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語出驚人
第二天,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但寺廟裏還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而偏僻的角門,兩道身影輕手輕腳的打開門,而後快速的離開了這寺廟。
這時,一道淡綠色的身影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靜靜的佇立在那。
“既然認識他們,為什麽不攔下來告個別?”澹台源緩步走出來,停在了淡綠色人影的身旁,輕聲問道。
淡綠色人影,也就是難得起個大早的秦嵐若,聞言笑了笑,“三哥,你不問些什麽了?”
“昨日,與你待了一天的人就是他們兩個?”澹台源轉身問道。
“是。”秦嵐若頷首。
隨後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三哥再問,不由得扭頭看過去,“三哥,這就問完了?”
澹台源嘴角彎了彎,“不然呢,你會告訴我他們的身份嗎?”
這個問題當然隻會有一種回答,不會。
“三哥,你信命嗎?”秦嵐若忽然問了這麽個問題。
澹台源忍不住看了一眼若若,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他想,左右跟她幾日來心情一直不好有關。
想了想道:“信,因為生而為人並不是自己可以選的,但是命不可改,命運卻是可改。世人往往被命運裹挾,但也不乏主宰自己命運的人。而這些人,無一不是能決定天下命運之人。”
秦嵐若笑了笑,三哥倒是看得起她,“三哥說得對,自己的命運還是自己決定比較好。”
澹台源挑眉,這話……
這時,角門大開,吳恒率著護衛走在前頭,而後就是他們的馬車,停在了秦嵐若和澹台源的麵前,秦嵐若嘴角勾起,“三哥,我們回家吧。”
從青州離開後,秦嵐若和澹台源一行人再沒在路上多停頓,終是在二月的尾巴趕回了離王府。
明麵上,大皇子已經完成了皇上交給他的差事,帶著身體好些了的五皇子離開了靖州,但實際上,大皇子還是在靖州留下了人手,繼續探查那嬤嬤的事。
不過,離王府沒有客人,一如往日的悠閑。
這日,離王休憩在家,離王妃難得的跟離王提起了大兒子澹台鴻和二兒子澹台灝的婚事。
花廳裏,離王借著喝口茶的功夫,瞄了一眼下首淡定吃飯的大兒子,以及望天望地就不往他們這頭望,甚至還歪了歪身子往大兒子身後躲的二兒子。
放下茶杯,“王妃,你之前不是說,鴻兒的婚事要由他自己做主嗎?”
“那是以前。”離王妃說著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大兒子。
澹台鴻莫名,打開一看,震驚不已,怎麽會……
離王妃雖然不忍兒子傷心,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鴻兒,以前娘由著你來,由著你等,但現在你已經等不回她了,你總要為自己的以後打算啊!”
澹台鴻默不作聲的把紙條捏緊,沒有說話。
澹台灝也不再躲了,擔心的看著自家大哥,大哥和那位姑娘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畢竟當時都是他給大哥打的掩護。
大哥很喜歡她,可是她卻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那姑娘離開的時候,有給他大哥承諾過,五年之內她回不來的話,就不要再等她了。
而今距離五年之約,還有兩年。
“鴻兒……”離王妃見澹台鴻遲遲不說話,忍不住又叫道。
“除非我看到她的屍體,不然我不會相信的。”澹台鴻握緊拳頭道。
離王妃張了張嘴,離王這時在桌底偷偷握住她的手,離王妃看過來,他搖了搖頭。
“咱們本就答應過鴻兒,一切都讓他自己做主。”離王沉聲道。
他們家的處境已然是這樣了,總不能還壓著孩子,不讓他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澹台灝見屋裏氛圍太僵硬,難得的插科打諢道:“就是嘛,要是大哥成親了,我就該頭疼了。”
“你不說話我還注意到你,你大哥是情有可原,你也十七八了,什麽時候給母妃領個兒媳婦回來啊?”離王妃立刻調轉目標。
“這個……”澹台灝抬頭望天,他這算不算舍己為人呢?
與此同時,離王府的門口,一行風塵仆仆的車隊停在了門口。
門房一眼就認出了打頭的是二公子身邊的副將,立刻叫人去通知了管家。
澹台源下了馬車,剛想回頭去扶秦嵐若下車,誰知她三兩步就下了馬車,而後快步進了王府大門。
“父王在哪?”
“王爺和王妃在花廳。”
秦嵐若得了兩人所在,偏頭吩咐身後的小桃,“小桃,把我那個紅木匣子捧來。”
澹台源整日念書,疏於鍛煉,竟一時追不上若若,看著前麵走得飛快的身影,澹台源不禁皺了眉頭,若若突然這麽著急幹嘛。
都已經到家了,何必這麽急。
因著王妃想要談家事,而且還要給兩個兒子留麵子,所以花廳除了離王,離王妃,澹台鴻,澹台灝四個人,再無外人。
是以,秦嵐若衝到花廳,還不待離王驚喜,王妃噓寒問暖,以及澹台兩兄弟高興,直接來了一句話。
“父王,你想要做皇帝嗎?”
離王:“……”
離王妃:“……”
兩人完全不知道女兒隻是出去一趟,怎麽會冒出這麽一句話。
澹台鴻和澹台灝互相看了一眼,這是出去受什麽刺激了?
澹台源趕到花廳,直接腿軟的坐在了地上。
而最後追上來的王府管家,看著四臉震驚,神采奕奕的小郡主,以及坐在地上的三公子,不禁出聲問道:“王爺,這是……”
離王回神,擺了擺手,“你先下去。”
澹台鴻和澹台灝隨即把澹台源扶起來,澹台鴻還忍不住笑道:“怎麽,被若若嚇得腿軟站不起來了?”
澹台源呼呼喘著氣,“我這是坐了一路的馬車,又跑著過來累的,若若剛剛說什麽了?”
澹台灝的嘴角勾了勾,“若若剛才問父王,‘父王,你想要做皇帝嗎?’”
澹台源步子一個趔趄,這句話對於文人來說,真是大逆不道,犯上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