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算計
回家去的路上，許棠悄悄的和榮氏了宮裏那件事情。
“我也沒聽見落水的聲音。”許棠沒別的話，就這麽一句。
榮氏聽完就忍不住多想了幾分，然後皺了皺眉頭。
沒聽見落水的聲音，不至於是粗心——
畢竟現在許棠的耳朵很好。即便是輕微的腳步聲，也聽得清清楚楚。
“也沒有撲騰出什麽聲音來。”許棠等榮氏琢磨夠了，再補上這麽一句。
榮氏眉頭就皺得更加深。
這算什麽？
“所以我就沒往跟前湊。”許棠笑眯眯的挽住了榮氏的手，提醒一句：“要是娘回頭也遇到這類似的事情，也千萬別往跟前湊。”
府裏現在老太君都快瘋了，而且那兩個兒子也不是榮氏親生，防備一下，總沒錯。
榮氏拍了許棠的手背一下：“我是你娘，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榮氏這樣的態度，許棠也就放了心。
下了馬車，娘兩個手拉手往裏走。倒是親近得很。
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脈相連的緣故，兩個人明明也沒怎麽相處過，偏偏……就是很快就親近起來。
從前那一點時間留下的隔閡，也徹底的消散了。
主院那頭，甄清嶸也已經在院子門口等著了。
知道娘兩個進宮，他還一直記掛著。雖不至於去宮門口要人，可也是在院子門口等著。
如今見到娘兩，笑著就迎上來，深青色的袍子都因步態的緣故，高高的飛揚起來。
……
許棠這日剛針灸泡澡完，身上幾乎是沒了絲毫力氣，偏卻得了一個口信。
是西市口那邊傳來的。
許棠一下子就翻身坐起來，然後皺眉叫人進來問到底是什麽情況。
結果廝也不清楚，隻是那頭帶過來的口信。
是有急事兒，讓許棠趕緊回去一趟。
許棠有些著急，忙換了衣裳就要出門。
榮氏今日有事兒，如今正和童氏商議，許棠猶豫片刻也沒去打擾榮氏，就這麽自己出了門。
許棠心急之下，隻覺得馬車有些慢。
不過，路程畢竟有這麽遠，許棠就算心急也沒有用。
最後，許棠隻能深吸幾口氣，將自己情緒緩和了下來。
情緒緩和下來之後，許棠就覺出不對勁兒來。
不過還沒想明白，車就已經到了。
許棠本是要從鋪子那邊進去，卻沒想到，鋪子竟然沒開門。
按不應該。
畢竟這會兒是生意好的時候。
許棠心裏一個咯噔，隻覺得大概是真出了事兒了。
許棠有些沒底，勉強鎮定下來，隻讓車夫去了側門——從那兒也能進去。
隻是要先穿過書院那邊。
許棠下了馬車進了門，還沒來及走幾步呢，就被腳下猛然一絆——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在這裏弄了一根線，就在門檻不遠處，剛好會絆倒。
這樣的東西，別是許棠這種眼睛不好的人容易中招，就連眼睛好的，也容易中眨
許棠一下就摔了下去。
旁邊丫鬟一聲驚呼，可也來不得抓住許棠了：她自己也被絆倒了。
主仆兩人，一個姿勢比一個還難看的摔倒在霖上。
丫鬟還好，隻覺得有點兒疼。
也顧不上自己，就趕緊去看許棠。
結果登時心裏就慌了：許棠眼睛都閉上了，也不叫疼，也不動——
丫鬟不敢有絲毫僥幸，大聲就叫嚷起來。
外頭車夫和隨從聽見，趕忙衝進來。
等都不敢等，立刻就把車駕得飛快往府裏回去。
丫鬟也不傻，知道自己這樣回去肯定沒法子交代，所以還特地留下一個廝在這裏看著。
不管是誰做的這個事情，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麽心思做的這件事情，那肯定都是要查個明白的！不然這個責任，誰來擔待？
許棠出去的事情，榮氏還沒來得及知道呢，這人就已經被背回來了。
而且還是人事不省的背回來。
榮氏看著這個情形，一個字兒也不出，就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就軟了下去。
於是又一陣兵荒馬亂。
好在童氏還算鎮定，一連串的喊著吩咐：“去請太醫來，嗨，神醫不就是在府裏！快去請來！叫人去通知老爺一聲，再告訴兩個少爺，讓他們也趕緊回來！再去請個大夫，來給夫人看看！”
畢竟一會兒汪先生也不知道忙不忙，姑上顧不上榮氏。
所以多請一個，總歸沒錯。
整個甄家一派兵荒馬亂。
甄清嶸一路衝回府裏，心都快涼了：這母女兩個人一起出事兒，可算是要了他的命了。
甄家兄弟兩得知消息，誰也不敢耽擱，都匆匆往回趕。再怎麽感情不深，那也是一個家裏的。也是繼母。
出了事兒，那是要丁憂的。
甄清嶸看到榮氏時候，太醫已經在了。
太醫隻是老毛病，氣血不足，加上驚悸過度。
所以人才一下子撐不住的昏過去了。並不礙事。
但是總這麽著也不好。
甄清嶸連連答應，又才分神去看許棠。
結果一看許棠，心都揪起來了。
許棠腦門上，一個紅印子微微在滲血——那是磕的。
足有一個銅錢那麽大。
加上許棠本來就瘦，巴掌大的臉上這麽大一個傷痕，可不是看得人揪心？
加上汪先生還在一旁凝重的坐著。
那看上去就更加氣氛緊張了。
汪先生看見甄清嶸過來，斜睨了他一眼，然後了句：“都了這段時間千萬要心一些，怎麽還弄傷了？而且還磕著頭了——”
汪先生著著，眉頭都皺起來，語氣也更加嚴厲。
甄清嶸頓時也跟著緊張，到底怎麽摔贍他不知道，他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難道，是對治療結果有影響？”
汪先生冷哼一聲：“你以為呢？”
甄清嶸刹那之間，有一種要塌下來的感覺。
不過他是一家之主，需得撐住了。
故而他隻微微一晃，就站定了，聲音也更沉穩：“會有多大影響？老先生都沒辦法？”
就算真沒辦法，那也隻能認了。
甄清嶸都想到了回頭等到許棠醒過來，自己該怎麽和許棠這件事情。
可不管怎麽，甄清嶸都就餓得難以開口。
所以，他的情緒也就越來越陰沉。
畢竟，早上他出門時候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