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沫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學了江宇玨的腔調。
“你真牛逼。”
末了,覺得情緒似乎不到位,又繼續補充,“你是我見過打麻將最厲害的人了,敢問江先生,你是靠打麻將發的家嗎?”
“噗嗤……”
一桌人都樂了。
江悅大大咧咧地枕著她的肩,有些炫耀的口吻,“我哥要是靠打麻將發家,可能他現在就叫鯉城雀神了,沒辦法,人帥還有buff加身,嫂子,嫁給我哥,你穩賺不虧。”
陸梨一副被刺激到的樣子,誇張地把牌一推,手上的大鑽戒閃閃發著光,“可拉倒吧,你沒看到表哥那德行,他倆現在還沒成事兒呢。”
這話倒是紮心,江瑾辰自從腿傷之後,跟楚沫之間也就是發乎情,止於禮的親親,他病倒是好全了,就擔心自己發展太快會嚇跑了這丫頭,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芳心,再被嚇跑了,追起來就太難了。
越想越紮心,江瑾辰冷哼一聲,“成不成事也是早晚的事,我跟我家沫沫隻差民政局那張證而已。”
話說到這份上,陸梨心更涼了,得,今天家宴,飯還沒吃上一口,狗糧塞到飽了。
她賭氣站起來,拉著同桌的女子一塊兒往外走。
“媽的,跟誰沒談過戀愛似的,改天我就找個好看的小鮮肉玩玩,必須得樣樣比你強才行。”
江瑾辰對自己無比自信,“那你可能要孤獨終老了,我覺得你這個條件,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就算了,不用為難你爹給你找更優質的男友,畢竟像我這麽優秀的男人,少得很。”
陸梨沒有回答他,摔得巨響的大門回複了。
人走了快一分鍾,江宇玨才回過味兒來一樣,“陸梨表妹,是不是喜歡過你啊?”
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楚沫第一次上門就瞧出來了!
不過,同樣身為女人,她能感覺到,陸梨對江瑾辰的喜歡,可能就是純粹的對美色的欣賞而已。
不要問為什麽,因為她也曾經對江瑾辰這廝有過這種衝動。
美好的東西誰都喜歡,更想占為己有,可能她和陸梨的區別是,她成功了?
“你們來這麽早?要不是剛剛被隔壁老李頭拉去打了會兒高爾夫,我也早就過來了。”
一道中氣十足的男音把她的思緒勾回來,楚沫把目光投向門口,江振華穿著一身休閑裝,額頭還流著汗呢,美滋滋地進來了。
目光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像是在尋找什麽,沒有找到,神色間似乎有些失落的樣子。
江悅了解他的心思,“爸,媽咪說她公司那邊臨時出了點事,所以今年不能回來過中秋了。”
江振華臉上的失落更明顯,嘴上卻在倔強地反駁,“不來就不來唄,誰稀罕她來似的,前兩年都說公司有事,有那麽多事的公司恐怕早就倒閉了,一個女人,成天就知道忙工作,自己的生活一團糟了還好意思回來?”
江悅撇撇嘴,小聲地說,“就知道口嗨,去年你坐飛機去澳大利亞見到我媽的時候,可不是如今這副嘴臉。”
這話剛好被旁邊的楚沫聽見,她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了過去,江悅衝她俏皮地眨眨眼,小聲地跟她講。
“嫂子,你剛來,不知道,我爸那個人啊,跟我媽離婚十多年,嘴上一直說嫌棄,心裏不知道有多記掛著她呢,不然這麽多年,他怎麽連個續弦都沒娶?”
楚沫若有所思,“既然喜歡,幹嘛還要離婚?兩人在一塊兒不挺好嗎?”
江悅還想說話,一雙手卻牽住了楚沫的手,江瑾辰幽幽的聲音飄來。
“上一輩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吃飯了。”
唔,也對,小輩哪裏管得了那麽多事。
晚餐時間很準時,六點菜就上齊了,這個季節正是大閘蟹肥美的時候,每個人的右手邊都放了兩隻黃澄澄的蟹。
楚沫一向最喜歡吃大閘蟹,以前在楚家的時候,媽媽最喜歡做的就是醉蟹,每次她吃得最多。
隻是今天她有點施展不開,總是擔心旗袍會濺上汁水,到時候毀了一條裙子就太可惜,所以拿著手裏的器械還沒鼓搗出個模樣,手裏敲蟹的錘子就被一隻大手給拿了去。
她不解地抬頭,對上江瑾辰溫和的目光,他把麵前一小碟蟹肉推到她跟前,溫聲細語地說,“知道你喜歡吃蟹,已經給你剝好了。”
楚沫愣愣地看著麵前那碟被剔得晶瑩剔透的蟹肉,有些耳熱。
她還是第一次吃江瑾辰給她剝的蟹。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啊。
另一隻小手推著另外一碟蟹肉過來,是江子墨一本正經的聲音。
“媽咪,我也剝了蟹肉給你吃,你想吃什麽,子墨以後都幫你做。”
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是Q版和正版人物在一起,把楚沫護在中間,她心裏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溫情,默默地接受了父子倆的心意。
飯桌之上,沒有觥籌交錯的場景,隻有老輩和小輩們其樂融融交流的樣子,這種溫情的時刻,在楚沫這裏,已經十多年都沒有體會到了。
從媽媽失蹤之後,她的那個家,已經不叫家,在她眼底,成為了監獄一般的存在。
她倒是第一次有些慶幸,當年生下了江子墨,至少現在,她有種組建了新家庭的溫馨感。
吃完晚餐,老輩們忙著自己的事,小輩們也在玩自己的,江瑾辰被江宇玨拖去玩了兩局鬥地主,楚沫晚上貪嘴多吃了點蟹肉,這會兒涼勁上來,在廁所裏拉了肚子。
剛從廁所出來,她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去了後花園,本來是不想去理睬的,卻沒管住好奇的腳步,緩緩跟了上去。
那兩人到了花園後麵的溫室棚內,藏在一株一人多高的紅豆杉後麵,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楚沫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卻也能了解個大概。
一個年紀大點的聲音問,“你真要這麽做?少爺連女朋友都帶回來了,你還有什麽不甘心地?當心丟了飯碗……江家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人物……”
另一個女聲音色稍微尖點,語調裏寫滿了不高興。
“我怎麽就不能這麽做了?那女人跟少爺才認識了多久?居然就上位了,我喜歡了他快十年,他看過我一眼嗎?我知道我沒有當少奶奶的好命,但我就是不甘心,那個女人也不過就是個打工女,沒背景被家庭,就可以傍著少爺上位,那我怎麽就比她差了?”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被另一個年紀大點的女人給小聲喝止。
“你別吼這麽大聲……唉,我看你真是瘋了,你要非得這麽做,我也沒辦法,咱們少爺是什麽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你清楚了後果,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兩人又絮叨了一陣,才從溫室裏走了出來。
又過了快五分鍾,楚沫才從黑暗的角落裏緩緩走出去。
剛剛那女人,是想睡江瑾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