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對頭
還挺認真。
許棠一愣，隨後一笑：這倒是這麽大的小姑娘會說出來的話。就是處處透著不知天高地厚。
許棠實話實說：“我不想要好處，自然也不用討好。”
甄寶君麵色不好看，盯著許棠：“那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甄寶君這話有些頤氣指使，更說不出的高高在上。
小皇帝大概是十分喜歡甄寶君，聽見甄寶君這麽說，也幫她：“對，你得討好寶姐姐，不然朕就叫人打你板子！”
青燕姑姑還在旁邊呢，聽見這話實在是不像話，就低聲勸：“陛下乖，別胡鬧。這話不能亂說。”
許棠看一眼青燕姑姑，“無妨，姑姑放心，我不會當真的。”
小皇帝從小養尊處優，有這樣的性子，不奇怪。
而且，跟一個熬不過今年的小孩子計較，又是何必？
症結也在甄寶君身上。所以，許棠就笑看甄寶君：“寶君姑娘沒必要這樣，我是修道的人，不喜玩樂，對那些東西也沒什麽興趣，您還是和京城裏別的千金一同玩耍罷。”
也不知為什麽，甄寶君就看上了她。
甄寶君盯著許棠：“你也看不上我？”
甄寶君這話太尖銳，以至於讓許棠愣了一下。而且這個“也”字，也頗耐人尋味啊。
好端端的，說這個話做什麽？井水不犯河水的……
不過，嚇唬小姑娘，許棠如今很在行。
許棠看著甄寶君，看一眼其他人，笑意笑：“那寶君姑娘要不和我單獨說幾句話？”
甄寶君一口就答應下來。
兩人走到一邊，不讓人跟著，甄寶君就看住許棠，下巴一抬：“說吧。”
許棠微笑，對上甄寶君的高傲：“甄寶君這個名字挺好的。不過，既是得了這潑天富貴，就該收斂些。你說是不是？頤氣指使，以勢壓人，就不怕將來真相大白，叫人嫌棄？”
甄寶君可不傻，一下就聽明白了。
頓時甄寶君就變了臉色。
不等甄寶君說話，許棠倒冷了下來：“若不想秘密被人戳穿，就老實些。還有，你這般嘴臉，叫人生厭！忘了寒冬臘月也要出門割豬草的事兒了？”
“如今你該知足了。甄夫人對你那麽好，不是叫你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許棠定定看著甄寶君慘白的臉，驚慌的眼眸，“好好的和我作對做什麽？看我好欺負？”
許棠其實還真說對了。
甄寶君還真覺得許棠好欺負。
畢竟……其他的貴女們，哪一個買甄寶君的賬？除了丫鬟婆子們，誰又對甄寶君巴結？
就是身份不如甄家的那些人家的女兒，一個個也看不上甄寶君的土裏土氣。
都覺得甄寶君上不得台麵。
都是麵上和善，背地裏笑話。
甄寶君根本就融不進去。
所以最後就盯上了許棠。
畢竟許棠跟她是一個地方來的，身份又不如她——
最關鍵的是，她就是不服氣其他人都喜歡許棠，對許棠客氣。尤其是姚老太君的態度！憑什麽她處處討好姚老太君，姚老太君卻沒有正眼看過她。
而對許棠就如此容忍誇讚？
所以，她才想要讓許棠討好她，做她的跟班，好叫人看看，她才是最好的！
甄寶君咬著嘴唇，心裏這會是真怕了。
她怕被送回去，怕過苦日子，可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甄寶君也有幾分底氣：“我馬上要做皇後娘娘！你再胡亂說話，我就叫人絞了你的舌頭！”
許棠被逗笑了。
這個甄寶君，真有意思。
許棠幹脆笑道：“那就等你做了皇後再說。”
做了皇後以後，甄寶君就會發現，日子更加難熬的。
許棠揉了揉眉心，懶得多說，直接提起裙擺行禮，而後就退出去。
甄寶君越是這樣，就越讓人瞧不上。
這麽多人看著這一幕，背後不知怎麽笑話她。
許棠出來，青燕姑姑還尷尬笑笑：“甄小姐還在學規矩——”
許棠實話實說：“規矩容易學，可這為人處世，不容易學。”
青燕姑姑就更尷尬了。卻也覺得這話有道理。
小皇帝的情況依舊，許棠又去見了太後，太後聽完了，沉默了許久，這才允了許棠退下。
許棠見太後宮裏一切如常，心想也許葉清時是沒事兒，所以也就安心出宮去了。
青燕姑姑將許棠那話學給太後聽。
太後又是一陣沉默：“很是有道理。”
青燕姑姑歎了一口氣，又替甄寶君說好話：“不過陛下倒挺喜歡甄小姐。”
太後嗤笑一聲：“若不是我兒這般，她也配接近嗎？”
帶壞了皇帝，誰負責？鄉下人上不得台麵，雖然巧言令色，會些新鮮玩意兒，可到底不是正道。
青燕姑姑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輕歎一聲，不言語了。
太後揉了揉眉心：“能開心一日是一日吧。”
青燕姑姑應一聲：“那初九那日——”
“不必宣讀。”太後無聲一笑，微微眯起眼睛：“想算計哀家和我兒？倒是先叫他們好好失落失落！”
“那甄家——”青燕姑姑一愣，露出幾分遲疑。甄家那頭不好交代。
“姚氏那個老太婆算得精，偏叫她好好失落一回！當初若不是她，那孩子怎麽會走丟？”太後輕哼一聲：“再說了，這個是不是真的，還不一定呢。”
既不是真的，那就等於是髒了皇家血脈。
野雞想要變鳳凰，那是癡人說夢！
就算真到了最後不得已而為之，那也要得些好處再說。
青燕姑姑深深明白太後的心思，由衷說了句：“真要衝喜，還不如用那妙錦師傅呢。瞧著那做派氣度，比起貴女們半點不差。就是容貌……”
太後仔細想了想，還心裏微微動了一下——是啊，若是妙錦師父衝喜，會如何？
或許真換到了她身上，她就肯用全力幫忙了呢？
這事兒啊，在別人身上，和在自己身上，是全然不同的。
“容哀家琢磨琢磨。”太後揉了揉眉心，“不過，這個事兒你們誰也不必聲張。”
青燕姑姑應一聲，晚間回去難免和陳天喜嘀咕幾句。
陳天喜眼睛毒辣：“太後這是不滿意甄家的算計，敲打敲打甄家。”
“不過，如今看太後這個意思，日後怕是要用這位葉家三少爺了。”
陳天喜意味深長的。
青燕姑姑卻不明白：“身份這樣，還要重用，難道太後這是選中了？”
陳天喜搖頭：“這是太後一石二鳥之計。”
青燕姑姑不太明白。
不過，葉清時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