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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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踏上了第一步階梯,就像第一次一樣,他看到自己出生,這一次他沒有任何停留快步走完了一生,直到幻境中的自己來到了仙梯之前他又回到了仙梯的起點,一步也沒有走過。
蕭辰仿佛明白了什麽,自己根本就沒能登上仙梯一步,那全是自己的幻覺。隻是蕭辰沒有想到仙梯竟然如此難登。難怪有人說登完仙梯一百步就有成仙之資。蕭辰自知天賦不是絕世但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一步也登不上去。難不成這次就算白來了嗎?
蕭辰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他知道這一個機會的珍貴。就連萬蘭那樣的天驕人物都沒有資格來登仙梯,他既然有這樣的機會怎麽可以輕易放棄呢。蕭辰想了想決定再試一試。
結果還是一樣。蕭辰依然在幻境之中沒有走出去。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是眼前的仙梯隻是幻境,那真正的仙梯又在何處?蕭辰嚐試著攻擊仙梯。沒有任何效果,也想著踏上去一步就下來,發現根本沒有退路。蕭辰甚至想要激發體內的血脈之力都做不到,仙梯散發一股特別的氣息將蕭辰體內的兩種血脈都壓製的死死的,蕭辰把血滴到仙梯之上,也沒有任何異象發生。
蕭辰快要發瘋了,他試了所有的方法,沒有一種奏效。他都開始有些絕望了。蕭辰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態不適合思考了。他開始打坐修煉。就在仙梯旁邊,蕭辰坐下開始運轉輪回經修煉,蕭辰已經到達氣海境十重,在沒能誕生神識突破神魄境之前無論怎麽修煉靈力也不會有增長,但是蕭辰還是選擇了修煉。輪回經,是蕭風雨在登仙梯時領悟的功法,蕭辰想或許能有些作用吧。
蕭辰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經曆著登仙梯的輪回,又一次又一次的修煉輪回經,想要領悟輪回經的奧秘。
何為輪回?
蕭辰不懂,輪回經也隻是一部功法,沒有講述究竟輪回是什麽。蕭辰想的隻是如何跳出這個輪回的怪圈。他相信一定會有方法,但是他不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出不去會怎麽樣,一輩子困在這裏?蕭辰以為不會,仙梯大會結束後就會把自己扔出去吧,最多不過是白來了一趟,雖說可惜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想到這裏蕭辰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沒有危險,為什麽不能冒一次險?其實蕭辰先前就有過猜測,自己不過是身處幻境之中,所經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而已。而真正的自己不過是像陷入沉睡中一樣。現在他決定試一試。如果幻境中的自己沒有了,是不是就可以醒過來了。
蕭辰向自己拍了一掌。這一掌打在胸前,不過到底是打自己,蕭辰沒有用上全力。不過也是受了傷,吐了血。蕭辰再抬頭看天上的那雙眼睛,發現那眼中果然露出痛苦的神色。
“原來如此,那雙眼睛才是真正的自己。不過現在的我好像也不是幻境,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蕭辰已經確定那一雙眼睛就是自己了,可是自己在這裏受傷似乎外麵的自己也受了傷。這讓蕭辰不敢再繼續自殘了。
難道輪回就是這一次又一次的循環嗎?蕭辰不甘心又踏上了仙梯,隻是結果依然沒有什麽改變。隻不過蕭辰沒有之前那麽心急了,他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要掌握到一點自己想要的東西了。隻是這東西很模糊,或者說蕭辰的心不夠明淨。或許隻有道心通明的人才能真正看得清楚自己,蕭辰如此年紀又怎麽可能做到那一點。軒轅青霜天縱之資在蕭辰這個年紀也沒有領悟到劍心通明這一境界。升龍城林不語也算是天才了幾百歲才領悟,蕭辰不覺得自己的天賦能夠好過這兩人。自己雖然是號稱天資第一的蕭風雨的兒子,不過卻沒繼承多少父親的資質。
也許隻是很簡單的事情,自己想的複雜了。蕭辰心裏想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叫輪回的圈子裏麵,周而複始的循環著。
那,究竟什麽是輪回呢?
一年四季的循環是不是輪回。
花木年複一年的枯榮是不是輪回。
滄海變成桑田又變成滄海是不是輪回。
人究竟有沒有輪回。
記得小時候村子裏的老人就給蕭辰講過轉世輪回的故事,說是人死之後便會下地府,然後忘掉生前的事情又投胎轉世重新做人。蕭辰問地府在哪裏,老人說既然是下地府那地府肯定是在地下了。小時候的蕭辰就不是很相信,等到他成為修士之後也問過別人。那人隻是嗤笑他,並說曾經有一位大修士深入地下十萬裏都沒有發現地府,肯定是不存在的。所以蕭辰覺得人是沒有輪回的。
現在蕭辰想,或許是有的吧。蕭辰隱約覺得自己能夠走出去了。不知是第多少次的踏上了仙梯。
這一次還是和以前一樣出現自己出生時的畫麵,蕭辰看過一眼之後就將畫麵撕碎了,蕭辰不知道自己怎麽做到的,隻是心裏想的撕碎這畫麵,就真的做到了。蕭辰一路走一路看著已經看了無數次的畫麵,又一次次的撕碎它們。在看到慕容雨那一幕時蕭辰稍微有些猶豫,但也隻是片刻,他還是粉碎了那個人的畫麵,後麵蕭辰越有越快,簡直就要跑起來了。一直到了最後那和自己融於一體的畫麵,還沒等到融合,蕭辰就撕碎了那個自己。蕭辰沒有回到原點,他站在仙梯之上,很開心,仿佛連剛剛的傷勢都好了許多。
原來真的不難。
蕭辰知道這是怎樣一個輪回。從過去到現在,從現在到未來,未來回到過去。登仙梯之前的自己就是過去的自己,而現在的自己還是站在仙梯麵前沒有踏出一步。
現在,我要回到現在了。蕭辰跟自己說到。然後踏出了下一步。
站在仙梯之前的蕭辰露出了笑容,自己終於走出了過去,來到了現在。那些撕碎的畫麵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都過去了。那未來會是怎樣。蕭辰終於真正的,第一次登上了仙梯。
蕭辰沒有見到未來。他又看到了一個嬰兒的降生,不過他可以肯定這不是他自己。那個嬰兒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戶中,他的出身決定了他這一輩子就隻能當一個平凡人,即便蕭辰知道他很有修煉天賦,如果出身在修煉世家一定會大放異彩。蕭辰以旁觀者的心態看完了這個人的一生。很簡單的長大,然後娶了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生了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兒子,每天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很艱苦,但是蕭辰可以感受的到他的快樂。每一天都很快樂。妻子不漂亮,但是很賢惠,把一個小小的家布置的很溫馨,兒子也漸漸長大了,雖然有時候會不聽話的惹事,但是也沒有做什麽大奸大惡之事。一家人很平淡又很幸福的生活著。
隻是好景不長,每天辛勤的勞作終於把他累垮了,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老了。兒子也大了。他開始讓兒子接替他幹活,他的妻子開始為兒子忙活著娶媳婦。可是他們家那麽窮,沒有人願意嫁過來。他覺得自己很沒用,才讓家裏這麽窮。妻子安慰他,兒子也說自己娶媳婦要靠自己的本事。兒子改了以前的壞習慣,幹了他以前幹的活,他就沒有事情做了。他不用每天起早貪黑的起來幹活,每天多出來很多時間陪妻子,他才發現妻子也多了很多白發,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妻子,當初娶她進門時說要讓他過好日子,可是卻讓她跟著自己吃了那麽多年的苦,妻子也沒有半句抱怨的話。他知道賢惠的妻子不會怪他,但是他作為一個男人,沒能讓自己的女人過上想要的生活,他過得很不開心。他以為妻子也過得不開心。
其實妻子的想法很簡單,隻要跟著自己相公一起,過什麽樣的生活都一樣。誰也不稀罕那些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妻子看他不開心,也過得很不開心。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生活沒有了當初的幸福,而他們夫妻也越來越老了。
直到妻子老的走不動路,老的不能再做飯,老的不能再說話,老的睜不開眼。某一天的清晨,妻子安靜的離開了他們。他很難過,他的兒子也很難過。他想和妻子一起走,但是在很久之前妻子還能說話的時候告訴他,如果哪一天自己走了,他一定要好好活下來。他一直很聽妻子的話,這次也是。
但是他終究也很老了,終於他也要死了。這一天是他後半生最開心的一天,他又看到了妻子,閉上眼睛的時候他是笑著的。
蕭辰醒過來了,他不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他也不想知道,他又踏出了第二步。
又是一個初生的嬰兒,蕭辰很無語,難道這百步仙梯自己要曆經百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