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對峙
榮氏一路進宮去,進宮之前,還沒忘了將事情交代妥當。
一是給甄清嶸留話。
二是叫人去請汪先生過來再看看。
三是如何照顧許棠。
結果榮氏一進宮,還沒見到太後,倒是先見了葉清時。
葉清時也不知從哪裏知道榮氏要進宮來。
竟就在後宮門口等著了。
榮氏自然有些驚訝。
可葉清時上前來,第一句問的就是許棠:“現在許棠怎麽樣了?”
榮氏欣慰一笑:“已是沒多大事情了。而且……”
她故意賣關子,葉清時還真就上當:“怎麽了?”
這一瞬間,葉清時覺得自己心跳得有點兒快。
榮氏壓低聲音:“她看得見了。”
就這麽幾個字,明明輕飄飄沒什麽力道。
可葉清時卻身子都僵硬了一瞬。
然後腦子裏就剩下了歡喜。
太好了。
許棠應該很高興吧?
葉清時很快也就看不出情緒變化了。
剩下的,就是提醒:“李獲和福王查出,元宵節那日的事情是和棠花有關係。”
所以才叫許棠進宮來。
榮氏微微眯了眯眼睛,怒了。
隨後她一句話也沒有多,大步流星就往宮裏去。
這個事情,她還真要聽聽,到底他們是要放什麽狗臭屁!
榮氏這麽多年,也沒有臉色這麽臭過。
沉沉的往那裏一站,隻對福王問了個好。李獲,她看都沒看。
榮氏是什麽身份?
她的誥命,是一等夫人。
一等夫人是什麽品級?
那是宮裏的貴妃才能比得上的。
福王也就罷了,身份尊貴,等級也高。
可是李獲就低了那麽一點兒。
而且,榮氏還是長輩。
所以,她有這樣的態度,也不算出格。
太後不在。
榮氏看住福王:“這件事情,有何證據?”
福王隻將事情往外頭推:“這個事情,主要是李獲在調查,我也是聽。”
榮氏於是又看向李獲。
李獲倒是從容不迫的,當場笑一笑:“這個事情,也是因為有了證據。那乞丐——”
“乞丐?”榮氏一挑眉:“乞丐怎麽了?”
“是一群乞丐做的事情。”李獲沉聲言道,言語有些沉怒:“這樣的事情,也太過了。縱是那些乞丐,令愛隻是為了出一口氣,捉弄人玩兒——”
李獲這都指責上了。
榮氏冷笑一聲:“她真要出氣,犯不著找什麽乞丐。反倒是我差點管教管教我侄女,她還將我攔住了。”
榮氏冷冷看李獲:“那群乞丐呢?叫大理寺好好審問審問。”
榮氏這個審問,可不是一般的審問。
這是要用大刑。
榮氏本是善良溫柔之人,如今是真被逼急了。
李獲頓了頓,提醒一句:“甄夫人如此,是有點兒過了。”
“過了?”榮氏冷笑:“汙了我兒清白,我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怎麽就過了?”
許棠是什麽樣的品行,榮氏一清二楚。
葉清時這個時候也輕聲了句:“她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按照許棠的辦事風格,絕不會用這種撓癢癢的事情——真惹急了,大概會直接將人丟河裏去。
而且,葉清時還不知道是誰做的麽?
“那群乞丐倒也聽話,做了這樣的事情,還願意將人完璧還回去。”
那些乞丐,什麽醃臢事情沒做過?
榮嘉禾細皮嫩肉的擺在那兒,他們會不垂涎麽?
這句話,是實話。
卻觸動了屏風後頭饒脆弱敏福
一聲低低的啜泣聲,榮嘉禾從屏風後頭走出來,然後看住了葉清時:“永王就恨不得我去死麽?”
榮嘉禾又看向榮氏:“姑媽,我也是您血脈相連的親人,難道您也覺得,我該死麽?”
“還是隻要我礙著了許棠的路,我就該死?”
榮嘉禾字字句句,都要泣血。
榮氏反問榮嘉禾:“你哪裏礙了她的路?她為何要覺得你礙著她的路?”
“永王——”榮嘉禾蒼白著臉給榮氏提醒。
榮氏頓時冷笑一聲,然後盯著榮嘉禾:“你卻錯了。永王和阿滿在早些時候,就已經定下終生。那時候,永王還不是永王呢!”
“隻是礙著國孝,這件事情才沒聲張罷了。”
“反倒是你做了什麽,需得我提醒?”
榮嘉禾臉色更加慘白:“姑媽——”
“從今日起,你也莫要叫我姑媽了。我們的情分,從那時你滿心算計,就已經到了盡頭了。”榮氏卻絲毫不為之動搖,反倒是下定了決心。
“你算計阿滿,更要汙蔑她——我不願委屈阿滿。”
所以就恩斷義絕,索性不來往。
免得將來許棠還需要顧慮這一層親戚關係。
榮氏如此硬氣。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太後在簾子後終於也聽不下去,皺著眉頭走出來,緩緩道:“今日叫阿滿來,也隻是想問問,這個事兒是不是——”
“阿滿眼睛看不見。”榮氏對旁人可以硬氣,可對上太後,到底還是軟了一些:“她幾乎足不出戶。”
“而且,那時候,嘉禾做了什麽事情,太後您是知曉的。這件事情,我們也知曉。可最後還是阿滿勸了我。讓我不必再做什麽,隻需要相信太後您。”
榮氏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氣。
“今日阿滿被誣陷。我也不想多。”
“阿滿今日受傷,受了大罪,我也不想在宮裏久留。”
榮氏看了一眼太後:“太後,阿滿相信您不會失了公允。”
榮氏的眼眶有淚。
那是心疼。
這一番話,得太後也忍不住動容。
太後想著許棠那副樣子,不由得也有些默然。
要那麽一個姑娘做這麽大個事兒——
“或許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福王這個時候慢吞吞的開口:“畢竟,我們查到的其他證據,並未標明是許棠做的。主要是沒有理由這麽做。”
“而且,這些乞丐也不足信。畢竟,口供太一致了。”
福王篤定了句:“像是背下來的話。”
屋裏頓時陷入沉默。
李獲僵硬一瞬。
榮嘉禾還在自憐。
葉清時輕聲開口:“我願為許棠做保。若是她做的,我願與她一同受罰。”
太後看葉清時一眼,並未多,隻是上前去扶住了榮氏的肩膀:“你阿滿受傷,又是怎麽一回事兒?本宮聽聽。”
太後的語氣裏,全是關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