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分別
青偃笑了笑，見謝蓁沒戴首飾，便道：“你等下。”又折回到樓上，取了一隻粉鑽發夾和同款耳環，戴在謝蓁發上和耳上。
謝蓁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十分歡喜：“真好看啊！”
青偃說：“送你的新年禮物。”
謝蓁拉著青偃的手：“謝謝大嫂，今天天氣好，我們去院子裏拍照吧。”說完還特地強調了下：“我會拍照了呢！”
兩人正對著噴泉邊的花卉拍，林副官急步而來，見了青偃便問：“少夫人，謝督理準備好了嗎？”
青偃一愣，回他：“謝旌在和顧師長他們說事。”
林副官著急道：“說好下午兩點的飛機，這開車過去還要快一個小時呢，再耽擱下去怕是來不及了。”
青偃心直直下墜，麵上卻不動聲色：“北邊的戰事現在什麽情況？”
林副官是個好副官，有問必答，如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兒地都說了：“北邊太冷了，我們的人都快打不動了，現在都由楚督理撐著。而羅大帥控製著江南道，邱大帥過不去，所以督理就趁著過年休戰的空檔，飛來調兵，一來是想辦法打通江南道，讓邱大帥帶兵支援，二來得做好吳、淮、庸三省的軍防和作戰計劃，羅大帥是大總統的人，他動手是遲早的事。”
青偃點點頭，回道：“好，那你直接去書房樓下等吧。”
林副官回了聲“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走了一段路才反應過來：督理沒和少夫人說北方的事？！那剛剛少夫人是套他的話啊！死了死了，這次他真的蠢死了……
轉過頭去，青偃已經和他背道而行了，隻有渾然不知發生何事的謝蓁拿著相機站在原地，麵露奇怪神色。
青偃回到住處，取出兩個大箱子，迅速整理了一些謝旌的衣物和物品。他有潔癖，連昨晚回來都是洗好澡才進的屋，打戰前準備的衣服，怕是都扔得差不多了。
將行李拎到樓下，盯著發了一會呆，她便去了謝旌的書房。
在書樓下的屋子見到林副官，青偃說：“謝旌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勞煩你到時候帶過去。”
林副官戰戰兢兢的，回道：“好——好！”
青偃找了個位子坐下，也不說話，隻看著牆麵發呆。看得林副官更加發怵，如果說剛剛他還抱有幾分僥幸心理，現在是百分百確定：他真的說錯話了……
林副官欲哭如淚，坐在另一邊簡直度秒如年。
冬日日短，兩點多，窗外的陽光已經淡了許多。陽光一弱，屋子裏便冷了下來，林副官本想問青偃“要不要來點熱茶”，可一想到這是青偃的家，他就不好意思說了。
幸好，這時樓上書房的門開了，謝旌和顧懷、官明凱幾人走了下來。
林副官趕緊迎上去，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訥訥喊了聲：“謝督理……”
謝旌眼光何等毒辣，見林副官這副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樣子，又見青偃坐在沙發上，便明白過來了。
隻是他還沒開口，青偃已經笑道：“時間差不多了，你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吧。”
謝旌抿緊了唇，冷冷掃了林副官一眼。大冷天，林副官額頭冒出了汗，可他又不敢去擦。
謝旌“嗯”了一聲，不顧身邊還有一圈人，拉著青偃的手便出了門。
待到了他們住的小洋樓，他一眼便瞧見了那兩隻大箱子，皺眉道：“這什麽意思？”
青偃本想裝著輕鬆的樣子，可實在裝不出來，隻好放棄：“我不想你走，也想不管不顧地留下你。我知道，隻要我出口挽留，你一定不會走。可是謝旌，如果這隻是我們兩的事，我可以任性，但你身後是幾萬將士，而他們的身後，又是千千萬萬個家庭……”
平複了下心緒，她繼續道：“我想和你一起過年，他們也想和家人、親人一起過年，我不能因為我的任性，讓他們可能沒法再過下一個年。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更何況，你在家裏多留一日，要費的精力、要做的事就要多很多，我也不願意你累得連口氣都喘不過來。”
她終於勉強擠出個笑來：“所以——你走吧。一定要記著，好好吃飯，平平安安地回來……”
謝旌再也忍不住，一把將青偃納入懷裏，臂膀越收越緊，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肌骨之中。
“青偃，我從來沒有像現在厭惡打仗……最後一次了，我發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分別。”這是他對青偃的誓言，也是對自己的命令。
青偃伸手環著他的背，將鼻中的酸楚強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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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謝旌離開了謝家。
顧蘭兮臉上的失落怎麽都遮掩不住，接下來幾日的事她都準備好了，可謝旌還是走了。
謝蓁仍舊懵懵的，抬頭問青偃：“大哥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剛回來又走了？”
青偃說不出話來，她怕一開口，語不成調，隻能伸手摸了摸謝蓁的頭。
從昨晚到此刻，一切仿佛做了一場夢，如今這場夢醒了。謝旌有他的路要走，而她也要繼續做她的事。
春節假期就這麽不鹹不淡地過去了。
顧蘭兮繼續忙生意掙錢，青偃管著兵工廠造軍火運往北方，又將金礦山的金子迅速變成現錢。謝旌在前麵衝鋒陷陣，她們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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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老三終於出院了。
看著明顯圓潤了一圈的他，青偃極其無語，老五直言直語：“你這是養病還是養膘啊？怎麽胖得雙下巴都出來了！”
老三倒也不生氣，嘻嘻地笑：“夥食好，沒法子啊。”
老六很納悶：“醫院的夥食好？不能夠吧，那我怎麽沒見別人在醫院養成了豬？”
五加皮用力點頭：“就是，我也在醫院住過的，這裏的飯菜連油水都沒有，怎麽胖得起來？”轉頭問青偃：“老大，是不是你請了廚師，專門給三哥做飯嗎？”
青偃一臉嫌棄：“我才不花那個冤枉錢。不過你說對了，他還真有廚師。”
眾人十分好奇：“三哥你發財了？住院竟然還請廚師做飯，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