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憶
唐紹修清俊的臉上帶著愧疚,摸了摸餘遲滾燙的額頭,暗暗有些心疼。
他帶著餘遲出去的時候未必帶了什麽好心思,甚至有些想帶壞小孩的意味,可是現在真的看到小丫頭躺在床上難受的樣子,唐紹修還是難免有些後悔。
真不該看著他們玩的那麽瘋。
“沒事。”餘遲嗓子還有些啞,說出的話卻滿是真誠,“我很喜歡今晚的聚會,修哥,我還要謝謝你帶我去玩。”
餘遲眨了眨眼睛,笑容幹淨澄澈,
“哥哥姐姐都不會帶我去這種party,隻有修哥你對我最好了,會陪我玩,不嫌我不懂事,還會帶我認識你的朋友……”
唐紹修自然知道為什麽餘遲說的哥哥姐姐不願意帶她出去。
餘舊年一向疼愛這個妹妹,恨不得把餘遲捧在手心裏護著,肯定是不願意帶她去那些糟亂的地方,至於餘汀……唐紹修勾了勾唇角,應該是怕被自己這個小妹妹搶了風頭吧。
彼時的餘遲年紀還稱得上稚嫩,但是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卻已經初具風情,無論走到哪裏都是眾人的焦點,餘汀相比起她就顯得普通多了,她才不願意帶著這樣的妹妹在自己身邊。
可惜餘遲不懂這些。
唐紹修心中暗暗覺得有些好笑,可卻也不想告訴餘遲。
這個丫頭就這樣天真下去,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隻可惜,最後這份天真還是被他親手毀了。
唐紹修眼神幽深,餘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過他們之間難得這樣平靜,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讓她身心俱疲,她也不想多說什麽,就任由唐紹修這樣喂著她喝完了一碗湯。
“唐總。”
張俊忽然敲了門進來,
“夫人剛剛來電話問,您今晚要不要回去吃飯。”
“回去。”抬手止住了張俊的話,唐紹修一個淩厲的眼刀甩了過去。
他平時其實也不在意在餘遲麵前提到餘汀,不過今天他們之間氣氛正好,他希望這份好氣氛可以至少維持一段時間。
“是。”
被唐紹修的神色驚到,張俊也意識到自己的逾越,他脊背頓時生出一股冷意,微微鞠躬之後趕忙退了出去。
“嗬,趕快回去做你的好老公吧,可別讓我的好姐姐等急了。”
餘遲果然立刻被驚醒一般,渾身的刺立刻豎了起來,唐紹修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遺憾,他站起身,把桌上的碗隨手丟進保溫盒裏,淡淡地瞥了餘遲一眼。
“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的。”
“嗬,那你還是別來了,我可不需要你在這裏假好心。”餘遲冷笑,“既然我們之間的交易已經達成了,唐總就不必屈尊降貴過來探望我了,我怕折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扔下這句話,唐紹修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看著他的背影,餘遲隻覺得一陣反胃,剛剛喝下去的雞湯仿佛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反了膩味上來,讓她隻想把那些東西統統都吐出來。
每次隻要她心中有一點點的動搖,餘汀馬上就能冒出來把她那點點動搖狠狠砸到地底。
餘遲,你算個什麽東西,難道你要跟餘汀那個賤人一樣嗎?為了個男人家人都不要了?
無論是唐紹修還是她,他們早就不再年輕了。
仇恨就像一道深深的鴻溝,死死地把他們釘在兩邊,誰都別想跨過去。
……………………
“我到底啥時候才能出院啊,休養在哪裏不行,幹嘛非待在醫院裏,我沒病都要被TM逼瘋了!”
“你要是不那麽暴躁,說不定早就可以出院了。”
林甜甜涼涼地看了她一眼,聳了聳肩。
“要不是擔心你出院之後去外麵鬼混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我早就把你拎回家了。”
“我哪會啊,我要是繼續在醫院待下去,才真是要氣死了。”
那個王八蛋唐紹修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盯著她,總能準確地抓到病房裏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來各種騷擾她。
跟他媽蒼蠅一樣,讓人煩不勝煩。
“醫院有護工,咱們屋可沒人可以照顧你。”
林甜甜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當時兩個人為了自由沒有請保姆的壞處就顯示出來了,要是真有一個人身體不舒服,另一個人不能隨時在身邊照顧,那就還不如住院。
“我不需要人照顧!”
餘遲翻了個白眼,“林甜甜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我現在已經好了你聽不明白嗎?姐姐我要回家!你知道我TM在外麵多少個case要做嗎?在這裏每一分鍾都是耽誤我賺錢!”
“你得了吧,就你現在這個情況還想著賺錢?有命賺你有命花嗎?”
林甜甜也回了她一個白眼,
“你想想就得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行吧你老大,我哥離婚那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懶得跟林甜甜這個傻逼吵架,餘遲擺了擺手,幹脆換了個話題。
“還不錯,覃大律師介紹來的人很用心哦,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了誰的麵子。”
“看了誰的麵子?那當然是看了錢的麵子。”
當作沒有聽懂林甜甜的話,餘遲撇嘴,他們又不是不出錢,律師難道還能不好好為他們工作嗎?
她真是一點都聽不懂林甜甜這個傻女人在暗示什麽。
“是嘛?那你也給人家覃嶼工資了?人家可也跟著跑前跑後的幫我們忙活呢,這又是看了誰的麵子呢?”
“他自己樂意犯賤,關我什麽事。”
餘遲切了一聲,不過其實她心中對於覃嶼倒也不是不感激的,最近覃嶼不光對餘舊年的事情,外加對爆炸案的事也是多有關注,還經常過來問她當年的細節……
大叔可能確實不是個壞人。
不過畢竟是還沒確定的事,餘遲可不想拿出來跟林甜甜廢話,她眯了眯眼睛,要是覃嶼真的是個好人的話,那到時候她會好好感謝他的。
“你早晚死在你這張賤嘴上。”
林甜甜假意生氣地扯了扯餘遲的臉頰,
“覃嶼好心幫你,你受著就是了,還要挖苦人家,真不知道人家堂堂大律師到底喜歡你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