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寒心
榮氏又不是傻子，當然一下就能猜到這其中各處的關聯。
唯一不能確定的是，這件事情是不是也和許棠有關係。
榮氏當夜裏就悄悄地問了甄清嶸。
甄清嶸不願意讓榮氏擔心，所以就什麽也沒，隻自己也不知道太多，等等再看。
結果就在第二，太後那頭就有了新的動作。
太後直接就給自己這位侄兒賜婚。
榮俊毅這麽多年吊兒郎當的，一直也沒有好，人家的姑娘願意嫁過來。
就是他自己也不願意早早被束縛住了。
所以才拖了這麽多年。
如今太後忽然賜婚，好像也是合情合理——
至少大部分的人不會多想。
隻有那少部分的人，聯想到昨榮大老爺進宮，聯想到榮嘉禾忽然出宮，就從裏頭嗅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來。
許棠當然也是屬於最少部分的人。
然後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榮嘉禾怕不是為了和葉清時成婚，所以就想提前將自己的婚事定下來吧？
想想也是，榮家畢竟才是太後的心頭肉。
尤其現在太後沒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唯一有血緣的男丁，也就是榮嘉禾的那個哥哥。
所以太後怎麽也要為榮俊毅考慮。
如果榮俊義這個時候開口要求娶——
那肯定是比葉清時的話管用。
如果許棠嫁給了宋俊毅，理解了吧，那麽榮嘉禾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嫁給葉清時。
再沒有人可以和榮嘉禾較量。
不得不榮嘉禾這個如意算盤還打得真不錯。
隻可惜……
現在太後這樣玩兒一手賜婚……榮嘉禾也就沒有什麽可再蹦達的了。
一轉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的時候，太後應該要宴請群臣。
就是這些大臣們的女眷也可以進宮去赴宴。
算是極為熱鬧的。
不過，今年因為皇帝去聊緣故，所以這件事情就被擱置了。
沒有人敢提一個字。
所以到了這一，宮裏冷冷清清的。
以往這一的時候，不僅是皇帝陪著太後，還有榮嘉禾也陪著太後。
可是現在……
不過甄寶君倒是個聰明的，在這一知道太後身邊必定是沒有人，心裏頭會不痛快，也肯定會思念皇帝，所以早早的就去了太後身邊。
依舊是親手給太後熬了一碗燕窩。
用飯的時候，甄寶君也是低眉順眼地親自幫太後布菜。
雖比不上青燕姑姑，可一看也知道是特意練過。
所以，太後也算滿意。
太後歎了一口氣，最後到底心軟了一軟，然後讓甄寶君也坐下了。
又讓青燕姑姑幫著甄寶君夾菜。
看著甄寶君吃得十分香甜的樣子，太後也多了幾分胃口，跟著也又用了幾口。
等放下筷子後，太後就問甄寶君：“宮裏這些菜好吃嗎？”
甄寶君連連點頭，了一句大實話：“以前還沒到京城的時候，吃的東西恐怕太後連聽都沒聽過。”
“以前年程不太好的時候，我們連米糠都是要吃的。”
“吃過了那些東西之後，再吃宮裏的這些，就隻覺得是人間美味。”
甄寶君的也是實話。
隻是這樣的實話聽起來未免太過辛酸，尤其是太後這樣從就錦衣玉食，金樽玉貴的人。
太後根本從來都沒見過米糠是什麽東西。
太後輕歎了一聲：“你也是吃過苦受過罪的。”
人總是這樣對於那些過得可憐的人難免多出幾分心軟。
雖然心裏未必瞧得起。
太後一口氣又給甄寶君賞賜了許多東西。
又恩準了甄寶君在初二的時候回娘家去一趟。
而與此同時，甄清嶸看著底下一大家子人心裏十分滿足。
尤其是如今，許棠也找回來了。
甄清嶸和榮氏夫妻兩饒遺憾也被填補上了。
這個年就過得更有滋有味了。
雖現在還是國喪期間不能見葷腥，也不能辦得太過熱鬧，就連煙花也不能放，但是一大家子圍在一起總歸也是熱熱鬧鬧的。
隻是互相之間到底還是有些生疏，尤其是老大兩口子和老二，對許棠的態度明顯是客氣又疏離。
不過大兒媳婦童氏已經是竭力在緩和氣氛，這一點還是讓甄清嶸十分滿意。
也許今是過年，也許是喝了這麽久的苦藥湯子，老太君如今態度也是緩和的很。
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接受兒孫們的磕頭和祝福。
然後將手裏的紅包，一個個兒的遞過去給兒孫們。
整個屋裏都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甄清嶸在動筷子之前還特地了幾句讓幾個兒子好好照顧妹妹的話。
兩個兒子都含糊的應了。
畢竟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必要去計較這個事情。
真的照顧，沒照顧，誰也不會真去計較。
許棠聽著也是有些尷尬，於是就趕緊了兩句，將話題岔開去。
老太君現在不耐煩，看到許棠和榮氏，所以原本應該守歲，可是老太君隻自己累了要回去歇著。
所以最後就變成了甄清嶸，還有榮氏許棠三個人一同在榮氏的屋裏守歲。
雖然不能吃肉，但是榮氏特地讓底下準備了許多精致的點心和食。
然後一個個的投喂給許棠。
許棠摸著自己有些溜圓的肚子，徹底為難：自己怎麽沒有兩個肚子？
如果有兩個肚子就好了，這會兒這些好吃的就能挨個嚐個遍。
許棠實在吃不下，榮氏也還是隻得放棄，但卻有些遺憾：“聽武清候家裏的閨女，一頓能吃三碗飯。再加一碗肉。”
如果許棠也那麽能吃的話，看著該多舒坦？
許棠嚇得趕緊捂住了嘴：“吃胖了，娘叫人做的那些衣裳可就都穿不上了。”
榮氏還沒來得及話，甄清嶸倒是大手一揮：“怕什麽，大不了再重新做就是！”
完全就是財大氣粗的樣子。
許棠徹底無奈了。
榮氏看著許棠那副樣子，忍不住就又笑得眉梢眼角都飛揚起來：“你如今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多吃一點也不要緊。”
現在許棠看起來還是有點兒偏瘦。
三個人就這麽有有笑地守著歲，快到子時的時候，許棠還是難免的有些困了。
不過榮氏卻堅持讓許棠熬過子時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