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上梁
許棠是去張老爺的家裏。
畢竟,這要打響妙錦的名聲,還要靠他呢。
結果一去劉家,張老爺就喜出望外的迎接出來,見了許棠險些沒磕頭。
先是說了自己媳婦懷孕的事兒,又說起自己找人建廟宇的時候,打地基,挖出了一小袋的金餅的事兒。
許棠聽得目瞪口呆——
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許棠雖然心裏羨慕,不過麵上卻不顯露出絲毫來,隻是對著張老爺一笑:“老爺做善事,理應得福報。對了,那廟宇修得如何了?”
張老爺直說明日就要上梁了。
上完了梁,再有個兩日工,也就一切停當了。
到時候,就差一尊塑像了。
許棠連連點頭:“張老爺費心了。”
說完這個事兒,張老爺又神神秘秘的看向了許棠,“我有兩個好朋友,也想請妙錦師父您給瞧瞧。”
“不過您一直沒過來,我也不敢去找您,就說您出去雲遊了。不在。”
“您放心,他們是半點不知其他事情,隻知道您是高人的關門弟子,有一雙慧眼。”
許棠越聽越滿意,也覺得,老天爺眷顧是一方麵,這懂事也是另一方麵。這樣的人,隻要有一點運氣,總歸是混不了太差的。
許棠本來就是想要名揚四海,自然是不可能錯過這麽一個機會,於是就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理由卻說得冠冕堂皇:“雖說有些為難,不過是劉老爺的朋友,那也罷了。”
“他們也是有錢之人,或許,他們願意為您師父塑一座金身,妙錦師父您看呢?”
之所以會提這個,張老爺也純粹是因為許棠之前就沒收銀子的緣故。
許棠雖然心疼幾許,但還是沒有提出任何來。
潛意識裏,她總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她若是真用這個本事賺錢花,那可能真的會像是上次賭坊那樣,會給自己帶來不好的事兒。
錢,還是花自己賺來的最踏實。
因為那兩人也是在縣城裏,所以,許棠隻略等了一會兒,就等到人了。
其中那位胖的,是經商的,做的是布料生意,是從這邊發跡,卻現在主要在州府那邊做生意。
如今有個機會可去京城那邊,但是不知該不該抓住機會。
許棠看著他頭上的紅光,直接就道:“最近老爺會交好運氣。您想做什麽,就趕緊去做罷。”
對方猶豫:“不過,有不少人都說,這個機會未必是什麽好機會——”
許棠戴著麵紗,聲音平靜,還真有那麽幾分世外高人的架勢:“老爺最近運頭很好,做什麽都不會太壞。我隻能說這麽多,老爺自己做決定。”
張老爺在旁邊倒是焦急勸說:“妙錦師父金口玉言,說的話絕對沒錯!她說你運氣好,你還不趁著這運氣,趕緊去京城?!要是我,我就去了!半點不耽擱!”
許棠險些被逗笑,趕緊看向另一個,卻見對方最近平平無奇,便道:“最近這位老爺,不好也不壞。既無好運,也無黴運。挺好挺好。”
這位是做兵器鋪的,家裏也是祖傳的,最近有個老朋友想要在他這裏下個大單子,但是朝廷手續還沒下來,卻偏偏催得急,他本有些拿不定主意,想要冒險一次,可沒想到……
回去之後,他就拒了這個事兒。
這兩人,都因許棠一兩句話,得了好處,自然不提。
隻說許棠從章老爺那兒出來,天色都有點兒暗了。
許棠一出來,就看見淩雲牽著馬在門口候著。
許棠一愣:“你怎麽來了?”
“天色晚了。”淩雲隨口答一句,而後翻身上馬,幹脆又利落。
許棠也在春雪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一輛馬車一匹馬,就這麽一前一後的往家去。
路上,是半點的交流也無。
不過有淩雲在,許棠卻安心——淩雲那功夫,保護她綽綽有餘。
許棠猜想,大約是葉清時叫他來的。
葉清時做事兒,總是妥帖。
許棠回了府,聽說葉清時正和薛子安,並劉子謙把酒暢談,就沒過去打擾,隻默默回去洗漱。
躺下後,許棠心裏又將最近幾日事情都琢磨了一遍。
想著想著,她倒是想出了一個關鍵的事情來:葉清時之所以想要將她的名氣打響,或許不僅僅是為了結交籠絡一些人,而是在最關鍵的時候……
去見太後。
太後對鬼神之事,也或多或少有些敬畏。
而且若是將來立儲,太後肯定是猶豫不定,一定需要聽聽他人的建議。
而那個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許棠心裏很清楚,這恐怕是最有可能的事情,也是她起作用最大的時候。
但是,她想了這麽久,才想到了這個,可葉清時……恐怕是一開始就想到了。
許棠忽然有些佩服這個少年起來。
而後,卻也一下子有了更大的動力:隻要將葉清時送進宮的那一天,就是她得了自由的那一天!
許棠一下子就有了盼頭。
對於妙錦這個身份,也就有了更多的打算。
許棠謀算了一夜,第二日起來,眼睛底下都有點兒發青。
春雪當然納悶:“姑娘昨日沒睡好?”
許棠搖頭:“春雪,今日你幫我在府裏準備幾樣東西。一會兒我出趟門,等我回來要用。”
她讓春雪準備的,自然是用作胭脂水粉的材料。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大米,還有豬板油,一大捧桂花,以及一顆甜菜根。
春雪一愣:“甜菜根這個,可不好吃——”
一股子的土腥味,去都去不掉,隻是窮人家買不起糖,才種這個,吃個甜味兒。
許棠撲哧一笑:“誰說用來吃了。”
春雪便老老實實記下,送了許棠出門後,就去廚房準備。
豬板油好弄,廚房每天都買點兒新鮮的。
大米也好弄。
甜菜根最後是春雪去附近田裏拔了一個。
最麻煩的是桂花。
雖然已經開了,不過開得不多,又不好摘。
春雪拿了個小小的簸籮,半晌也沒摘出多少。
許棠這頭卻去請薛子安了——時間有限,她可不敢有半點的耽擱。
薛子安昨兒晚上喝得有點兒多,被吵醒時候,還有點兒迷蒙:“誰啊?”
他的小廝就低聲嘀咕:“是少爺最害怕那個。”
薛子安一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