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就是報複陸族
鋪子也就罷了，還要單給唐哲兩千兩，還有十幾個苦主各賠一百兩，光是現銀就是三千多兩了。
而陸尚義陪不完的就要由族裏分擔？
陸氏族長當場嚇得腿軟，卟嗵一聲摔倒在地上，掙紮了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幾個族老連忙上前七手八腳去攙扶他，卻仍是半天沒能把他弄起來。
最後幹脆一並跪下求饒。
“還請大人寬恕，賠償太高了，陸氏總共三十多戶人家，沒有一家是大戶，這幾千兩銀子實是讓陸氏一族給不起呀！”
“求大人體諒些個！”
“大人高抬貴手……”
李縣令沉著臉色，那十幾個苦主聽到有百兩賠償時自是歡喜，這時見陸氏一族不肯給錢，便紛紛嚷罵了起來。
唐哲冷眼瞧著，目光又朝門口外頭微微一瞥，目光突然閃了閃。
陸春雨正被林玉璋喂著一塊點心。
吃了栗子又開始吃點心了……
這丫頭還真當是來瞧熱鬧的？
二舅哥也真是慣著她的。
這都耗了半天了，他也有些不耐煩。
他知道李縣令對堂下的求饒沒有回應，是在等他的態度。
“大人，陸氏一族現在給不起賠償，可以寫下欠據，以後每天我唐哲都會派人去討要，就要看這欠據都由誰承擔，以防將來他們互相推卸責任。”
“當然，寫欠據就要算利息，唐哲不是放貸人，利息到是可以低一些的，但陸氏想哭窮耍賴不予賠償，那可不行啊。”
“何況大人以判，陸氏卻還在這裏喊高抬貴手，豈不是在怪責大人判得太重？這可是在蔑視大人官威呢。”
唐哲的話讓李縣令挑了下眉，仍然沒有立刻開口。
他已知道唐哲是在為陸四海後人出頭，那這些話、這些行為就不難理解了。
就是報複陸族。
但萬兩銀子確實有些趁火打劫，他也相信唐哲是故意的，目的是逼出陸氏的家具鋪。
因而，在陸族長主動提出拿鋪子相抵時，他就順水推舟把鋪子判給唐哲，再補三千兩。
畢竟從一萬兩降到三千兩，已經是降出了很大缺口，若完全不給，反而招人議論，讓人看明白他們的目的就是鋪子。
卻沒想到，陸族長連這三千兩都不給，確實是有些耍賴，在蔑視他的官威。
唐哲說得並沒有錯。
而陸氏一族是否給得出，這個旁人還真不知道，而他也不應該為此就鬆口，不然以後還如何管理一縣百姓？
任何判罰都有可能被討價還價。
幾個老頭早已被唐哲的話嚇得白了臉色，連連擺手解釋他們沒有那意思，最後也不敢再辯解了。
隻求大人放寬些時日，若到時萬一湊不齊，再寫欠據。
也就是說，他們知道欠據不好寫，還是先回去商量對策吧。
唐哲沒有再開口了，李縣令卻問他：“唐哲你可同意放寬時限？”
“回大人，時限三天就好，畢竟要到年關了，年關討債，自古有之，可不能讓他們拖了一年又一年，債多不怕討。”
唐哲這才躬身行禮，說出他的態度。
李縣令點頭，已知唐哲是不想讓陸族過好年了，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畢竟陸族舉族三十六家在洛縣城中住著呢。
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何況還有不少家開鋪呢，陸尚義家除了家具鋪也還有布莊，如何拿不出錢來？
不行就繼續抵鋪。
當下李縣令就判案。
判陸長青、陸尚義、陸族長和族老們就汙蔑唐哲一事，賠禮道歉，並陸尚義對唐哲無中生有毀譽的損失萬兩。
經衙門調停，現判陸家木器鋪歸唐哲所有，並賠償三千兩銀，償還不清者繼續抵鋪並由陸族承擔，三日結清。
另陸尚義要就鋪中怪症傳染給無辜之人一事，作出賠償各一百兩以作彌補之資，五日之內結清。
李縣令當堂結案，並派出捕頭督促完成後繼事宜，之後就宣布退堂。
衙差高呼“威武！”
陸正良還坐在地上，突然噴出一口老血，昏迷了過去。
唐哲立刻看向人群裏的陸春雨一眼。
“還不叫郎中！”唐哲一聲大喝，卻又道，“陸族長，你可別借病躲債！”
“唐哲你！”族老陸儉良氣得胡子都吹起來了，瞪著唐哲罵道，“你別欺人太甚！”
“哼，我唐哲所行之事走的是衙門官路，你們陸家行事不端在前，耍賴在後，怪我咯？”
唐哲不屑地冷笑一聲，絲毫不為陸正良吐血昏迷嚇到。
這個時候他若是敢露出半點怯意，相信後麵的事情隻會更加難纏。
“哎呀，你們這些死老頭真是的，人都昏過去了還隻顧著吵架呢？真是白活了一輩子呀，簡直浪費糧食！”
陸春雨突然嚷了一句。
趁著衙差有的去找郎中、有的往外轟看熱鬧的人群而公堂上老頭們隻顧著和唐哲質問時，她終於溜上了公堂。
先給陸正良把了脈，確定隻是急怒攻心而已，脈象亂而不弱，當下就給他在幾個穴位按了按，脈象頓時穩定了不少。
等她開口時，大家才發現她竟然蹲在陸正良身邊，也不知道何時從哪裏冒出來的。
而另一邊那十幾個苦主家眷還忙著找文吏登記他們家的名字，準備回頭就找陸尚義討要那一百兩呢。
雖然是跟在唐哲後頭得到了賠償，但他們也清楚，唐哲才是大頭，也在風頭上，因而他們也低聲商議著，要先去找陸尚義。
隻有趕在前頭，才能穩當一點要到那一百兩。
不然等唐哲走在前頭，三千兩不管給不給得起，輪到他們肯定沒了。
陸家可能不敢得罪唐哲，卻是敢得罪他們的，因此，落後不得。
至於陸族長什麽情況，可沒人關心。
也就是這亂糟糟的場麵，才讓陸春雨一個小姑娘混了進來，林玉璋跟在後頭時，卻讓衙差攔下了，隻得無奈地等在門外。
她開了口，唐哲心下也安定不少，知道陸族長至少不會死、不會癱。
可她開了口，卻把剩下幾個老頭氣個半死，個個怒視著她。
“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敢罵人？哪家的啊，真是沒點管教！”陸儉良怒聲罵了起來。
今兒真是晦氣，人人都敢來欺他們，他們陸氏一族在洛縣十幾代人，真的這麽好欺負嗎！
“你不知我是哪家的呀？我是陸四海家的呀！”
陸春雨卻笑嘻嘻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掌，目光突然一變，泛著寒意直直盯著陸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