渾水摸魚，放出風聲想收鋪。
隻不過，有買家接觸的都是陸家名下其他鋪子，家具鋪卻無人問津。
因為問題就出在家具鋪和雜貨鋪。
雜貨鋪已經被收走了，除了門匾還沒換掉，主家早就換人了。
也有人在議論，家具鋪最後有沒有人買，是不是賣得出去。
夥計將街頭的各類消息詳細地匯報給了陸春雨。
林玉璋在一旁也聽著。
唐哲這在，隻安排了這個夥計跑小院這邊，而夥計顯然也是個小頭兒，他執行了這件事兒，而主導的卻是陸春雨。
現在把事情詳情都告知陸春雨，也是讓她繼續做判斷。
陸春雨沒有打斷夥計的話，哪怕李老頭在廚房門口張望了好幾回，也沒有要去吃飯的意思。
好半天後，夥計說完了，一臉期待地看著陸春雨。
“小神醫，林二嫂，接下來怎麽辦呀？我們還沒給少東家去信兒呢，要不要派人去一趟榮春縣？”
“不用，等他回來再詳細向他稟報即可。接下來……”
“就讓之前打噴嚏的人再去鋪前索賠損失，當然這次要他們真的用上那藥粉，等把鋪收到，再用解藥。”
“索賠一事要以被連累的苦主身份，吆喝要找其他苦主一起上衙門去告，還要為少東家無故被冤枉一事討個公道。”
“就是嚷著報官，當然不能真的去，但說不定有其他無關而染上噴嚏的人，會真的想去索賠，由他們去，你們不慫恿、不阻攔。”
“這、這一嚷不就是在慫恿別人了嘛……”夥計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