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夜北堯一頭栽湖裏
如此狠絕的手段,看來對方是下了血本了。
這事無從究查,官海宦宦,大哥和父親位高權重,得罪的人怕是海了去了,蘇家本身又是仇家滿天下。
可若是說起得罪的人……
最近的,那不就一樁現成的嗎?
榮家?
蘇嬈微微眯上眼睛,這事隻是她片麵無比的猜測,仰藥而亡死的這般幹淨利索。
榮清影……
希望不是你!
“好了你也別太擔心,沒有性命風險,蘇翊身邊的人手已加了不少,他又是個謹慎的人,不會再有事了。”夜君悅在一旁依舊勸說道。
“但願……”
“但願如此吧。”
女人抿了抿唇,久久不言。
江南風景秀麗宜人,哪怕已入秋,晌午後的陽光也依舊毒辣的很。
晚上夜北堯說要她去一個地方,可去何處,卻又再三緘默,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爽快不羈如蘇娘娘,生平最討厭這種。
對未知的一切無法掌控,說一半留一半,掉你胃口,純屬流氓行為。
女人心裏不痛快。
院子竹林後有一片溫泉,那裏綠竹成蔭清風徐徐,格外愜意,來了行宮有一段日子,也沒好好享受這溫泉。
今兒正好氣不順,蘇嬈便命人開辟出來,好好滋養享受一番。
冒著熱氣的泉子,溫暖宜人的澡水,蘇嬈屏退了眾人,一個人輕輕靠在壁上,閉著眼,慢慢享受。
任溫順的的清水拂過肌膚上的每一寸。
漆黑的長發在水中飄浮,猶如魅惑黑夜的蛇妖,妖魅而迷人。
來到人間都三個月了,三個月匆匆而過,眨眼一揮間。
三個月,足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狐族被嚴令禁止踏足凡間,就因神族祭司一個虛妄的斷言,說他們一族會幹預無塵帝君在凡間渡劫,從此他們狐族。被囚在九幽狹小之地,無故不得離開。
帝君固然尊崇無比,無人能及,舉手投足都命脈關係著三界,可他們狐族一族又做錯了什麽!
為何要被強迫龜縮在那蝸居之地?
不公!
何其的不公!
蘇嬈低著頭,陷入沉思。
其實當初女媧娘娘找她,她心中也有竊喜,飛升成仙,你不知,這對他們這些曆經萬難才能修成人身的小妖意味著什麽。
意味……一步登天!
她來時,自然是抱著滿滿的信念而來,誓要蠱惑那暴君遭上天之譴,不得好死。
可數月過去,她卻改變了看法。
捫心自問,夜北堯平日是有許多不足,譬如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做事龜毛愛挑剔愛暴躁愛神經失常容易想一出是一出……等。
可換角度來看。
他作為一個皇帝,的確無可挑剔,為了賑災的籌款憂思憂慮,奏折一批就是幾個時辰甚至忘記吃飯,時常不知疲倦地處理政務……
他固然性情有些殘暴,對人處事有些手段狠戾,可那些事那些人,的確是…不得已而為之。
蘇嬈到現在都不明白,女媧娘娘口中的暴君…究竟從何而來。
她此番下凡的目的是為霍亂江山,迷惑暴君,可他……何以稱得上暴君?
女媧娘娘也會出錯嗎?
蘇嬈心中更是慌亂無比,就像一團被衝散的雲煙,毫無頭緒。
她該怎麽辦?
到底……該怎麽辦?
心中積了許久的事情,在溫泉中呆了許久,蘇嬈又被熱氣衝的有些頭暈,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沒有她的示意,外頭的宮人也不敢上前,直到過了兩個多時辰,還不見人從裏出來,外麵膽大的宮人闖了進來。
結果,就看在女人倚在溫泉璧上,小臉滾燙得通紅。
…………
迷迷糊糊中,蘇嬈做了一個夢,光怪且陸離的夢。
她夢見…
神族的人發現有小狐狸私自逃離囚地,盛怒之下,天君將派諸位天神,將他們狐族屠戮幹淨。
一個不留。
漫山被割斷的狐狸尾巴,無休止境的哀嚎,那夜的星空,都被這荒野弑冷之色所染紅。
自己卻僥幸,逃了一劫。
以後漫長無邃的狐生,日日都在悔恨中度過,她痛恨天族,痛苦無塵帝君,更痛恨自己……
她一閉上眼,耳邊就是那夜的哀嚎和驚叫。
“不要…不要……住手…啊啊…”
“我為什麽還活著,為什麽還要讓我活著!”
女人嘴中是無休止的囈語,躺在床上陷入死死的昏睡。
眉宇緊皺,手無措的在半空中胡亂抓湊著,一張小臉蒼白無比,額頭也是滾燙無比。
夜北堯默默守在床前,看著太醫給人複診。
今日晚上他本想約女人一道夜遊花燈,他早就備好了,江南夜景,在花船上備上許久花燈,同時綻放,宛如盛大的的火樹銀花,帶著漫天的火光在靜謐的護城河畔慢慢劃艇。
這樣的心意,他猜想女人定然是喜歡的,一下午他都在布置那花船。
從選什麽樣的船槳到這花燈何時開放,再一盞盞確定花燈擺放的位置。
事無巨細,他都依依上手操辦。
為的就是給女人在江南之遊上記上一筆無法揮去的美妙回憶。
可是這花燈還沒選好,那頭行宮的侍衛卻匆匆來報他,道“皇後娘娘突發高熱,高熱不醒。”
彼時夜北堯正在湖中央的船上,聽他這麽一句話,天靈蓋差點沒掀翻,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是差點沒腳一栽,倒湖裏去。
急匆匆地上岸趕回行宮,守在女人前頭。
小臉紅撲地像個熟透的蘋果,且混身發涼,後背甚至覆上一層冷汗,可偏偏,額頭卻燙的要命。
他知道女人不是凡人。
可既是仙人,又怎好端端地把自己搞成這樣!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閑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歸去來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閑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歸去來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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