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做人要有節操（二更）
十分鍾後，四人在餐廳坐下。
金發男子左右看了看，問：“坐靠窗的位置可好？”
楚涵屁股剛要落座，看了一眼他視線所示方向，立刻又抬了起來：“可以啊，正好可以看看風景。”
男人微笑頷首。
但當小圓跟譚文旭要起身跟過去時，他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來，明明一句話沒說，小圓跟譚文旭瞬間又將屁股給粘凳子上了。
這個本能反應令小圓十分鬱悶，她活這麽大，除了先生外怕過誰？好吧，在這個看似毫無威脅的男人麵前，她承認她的確聽話得有些過分了。
譚文旭小心翼翼問：“這個人是誰？我們就這樣把師父交給他是不是不妥？”
小圓瞥他，冷幽幽說：“我倒是很讚同你把楚涵搶過來的。”
剛才被撞倒，前一秒還罵罵咧咧呢，後一秒連屁都沒敢放一個，不用說，譚文旭這個小混蛋也很怵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漂亮男人。
但這一點，譚文旭這個中二少年怎麽可能承認：“他看起來像師父的朋友，又長成這樣，我總不好毀了人的臉對吧？”
嗬嗬，你就慫吧？何必找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頭，楚涵走了好幾步才發現小圓跟譚文旭沒有跟過來，心下沒來由地一慌，剛想說點什麽，金發男子已經率先說道：“他們不喜歡靠窗位置。”
被威脅了的兩人翻白眼：勞資特別喜歡靠窗！
楚涵突然有點局促，金發男子很善解人意：“你若也不喜歡的話，我們坐回去？”
楚涵是那麽慫的人嗎？
她當然是！
但是，絕對不能在外國友人麵前丟了麵子不是？
她可以不要臉，但顧朔要啊，顧家也要啊！
身為顧家的孫媳婦，這麽點事還畏首畏尾，以後怎麽幫顧朔幹大事？
楚涵瞬間端出端莊淑女架子，微笑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很樂意能與你一起用餐。”
金發男子替她拉開椅子，邀請她坐下，這才在她對麵落座。
“我叫赫斯，加國人。”
一聽加國，楚涵就想起陳威廉那個賤人，不過，不能以一個人的行為來判定一個國家的人口素質不是？
“我叫楚楠，A國人。”楚涵禮貌回應。
“你確定你是A國人？”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雙金色眸子深不可測。
楚涵就納悶了：“我哪裏不像A國人了？”
“從外貌來說的確很像。”
“我五髒六腑也像的。”楚涵委婉表示。
赫斯失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叫來服務員，問也不問楚涵的喜好，直接點了一堆楚涵喜歡吃的東西。
“沒想到我們口味還挺接近。”
赫斯不置可否。通常，男士點餐都會先詢問女士意見，他這不禮貌的行為難道就不讓她深思一下，最後就的出過喜好相似的結論？
而楚涵的想法很簡單，說什麽紳士風度，其實那也得看不同國度的習俗。也許人家加國就是這樣的習俗呢？她沒必要為一頓飯跟外國友人還是自己救命恩人計較不是？
用餐期間，赫斯這回的紳士姿態倒是很符合國際慣例，優雅有教養，談吐也剛剛好，明明可以一筷子塞進嘴裏的東西，他就要用刀叉一點點切，地攤貨都能品嚐成極致珍品。
一頓早茶，足足吃了一個小時。楚涵吃完這一餐，感覺逼格都提升了，身姿都比以往更筆挺。這大概就是潛移默化的作用。
“先生，你們四人總共消費288元。”
288？他們這邊充其量100塊。
楚涵轉頭看向小圓跟譚文旭，兩個蹭飯的家夥真的蹭得一點不手軟。
楚涵默默擦嘴角，讓救命恩人付錢什麽的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她正想著如何說不用領這個恩情還不會讓赫斯覺得難看的，結果抬頭，之間赫斯正麵帶微笑看她，這樣謫仙般的人物竟然說：“我沒錢。”
姿態坦然，口氣親和，楚涵被順利卡了一下，“我、我有。”
赫斯瞥了一眼她的錢包：“夠嗎？”
笑話！她好歹身價也不低，能付不起一頓早茶錢？
“夠的。”
“那就好。”赫斯的笑容似乎濃烈了一分，轉頭又對服務員說：“麻煩你幫我把今天我點的打包十二份，謝謝。”
服務員的手裏的賬單差點掉下來。楚涵遞錢包的手差點沒穩住。
這、這幾個意思？
她快速瞟了一眼賬單，他們桌上兩份總共花銷98元，打包十二份，那就是588。楚涵默默看了一眼錢包，不多不少，剛好將她的現金掏空。
楚涵掏出最後一個硬幣，小臉兒都笑僵硬了，服務員什麽陣仗沒見過，此刻卻默默流汗，硬著頭皮替赫斯打包，並清算完賬單，還鞠躬致敬，歡迎他們下次再來。
赫斯提著十二份外賣，一點不頹風姿，麵上笑容依然和煦：“下回再見，記得要想我。”
楚涵癱著笑臉點頭。
在眾人的注視下，赫斯隻身離開，臨出門時又衝楚涵在手心比劃了一下。楚涵莫名覺得手心好癢。
“師父，你確定他不是故意來蹭你飯的？”
打包十二份，他都不敢這麽囂張。
楚涵搓搓發癢的手心，大義凜然道：：“也許人家隻是純粹喜歡A國美食，弘揚我們的美食文化，也是一種榮耀。” 再說，這樣一頓早茶，相對於救命之恩來說，微不足道。
那樣一個人，能是蹭飯的無恥之徒？打死她也不能信啊。
你敢把逼格端得再高點嗎？不就是請了個客花了八百來塊錢嗎？肉痛就明說，非得上升到這種高度？
“師父，我想去看看你的新家。”
譚文旭突然說這句話，楚涵忍不住回頭看他。少年端著一張未成年人臉，高傲地抬著頭顱，視線卻不敢看她。
“那個，你該不會是想看看我家百合跟唐家那個渣男吧？”
譚文旭急了：“我可不會因為譚秋彤借酒澆愁就去找人麻煩！我跟她又不熟？”
楚涵多少明白一點，唐墨那樣從來不把感情當回事的人竟然高調宣布喜歡秋百合，而且還一心守護秋百合，就算譚秋彤早就死心，突然看到這樣的新聞，哪裏會不激起心底波瀾。
那種抑鬱失落，隻怕也是沒人能幫的。
“可以，但你若打擾到百合，我決不輕饒！”
譚文旭就這樣屁顛顛地去了雲棲別墅，看到那頭與十八號別墅斜對門裏，唐墨那個異常醒目的身影就站在花園裏，還時不時探頭往這邊瞅。
“他還真是不避嫌。”譚文旭撇撇嘴。
楚涵一把抓住他衣服，“進來吧！”
譚文旭悶哼了一聲，別說譚秋彤了，即便是他這個普通的譚家人，看到跟唐家毀約的男人如此對待另一個女人都甚覺難堪。
而進了屋，還有更難堪的事情在等著他。
譚家那個老爺子竟然帶著他最信重的乖孫子在花園裏做木工，秋百合那頭煲了湯，看到楚涵，正好招呼他們一起喝。
這姿態這氣氛儼然就是一家人，豈一個鬱字了得？
秋百合並沒有見過譚文旭，既然是楚涵帶回來的人，她便會當家人一般對待。親手盛湯端給譚文旭，譚文旭看她大腹便便，聽說差點因為無恥的父母惡毒算計一屍兩命，心裏就有些古怪。
他想上前接，腳都邁出半步了，又生生撤了回來。身為譚家人得有譚家人的立場。
少年氣鬱地站在原地：“我不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還真的轉身就走。
“這是哪家孩子？”秋百合又不傻，這少年看她眼神不對。
楚涵淡漠瞥了一眼：“就一個熊孩子，這碗給我吃。”
譚文旭都已經走到門口了，還聽到楚涵這麽一句評價，心情更鬱悶，誰熊了？
楚涵大概明白譚文旭的目的，帝都貴圈肯定聽說了唐家的一些事，他來，不過是想證實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唐墨一個人如何一廂情願也就罷了，如果連唐家老爺子都如此親近秋百合，那麽秋百合即便不嫁給唐墨，她的身份在唐家也是不可撼動的。
楚涵也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唐老爺子接近秋百合的真正目的。
人人都知道秋百合懷的是唐墨的孩子，唐家在帝都的地位僅次於顧家，其根係盤根錯節，內部權力鬥爭也從未消停過。
這突然冒出一個孫子輩繼承人，誰不會動點心思。唐老爺子跟唐墨關係向來不睦，那下麵的人也難免分出派係，加之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想拿秋百合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做文章的大有人在。
唐家尚且如此，那些依附唐家，或者想與唐家締結姻親的家族又怎麽會沒點想法？
唐老爺子幾乎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表明姿態，這就杜絕了秋百合成為派係鬥爭的砝碼。
“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唐禦洗手進來喝湯，看到楚涵站在落地窗前一臉高深莫測，忍不住吐槽道。他就不明白了，這麽點大的一個人，怎麽歪歪心思那麽多，把整個貴圈攪得風生水起的。
楚涵回頭看到唐禦，這個男人滿身邪氣未退，她本是有些不待見的，可據說唐墨在他這個年紀時比他還邪，如今卻蛻變成了新好男人，這是不是說明唐禦也可能是支潛力股呢？
“那個，唐禦，你有沒有想討個老婆？”
唐禦精神一凜，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麽？”
“你覺得譚秋彤怎麽樣？”
楚涵以為唐禦會送她一個字：滾。
結果非常出人意料，唐禦眼中某種情愫一閃而逝，繼而皺眉看她：“你想替秋百合斬除後患，別拿我當槍使！”說罷喝湯去了。
咦……
被突然提出這事，他竟然一點不驚訝，難道，唐禦跟秋百合之間有什麽？
浸淫娛樂圈多年的經驗告訴她：有奸情！
“哇，你該不會偷偷暗戀過你曾經的嬸子吧？”楚涵八卦之心頓起，屁顛顛追上唐禦。
唐禦終於忍無可忍，大喝一聲：“滾！”
吃瓜群眾小圓歎息道：“做人還是該有點節操，搞不好墳頭就要長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