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全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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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我去哪？蕭辰忍不住問到。
“帶你去見我。神像說到。
“見你？蕭辰看著神像，他不知道此時自己身在什麽地方。
“沒錯，這裏的我隻不過是一件法寶而已，裏麵存在的是我千年之前的意識，在神廟之中沉睡了千年，借助這些人的信仰才能保留下來。為的便是接引你去見真正的我。神像語氣冰冷。
“你說你是我的前世，可你為什麽還活著？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沉睡千年，我的記憶有許多都是模糊的。神像的話似乎有些道理，蕭辰卻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隻不過他現在就在神像的手掌之中，見識過神像力量的他，也不願在這種情況下做什麽。
“我們到了。神像終於停下。
“這是神廟的下麵，也就是那顆樹的根部？蕭辰看著密密麻麻的樹根，這棵聖樹高達百丈，根部更是龐大，而在這根係中間，有一座與地麵上一模一樣的神廟。無數樹根開辟出來的一方空間，竟然會有一座神廟，這畫麵讓蕭辰驚訝不已。
“去吧，我在裏麵等你。神像將蕭辰放下，留在了原地。蕭辰看了看前方半開的大門，終於下定了決心走上前去。
依然是空蕩蕩的大殿，讓蕭辰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地麵上的神廟之中，不過在大殿中心，並不是神像，而是一個人。
蕭辰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被無數的樹根纏繞著，仿佛一個怪物。他低垂著頭，直到蕭辰進來才緩緩抬頭。
“你終於來了。
蕭辰看清了他的樣子，的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隻是這個他太過蒼老，如果是年輕的時候，或許與蕭辰就更加相近了。
“你就是我的前世？蕭辰看著眼前蒼老的不像樣子的人，有些不相信。他原以為自己的前世一定是個叱吒風雲的強者，卻沒想過英雄也有遲暮時。
“我的樣子嚇到你了？眼前之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為什麽是這樣？
“因為輪回。我的魂魄都已經轉世成為了你，隻剩下一點點殘存的意識保留了下來。沒有了魂魄，肉身便會慢慢腐朽，這是誰也沒辦法阻止的。隻有這棵樹能夠讓我維持意識不滅，讓我能夠堅持到現在。
“你一直在等我？
“我等了你一千年。
蕭辰心中有些疑慮，自己不過幾十歲，兩人若是前世今生的關係，又怎會相差了一千年。隻不過看著眼前人的模樣，他也就不去關心這些了。
“你要我來，是要做什麽？
“我想要重生，想要活下去。你我本就是一個人，隻要合二為一，便能夠真正完整，而且更加強大。
“兩個人合二為一，那新生的人到底是你還是我呢？蕭辰搖了搖頭，並不認同。
“你我本就是同一個人，又何分彼此？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果照你說的去做，到時候一定是你的意識為主導，甚至我都會被你抹去靈智，對吧？
“新生之後，你我的意識融合，才是完整的存在。
“那你為何不徹底轉世呢，是因為你知道轉世以後的我才是真正活著，就算是我達到元嬰期，也隻不過是覺醒前世的記憶，並不是你真正的重生。
“你說的不錯，不過你還是太笨，到了這裏就算你知道一切也沒用了。
身後的門再次打開，神像緩緩的走了進來。這神像是蕭辰前世所煉製的最為強大的法寶，蕭辰也親自體會過它的力量了，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蕭辰此刻卻異常的平靜，他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就要死在這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就好像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來吧，跟我融合，成為最強大的修士。
“真是可憐。蕭辰突然說到。
“你說什麽？
“我說你很可憐，明明已經死了，卻還以為自己活著。就跟上麵那座神廟的老頭一樣。蕭辰突然之間想通了，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那麽真實，讓他都難以接受，這裏的存在其實都是幻象，或者說是很久以前發生的。
“你在可憐我，我是你的前世，我就是你，我有什麽好可憐的！
“到了現在還要繼續下去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都應該是冉大宗主的手筆吧？蕭辰的雙眼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他盯著前方的虛無之處，一人緩緩走出來，果不其然正是七仙宗的大宗主冉紅綾。
“沒想到你能夠自己看出來，這雙眼果然神奇。隨著冉紅綾的出現，周圍的景象發生了變化，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隻剩下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孤城。隻有四方城，是真正存在的。
“不知冉宗主費盡心思鬧這麽一出，是想要幹什麽？蕭辰回想起在鎮妖宗之時與冉紅綾對視了一眼，當時看似是冉紅綾受了些損傷，但卻在蕭辰身上留下了一顆幻術的種子。而後不過是一步步引導這棵種子發芽長大，如此精妙的幻術，讓蕭辰不得不佩服。
“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實而已，你該不會以為你在這四方城所經曆的都是我設下的幻象吧？
“這些，是曆史？蕭辰不敢確定。
“你應該知道，你已經轉世了六次。四方城的存在雖然不是你的前世，也是你其中一次轉世輪回。
“是又如何，就算我知道了這些，也隻不過是多了一些記憶而已，對我今生而言不會有任何影響。
“你就對你之前幾世一點都不好奇嗎？
“不。蕭辰對冉紅綾充滿戒備。對方的實力遠勝於自己，即便身上有那串鈴鐺法器也不見得能夠和她對抗，而且七仙宗和鎮妖宗上次就差點撕破臉皮了，誰也不知道冉紅綾會不會對自己下殺手。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以為自己看清了嗎？冉紅綾說完飄然遠去，留下蕭辰獨自在原地。他不明白冉紅綾說的什麽，或許隻是在故弄玄虛，隻是她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四方城早就是一座空城了，蕭辰回到了地麵之上，所謂的聖樹隻剩下枯枝敗葉。蕭辰還是不知道當年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在他心裏原本這些事情和自己都沒有關係，但是當他自己親身經曆過一次之後，又有不一樣的感覺了。
“於我而言幻境之中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但對幻境中的人來說，一切又都是真實的。蕭辰想到在幻境之中發生的一切，那些鮮活的生命，是否因為自己從幻境之中醒來，才導致了他們的消亡。
“或許我所謂的真實，在某些人眼裏，也隻不過是一場幻境罷了。蕭辰不由得想到。在他的腦袋裏突然冒出了四個字:全是假的。
“全是假的，到底什麽是假的？蕭辰已經忘記了他是在哪裏看到的這句話，可是這四個字卻無比清晰的出現在他腦袋裏。
“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蕭辰有些迷茫，他看了看四周。沒有辨認方向，隻是隨意的朝著前方走過去。
蕭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如果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存在又算什麽呢？
……
“大姐，我們這樣是不是害了他？冉紅綾和另外一名女子就在蕭辰身後不遠的地方，如果是以前的蕭辰肯定早就發現她們二人了，可是現在的蕭辰別說有人跟著他，就是有人要殺他估計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不屬於這裏，遲早是要離開的。我不想他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
“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就算他能夠出去，也不會帶上我們。那女子也是七仙宗的宗主之一，和冉紅綾不同，她對蕭辰顯然是沒有什麽好感了。
“你懂什麽，能夠被送到這裏來的人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如果能夠結一份善緣，若我們以後有機會能夠出去，說不定也多了一個靠山。冉紅綾看著蕭辰遠去的背影，她也經曆了兩次轉世，而她第一世的師尊更是修為達到元嬰期圓滿，嚐試渡過天劫的人物，雖然最後失敗了，不過也曾見過了外麵的風景。在他遺留之際曾經對冉紅綾說過，這個世界是一個虛假的空間，隻有成功渡劫飛升的人，才能到達真實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被人所創造出來的。至境強者能夠擁有一方小世界，而道境強者則能夠創造出一個大世界，能夠誕生出屬於這個世界的生靈，不過和真正的天地相比，自然還有很大的差距。真正的天地能夠容納諸天萬道，而在道境強者創造的世界之中，隻有他的道能夠存在，但這也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更加直接的感悟大道。前提是所感悟的是相同的道。
獸尊當日所施展的六道輪回，便是打開這方世界的一把鑰匙。但要如何出去，就隻能看蕭辰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