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反常
“鈴……”
大概是因為手機被重啟的緣故,一段何良並不熟悉,卻異常普通的鈴聲響起。
他從自己的思緒裏掙脫,拿起電話,看到了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
手指一滑,接了電話,不用平時的禮貌用語,是因為何良對陌生電話一向沒有好感。
“喂什麽喂?臭小子,出了事,也不知道和你媽我說一聲。”
一連串如同機關槍子彈的話語從手機裏傾瀉而出。
何良沒有回應,隻是將電話號碼又看了一遍,在心裏默默的苦笑。
認不出母親電話號碼的兒子,全天下也沒有幾個吧。
嘴邊掛著無奈的笑,何良這是第一次心中和麵上都在笑。
雖然笑的內容並不一樣。
情緒,也大為不同。
“怎麽不說話?心虛了?”
電話那端他的母親語氣更差了,似乎對他不回答自己的話很是不滿。
“我不是剛想給您打電話,您就給我打過來了嗎?”
他母親關心人的方式總是這麽獨特,小時候,他母親對他還是一副自生自滅的樣子,長大後,話語卻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關心了。
要不是如此,他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了。
現在看,隻是他母親大人把過程搞反了吧。
不過,能得到關心,這也就都是小事。
他當然不會告訴母親,自己昏迷了很久,清醒後,又疼了很久,這才緩和下來,想別的事情吧。
做子女的,向來都隻能報喜不報憂。
省的讓父母擔心。
雖然他和父母的關係並不像其他人那樣,但是,也要做到這基本的點吧。
“哦?是嗎,那你現在好點了嗎?用不用我過去看看你啊,我現在在C市出差,離你那很近的。”
天知道她聽到兒子出事的時候有多緊張,要不是丈夫攔著,她真的會立馬飛到兒子身邊去的。
小時候,她覺得孩子還小,皮實,磕磕碰碰不礙事,要養成獨立的習慣。
也就沒怎麽對他表示出過度的愛。
可是由於自己的工作性質,基本的愛,也在疏忽中逐漸缺失,這她心裏是最清楚不過的。
本來就該在孩子長大後多彌補他一點的,可她沒想到這次情況明顯不同。
她們明明花大價錢請了最好的傭兵怎麽還會出事。
不是說有百分百的保障嗎?
就是這麽個百分百?
“媽……”
何良拉長了尾音。
“不用了,小傷而已,不值得您呢興師動眾的來一趟,對外界的影響也不好。”
他母親和父親的工作性質何良最清楚。
出差也不會是什麽輕鬆的事情。
還是讓母親好好休息吧。
自己知道她有這份心就可以了。
怎麽著母親過來一趟也得坐許久的飛機,耽誤了她的行程,可是自己沒法交代的。
“怎麽就興師動眾呢,我會悄悄過來的,保鏢都給你派過去了,我就不用怎麽帶了。”
“爸知道嗎?”
看他母親還是有想過來的意思,何良隻好岔開話題,用母親最不想聽到的事情來打消她這個念頭。
“你爸他……在開會,暫時還不知道。”
果然,如同何良所預想的一樣,一提到這個,何母果然慫了幾分。
剛開始的硬氣不複存在,甚至,還有一點撒謊生怕被戳穿的小心翼翼。
“啊,別管他了,說起來,你們公司沒給你找保鏢嗎?怎麽你還是傷了?”
她已經調查過了,這次,是一個叫清寒的保鏢擅離職守才導致發生這種事端。
出事的時候,這個叫清寒的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守在兒子身邊,這事,她絕對不會罷休的。
不過,這種四清,不能讓兒子知道,不然的話,他非得生氣不可。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
到底如何,還得讓他自己說才行。
正好,她借這個話題,直接問問他,看看他到底想怎樣。
如果他和自己一個想法,那自己就順水推舟,如果不是,那自己也得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無論如何,自己的寶貝兒子受傷了,不能就這麽一筆帶過不是嗎?
“他不知道就好,別跟他說了,免得他分心。”
也對,這個答案早已經知曉不是。
父親向來是忙的不可開交的,哪能抽出空來關心自己的動向。
即便他真的有這個心,也得有這個時間啊。
況且,作為一個成年人,他不能老讓父母擔心啊。
至於他母親的問題,他得好好想一想再回答。
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牽連到江思安。
她那麽費勁的保住自己的命,好歹也是沒功勞有苦勞。
而且又在這兒陪了自己那麽久,自己要是再讓他母親做點什麽,還是不是人了。
自己父母的手段,當然是自己最清楚。
他們很有可能給江思安造成很大的困擾。
或許他們會約見江思安麵談,說這個,說那個。
但是總離不開要個說法,以及事後該怎麽補償的問題。
江思安要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滿意的答案,他們估計就要對付人家了。
可問題是,以前,他父母對上的人,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然而他們一是不會聽,二是勢力大。
好在至少他們自身不會出什麽問題。
江思安就大不同了。
與其走到那一步,還不如自己在中間好好協調一下呢。
“保鏢我看不順眼,被我攆走了,結果後腳就出了這種事。”
“還好人家不計前嫌趕回來救了我,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能不能躺在這兒呢。”
“多虧了她。”
想了想,何良隻好從自身找原因。
畢竟,其他原因,都是無法為江思安開脫的。
隻有這一個,最合情合理。
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嘖,兒子什麽時候會誇獎別人了,一個保鏢,保護別人是必須的。
兒子一直都認為什麽職業就該做什麽,而且就算保鏢表現的出色,多半就也是用錢打發了。
現在,他居然主動為保鏢說話,敏感的何母從這段話語中感受到了一絲絲怪異。
按理來說,他受了傷,應該指責那人才對,怎麽現在卻是一反常態?
替保鏢說好話?
不對勁,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