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那片林子
“你怎麽樣,你自己心裏沒有數嗎?也不瞧瞧自己,連村裏沒出嫁的大姑娘寧可對已婚對象虎視眈眈,也不想上杆子的到你跟前晃悠,都不知道你那點可憐的自信是哪裏來的。”李心眼疾手快的拿去盆裏最小的那個饅頭說道。
二狗子看著李心手裏的小饅頭又望望了自己手中的大饅頭說道:“為什麽你就可以吃這麽小巧玲瓏的?”
“我減肥啊,這個是我特意給自己做的,我大饅頭掰下那一半不是怕你們嫌棄嗎?所以我特意做了小的。”這個小饅頭還真是李心自己特意給自己做的,畢竟就算是上一世,李心也沒有吃一半剩一半的習慣。
“你倒是節約。”二狗子說這話的時候,就想起昨天自己是吃了她掰開的另一半的,而且吃的滿心歡喜。
“那是,畢竟從小就耳目渲染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再說了山裏人日子遠遠沒有你過的好,有個白麵饅頭也是稀罕物,我夫君說了,如果你不能做到把碗裏的肉分給旁人,就請不要吧唧著嘴。”李心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起方榮那句話。
“剛你不是說村裏的大姑娘都不喜歡我嗎?可是村裏的有夫之婦上杆子的倒貼我啊。”二狗子想起李心之前那躺在他床上五大三粗的虎背熊腰,不禁哈哈大笑。
李心聽二狗子的話也不氣,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那我之前是識人不清,遇人不淑,腦袋給驢踢了,我不是也給你那老爹丟後山去自生自滅了嗎?您瞧我也受到懲罰了,您老就高抬貴手別老是翻出人家的舊傷疤,你總這樣的話,那可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
一邊的忠叔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吃著李心做的香貓提高聲音不斷的稱讚道:“這香貓很多人都嫌棄腥味和酸味太重倒是極少有人做著吃,想不到方家娘子倒是一手好廚藝,居然能做的這麽好吃。”
二狗子聽了忠叔的話,拿勺子舀著碗裏白乎乎的湯說道:“我的香貓肉呢。”
“沒有。”李心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為什麽?那可是我的香貓啊。”二狗子抗議到。
“抗議無效,因為為了去腥,我放了大把的辣椒炒,你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定要忌口,不可任意妄為。等你好了之後,你去多抓幾隻香貓來,我來給你殺,給你燒,味道還是當年白月光的味道。”
二狗子看著李心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裏卻暗暗想到你剛說的,你來殺倒是有幾分真實,畢竟想著香貓的香囊,你來燒就是欲蓋彌彰了,但是二狗子看了眼李心並沒有說穿,連連點頭說道好。
方榮有些泄氣了,今天已經是來山裏的第二個晚上了,可是自己依舊是一無所獲,可能是秋天的緣故,山裏的野果、蘑菇什麽的也多了,野獸們有東西吃,自然陷阱裏也不容易獵到東西了,如果再不行的話,自己是要打定主意去那片林子看看了。
記憶當中,方榮還沒有去過那片林子,自己的爺爺,自己的爸爸一直和自己說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打那片林子的主意,裏麵不僅毒草遍地,而且地形複雜,動物異常的凶猛不說,還處處懸崖峭壁,一不留神就要粉身碎骨,反正那片林子相當於方榮心裏一個禁地,可望卻不可進。
祖上的教訓,方榮一直銘記於心,上次自己的爺爺就是因為走到那片林子的邊緣就給遇到那頭凶猛的老虎,還差點掉了性命,這才機緣巧合的把自己這一生和李心綁在了一起。
自己的父親因為想多掙點錢,讓懷有身孕的母親跟上營養,還沒進到那片林子,就一命嗚呼了,等方榮費盡心思、不畏艱險,跋山涉水想找到父親的遺體時,也僅僅隻是在懸崖邊找到一點點破衣服,回去勉強立了個衣冠塚。
自己的母親也在那年因為悲傷過度一屍兩命了,那片森林對於方榮來說就是一個夢魘,揮之不去的夢魘。
可是自己再不獵到大的東西,涵曦妹妹可就有去無回了,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會不會內疚或後悔一輩子?李心的嫁妝自己也拚湊好了,她要房子,自己也已經竭盡全力了,應該是對的起李家的人了。
方榮舉起手裏的酒小小的咪了一口,他晃著手裏的葫蘆,咚咚咚的響著,聽聲音應該還有大半壺,留著等想進那片林子喝吧,都說酒壯英雄膽,雖然自己還算不上個英雄,但是酒可壯膽是真的。
李心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驚醒,從吊床上咕咚的滾到地上,二狗子也給驚醒了。
李心忙說:“你不要亂動,要不永遠都好不了,一旦這次不成功,你的腳就廢了,我沒事,隻是睡覺不踏實了罷了。”
二狗子看著李心在月光下汗津津的臉問道:“你做噩夢了?”
李心點點頭,意識卻還處在剛才的噩夢中,夢中方榮滿身滿臉都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好多野狼一起啃咬著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四分五裂,最後連一塊渣都沒剩下,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野獸的腳印。
李心心有餘悸的點點頭:“是做噩夢了。”
“夢都是假的,你別太當真了。”二狗子安慰道,還順手扔過自己的帕子給李心:“你擦擦,你看你滿頭大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了個酣暢淋漓的春夢呢,夢中你是多麽的賣力,才弄得渾身上下的汗都可以擰出來。”
李心穩穩的接過二狗子的帕子,胡亂的擦拭著:“你懂武功?”
黑暗中二狗子的眼裏沒有了剛才的挑釁,取而代之的是陰狠,但是這種表情也隻是一瞬間,又換了懶洋洋的語氣說道:“我功夫不錯,要不等我行動自如了,我們試試?”
李心沒有說話,轉身去了外麵,把帕子的汗洗幹淨後晾曬在院裏了,抬頭看了看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月光。
她很後悔,剛才怎麽會脫口而出問二狗子那句話,剛二狗子扔帕子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一陣強勁的風,本來輕飄飄的帕子是飛不了那麽遠的距離,用了內力就完全不一樣,就算自己沒有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見過豬跑嗎?
“我渴了。”二狗子在屋裏喊道。
李心進屋給他倒了一杯水,月光如洗,照著床前一切都分明,床上的二狗子發出的陰冷和貴氣絕不是普通的莊稼漢所能擁有的。
“你這樣情不自禁的看我,我會把持不住的。”二狗子拿過李心手裏的杯子對上李心的眼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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