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植物人
“嘿,你姑奶奶我這叫十年如一日的精辟,知道麽?”林甜甜自得不已。
“怎麽隻有你?我哥呢?”
餘遲在病房裏看了看,豪華單間,一看就是林甜甜的手筆。
“你哥他守了你整整兩天,一刻都沒敢閉眼,我怕他累死,所以叫他回去休息了。”
林甜甜在餘遲身邊坐下,“還有林森木,那小子也來看過你好幾次,但他在這裏實在就太吵了,哭得跟死了媽似的,我把他趕回去了。”
“哦,對了,還有覃屹,他這兩天一有空就過來。今天好像有工作,剛走,要不我打電話叫他過來。”
“別……”
餘遲攔了一下,“別叫他。我覺得挺對不起他的。再說,他來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
“你啊!”
林甜甜實在恨鐵不成鋼,狠狠戳了一下餘遲的腦門,“我說你丫是不是腦子瓦特了?多好的一個男人你不要,非跟唐詔修那麽一個有婦之夫勾纏。餘遲,我看你丫單純就是吃飽了沒事幹,你就作吧你!”
“草,林甜甜,你大爺,沒看我現在傷著呢嗎?你就不能小力點!“餘遲怒罵。
“還能罵人,看來你是真沒事了。“
林甜甜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行了,不跟你貧,我去叫醫生過來。”
林甜甜走後,餘遲的耳朵一下就清靜了,瞬間就想到餘汀。、
流產,大出血,也不知道那女人死了沒有。
不怪她惡毒。
如果餘汀這時候知道她出了車禍,估計也恨不得她死在路上。
還有唐詔修……
希望他真的沒事吧。
餘遲想,如果當時唐詔修不管她,也許她就真的死了。
是唐詔修將方向盤打向了她這邊。
是他救了她。
餘遲這時候的心情是感激的。
不管以前他們有過什麽樣的恩怨,至少在死亡來臨的最後一刻,唐詔修選擇了讓她活,這就足夠了。
醫生很快來了,幫餘遲做了詳細的檢查,沒什麽大礙,就是有點腦震蕩,所以需要靜養。
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醫生就走了。
餘遲說餓,林甜甜去幫她買吃的。
餘遲在床上躺了沒多久,突然拔下手腕上的針頭,晃晃悠悠出了門。
“那個,小姐,我想問一下唐詔修先生在哪間病房。”
餘遲來到護士前台,趴在台麵上,向護士小姐問情況。
“唐詔修?好,我查一下,請您等一下。”
前台的護士抬頭看了餘遲一眼,然後在電腦上敲了幾下,指著走廊右邊的方向,說道:“ICU病房,從這裏上去,搭電梯上六樓。”
“好的,謝謝你。”
餘遲拖著虛弱的身體,按照護士小姐說的話,直接搭電梯上了六樓,又在走廊上問了幾個人,這才找到ICU病房。
透過透明的玻璃往裏麵看,隻是一眼而已,餘遲就痛得想去死,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唐詔修……
那個高高在上的唐詔修,此時正躺在白色的房間裏,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緊閉著,再也看不見裏麵冷漠的恨人的光。
頭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身邊密密麻麻的全是保命的機器,手上插著針頭,看起來很脆弱。
餘遲根本不用細看,就知道他傷勢嚴重。
“嗚……”
餘遲捂著嘴哭起來。
她沒想過會這樣的。
“餘遲,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還敢來!”
餘汀的聲音不知什麽時候在她耳邊刮了起來,餘遲沒有反應,眼裏隻有唐詔修死氣沉沉的臉。
餘汀話落,一個猛烈的力道突然抓著餘遲的衣領,將她的脖子往後拉扯。
啪!
餘汀火辣辣的巴掌落在餘遲的小臉上,帶起了一片淩厲的風,緋紅的掌印緩緩地浮現出來。
餘遲因慣性使然,猛地跌倒在地上,痛得她縮了一下肩膀,但臉上依舊是那副恍惚不覺的表情。
“現在詔修被你害得快要死了,餘遲,你這下開心了嗎?”
餘汀一腳踢過來,一雙眼瞪得通紅,眼睛裏滿是血絲,咬牙切齒地罵道:“我跟修哥的孩子也死了,你難道不是應該得意的在家裏慶祝嗎?你還跑來幹什麽!賤人!”
餘遲的肩膀狠狠地挨了餘汀一腳,她卻好像死了一樣,一點表情都沒有,連痛的感覺到沒有,愣愣地跪趴在地上,整個人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樣。
“夫人,您別這樣。”
張俊不知是護著誰,見餘汀好像還想動手,急忙上前,低聲勸道:“夫人您剛剛才做完手術,醫生說了不易大怒,還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保重什麽啊保重!”
餘汀帶著哭腔,推開周俊,嗓子哽咽地說:“詔修他都快要死了。沒有他,我也活不下去,不如一起去死好了。”
“不會的,夫人,醫生隻是說唐總要是這個星期還醒不過來的話,就可能變成植物人。隻是有可能而已,不是真的會這樣。”
張俊抹了一把冷汗,接著勸道:“唐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植物人啊!”
餘汀咬牙,狠狠地瞪著餘遲:“跟死了有什麽分別!餘遲,這都是你害的,你還我詔修!”
餘遲仿佛沒聽見餘汀的話,死人一般,從地上站起來,抱著雙臂,從餘汀身邊擦身而過。
好冷。
為什麽突然這麽冷。
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恨唐詔修,恨不得讓他去死。
可是,當他真的在自己麵前,像一個垂死的人一般,冷冷地躺在床上,一點聲響都沒有,餘遲突然又害怕起來。
怕什麽?
她不知道。
就是很害怕,怕這一切都會變成現實。
怕……唐詔修真的會死。
餘汀還在背後叫囂著什麽,但餘遲恍恍惚惚地下了電梯,根本就沒有在聽。
她回到自己的病房,還沒進門,突然被一個厚實的懷抱擋了一下。
餘遲頓住腳步,愣愣地站在原地沒動。
“阿遲?”
來人輕輕喚了一聲,聲音溫柔得讓人想溺死在裏麵。
是覃屹。
餘遲皺了皺眉,沒說話,越過覃屹往病房裏走,卻被拉住了衣袖。
“阿遲,你怎麽了?”覃屹柔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