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記恨
這頭榮大人剛剛送了葉清時和許棠出去，就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柳氏。
柳氏被榮大人看得有些糊塗：“老爺這是怎麽了？”
“你說，為什麽妹丫頭和咱們玉兒這麽相似？”榮大人問這個的時候，神色難免有些凝重。
柳氏猶豫了一下，也不知聯想到了什麽，忽然眼圈就紅了，聲音也哽咽起來：“難道說，這是老爺的私生女？”
榮大人長得如此，年輕的時候自然也迷倒了不少小姐姑娘。
所以也是有個風流韻事傳出來的。
再加上身份如此，想要往榮大人床上塞人的人也不少。
雖說這麽多年以來，榮大人沒有納妾，沒有偏房，可是如今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轉會，榮大人又那樣一本正經的問自己，柳氏就忍不住多想了。
當然，其實這件事情也代表了柳氏心裏最隱秘的擔憂。
柳氏從心底裏害怕有人跟自己分享丈夫。
柳氏這樣一句話，頓時就讓榮大人目瞪口呆。
榮大人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夫人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
最後榮大人就苦笑一聲：“夫人，這都想了些什麽呀！你想想她的年紀！”
柳氏好在即便心裏想的難過，不過好歹理智還在。
這會兒聽到榮大人這樣說，她總算是反應過來，這個許棠應當不是自己丈夫的私生女。
然後又聽榮大人提到了這個年紀的問題。
柳氏也就一下子聯想到了榮氏。
想到了自己那個苦命的小姑子。
柳氏一聲驚呼：“難道說，難道說——”
榮大人輕輕點了點頭：“我就是有這樣的懷疑，所以特地將玉兒叫回來，然後又將兩人放在一處對比。”
“比起宮裏那位貴妃娘娘，這個許棠倒更像是咱們榮家的骨血。”
容大人說出這話，就代表他心裏的肯定至少已經過了一半。
否則以榮大人謹慎的性格是絕對不會說出這話。
柳氏想了想，壓低聲音：“可是這個事不是小事，咱們沒有證據，怎麽能證明？”
“我現在擔憂的不是證據。”榮大人憂心忡忡的。
柳氏就納悶兒了。
“夫人，別忘了現在那丫頭，可是永王殿下的婢女。”榮大人輕歎一聲，頗有些頭疼：“隻恐怕人家不會輕易放人的。”
所以到時候這件事情怎麽辦？
堂堂榮家的外孫女，竟然流落到給別人做丫鬟。
想想都要被京城裏那些死對頭笑掉大牙。
當然榮大人並不在乎這個，他隻是擔心到時候將人要不回來，榮氏根本就接受不了。
柳氏倒是不擔心這個，隻是推了自己丈夫一把，白了他一眼：“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多了，要真是證明了身份，自然有甄家去要人。”
“哪怕是看在太後麵上，永王殿下還能死死將人扣在手裏？”
柳氏想著自己剛才看到許棠的種種，反倒說了句：“要說最該擔心的應該是那丫頭的態度。”
“從小就沒在父母跟前，又吃了這麽許多苦，連自己身份都被旁人占了，心裏會不會有所怨恨，反倒是不願意認祖歸宗？”
不得不說，柳氏這個擔心是擔心到了點子上。
榮大人也覺得甄家這個事情做的不地道。
榮大人臉色陰沉了一會：“這個甄清嶸什麽都好，就是太愚孝。”
凡事兒都聽他們家老太君的。
反倒是委屈了妻子和女兒。
隻是一想到甄清嶸當時求他來查真相的時候那個神色，榮大人到底又歎了一口氣，把這些念頭都拋開了。
不管怎麽說，找回自己的親侄女最重要。
隻是榮大人還有些不確定：“你覺得有幾分可能是？”
“我覺得至少有八分，世上哪有這麽巧合，這麽相似的？如果隻是長得像也就算了，可偏偏年紀也是對得上——”
作為一個母親，柳氏覺得幾乎就可以斷定了。
榮大人點了點頭：“那我就叫人去摸這個丫頭的底。”
本來查來查去，這件事情已經查得卡在了那裏，不知下一步該怎麽再往下查，但是現在既然有了這個猜測，那就直接指一條道兒查這個許家就行。
不過晚上的時候，榮大人想了想，到底還是又去了自己大哥那裏一趟。
不同於榮大人的有本事和好名聲，榮家這位大老爺的名聲和本事都不太行。
榮家這位大老爺，幾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
成日裏隻會吃喝玩樂，別的一概不會，如今頭上也隻有一個爵位，當了一個閑差，沒有領什麽權利。
榮家這位大老爺生了一兒一女也都是一樣的叫人拍案叫絕。
榮大老爺的兒子，算是年輕一代的紈絝子弟。
而榮大小姐的名聲——
可偏偏榮大老爺還護著這對兒女。
所以就讓他們更加囂張了。
不過榮大小姐好歹還要好些，除了在婚姻上不怎麽順遂以外，別的地方倒是靠譜，太後也十分喜歡榮大小姐。
所以原本想著將榮大小姐嫁給葉清時，也算是一樁好事，既讓榮大小姐有了歸宿，又保證了榮大小姐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還保證了榮家這頭的光輝延續。
聽說自己三弟過來找自己，榮大老爺還有些驚訝，不過好歹還是鄭重的換過衣裳來書房見自己這位三弟。
一些日子不見，榮大老爺又胖了一圈。
榮大人歎了一口氣，勸了一句：“大哥也別荒廢了武藝，好歹鍛煉鍛煉身子。”
榮大老爺見了榮大人的時候，天然就有幾分心虛。
所以，笑著答應了。
然後榮大人就直接問起了榮大小姐。
結果榮大老爺一問三不知，最後幹脆就叫人去將榮大小姐請過來了。
如今當家的就是榮大小姐。
榮大老爺隻負責吃喝玩樂。
早些年的時候，榮大老爺的夫人就去了，一直也沒有續弦，底下隻有兩個通房和一個妾室。
榮大老爺怕自己的兒女吃苦，所以就幹脆將管家這個事情交給了榮大小姐。
榮大小姐過來之後給榮大人請了安，就直接問起了榮大人到底是有什麽事兒？
榮大小姐冰雪聰明，自然看得出自己三叔從來不怎麽和自己這個不靠譜的爹多說一句廢話。
這個時候跑過來必定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