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思
趙瀾如此多嘴，葉清時淡淡看他一眼。
趙瀾看不透葉清時的心思，卻也知道這是有些責備自己多嘴。
當即低下頭去，不敢多問。
這頭許棠一路去了甄家府上，因為提前叫人知會過了，所以榮氏就在屋裏等著。
榮氏也不知道許棠喜歡什麽，所以想了想之後，隻是準備了一些珠玉之物。
又叫人準備最好的茶。
許棠今日穿得也是家常，依舊以輕紗遮麵，隻露出眼睛。
唯獨身上幾樣首飾，微微顯出一點不凡來。
這是為了不讓旁人看輕自己。
不過許棠估摸著，現在自己行走在甄家，必定是沒有人敢看輕自己半點兒的。
就算是穿的像乞丐一樣，旁人也隻有畢恭畢敬的份。
當然許棠也沒有這樣的趣味。
今日不是正經來看相的，所以就隨意一些。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打扮，所以才讓人事誤會，許棠應該是大家出身，隻是後來拜師學了這個。
畢竟普通人家哪用得起這些東西。
許棠畢竟是在宮裏受過訓的，我那裏一站也是挺拔有姿態，加上如今不再像是當宮女那樣唯唯諾諾，需要隨時低頭，看上去也有幾分貴女的氣勢。
榮氏親自在垂花門等著，許棠一過來立刻就笑著走上前來：“妙錦師父快裏麵請。”
甄寶君也跟在榮氏身後，見了許棠甜甜一笑，一個勁兒的熱情招呼。
硬生生的把高能貴族的風範拉成了鄉下串親戚。
不過莫名讓人放鬆了許多。
想起葉清時的話，許棠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甄寶君。
不過也看不出什麽。
一路到了榮氏的院子，榮氏請許棠坐下後，就笑著先請許棠喝茶吃點心。
“這是城裏最有名的花糕坊做的。也不知合不合妙錦師父的胃口。”
頓了頓，又怕許棠吃素，所以趕忙補上一句，這是素油的。
許棠隻說自己百無禁忌。
不過那些花糕的確做得精致可愛。
總共有四個碟子，分別就是不同的花樣子。
有花朵的，福祿壽喜的，動物的，還有果子形狀的。
每一個還沒有許棠巴掌大，精致得叫人舍不得下口。
許棠也不是真來做客吃點心的，嗯，所以隻是笑著咽下，並不真吃。
反倒是甄寶君十分熱情，一個勁兒的招呼：“這是以前家那邊沒有的。我也是來了京城之後，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精致好吃的點心，妙錦師父嚐嚐。我最喜歡這個豆沙餡兒的。”
甄寶君盛情難卻，許棠最後還是拿起一個來，輕輕咬了一口。
的確是十分好吃的。
許棠心想的卻是：也不知葉清時吃過沒有？回頭若有空路過鋪子那邊的時候可以買點回去。
不僅是葉清時，還有王大花她們。
榮氏卻看出許棠好像真的喜歡，當即就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
丫鬟會意，悄悄退下去，吩咐人打包了兩大盒。
到時候好給許棠帶回去。
茶也喝過，點心也吃過，就該說正事兒了，榮氏把甄清嶸的事情說了一說又真心實意感激許棠：“要不是妙錦師父的提醒，也不知會遇到什麽凶險。”
許棠就知道是為這個事兒，隻是淺笑，兩個好看的眼睛微微彎起來，嗯，顯得有些可愛：“夫人不必如此多慮，我也收了夫人銀子的。”
許棠這樣一說，榮氏感激的話就沒法出口了。
一時之間也尷尬在那裏，竟然不知該說什麽。
甄寶君倒是好奇：“這樣靈驗，是跟師父學的嗎？”
許棠隨口答：“天生的。”
甄寶君見許棠沒有說閑話的意思，也有些無趣。
慢慢的就不開口了。
榮氏見兩個孩子好像並不投緣，當即也不勉強，隻是笑著讓甄寶君先去給姚老太君請個安。
說姚老太君應當是快要午睡起來了。
甄寶君不太情願的過去了。
許棠看住榮氏：“夫人是有話想要單獨與我說？”
“是。”榮氏還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許棠就等著下麵的話。
榮氏躊躇一下：“聽聞妙錦師父如今是獨居？”
許棠點頭：“是獨居，從前也是和師父二人相依為命。”
榮氏點了點頭，繞了個彎子：“那妙錦師父或許能夠明白我的一番心思。妙錦師父既然是和寶君一個地方出來的。當然也知道寶君是如何被找回來的。”
許棠聽著榮氏這話語氣，看著她的神態。忽然心跳都有些快。
“妙錦師父既然有此神通，或許也看出來一些端倪。雖說是將寶君找了回來，可是很多時候卻都覺得這並不是我女兒。”榮氏苦笑了一下。
麵上更有幾許煩惱。
“所以我想請妙錦師父幫忙看看，寶君到底是不是我親生女兒。”
許棠被這一番話說的不知如何回應。
榮氏之前種種表現，也沒有表現出半點這樣的心思，可是現在聽她這樣說出口來。
許棠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覺得荒誕。
許棠良久才問她：“夫人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榮氏攏了攏鬢發：“或許就是一種直覺吧。還有一些細枝末節的事兒，也許是我多心也未必。隻是心頭到底有些不安——”
許棠就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是，夫人會如何？如果不是夫人又會如何？”
榮氏也沒想到許棠會這樣問，沉吟片刻之後，這才回答：“如果是的話，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再找。”
“夫人不會傷心，更不會覺得自己受騙？”其實這個問題才是許棠真正想要問的問題。
榮氏呆愣片刻，良久一笑：“有時候，被騙了也是好事。”
許棠心裏悄悄的琢磨了一下這個事兒。
覺得榮氏說的應該不是甄寶君，而是甄清嶸騙她這個事兒。
所以或許榮氏心裏也不是半點兒，不知情的。
既然是這樣，許棠就更加糊塗了：“夫人為何不當麵質問？”
頓了頓又想起甄寶君衝喜的事兒：“那寶君衝喜這個事兒呢？夫人又是怎麽想的？”
對於這件事情，榮氏倒是答得幹脆：“這件事情，當麵質問就沒意思了。如此大家心裏反倒都好受一些。”
“至於衝喜這個事兒——”榮氏微微苦笑：“我想的又有什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