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發現師父蹤跡
沈氏的事情結束了一段時間後，季南風也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裏的三兄妹叫到跟前來詢問事情，他雖說是被派去邊境視察，可是京城裏的消息可是一個字兒不差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裏，對於季瑾之和楚安的事，他是發了脾氣的，季元瑤想著給大哥解脫結果連帶著也被訓了一頓，說是讓她從今往後跟著季瑾之去軍營裏待著，免得在京城裏給他丟人現眼。
季元瑤樂得清閑，她才懶得在這束手束腳的地方待著呢。
結果在走的那天，宮裏傳下口諭說是鳳蘭公主招季元瑤入宮敘舊。
季元瑤聽到這口諭扔了手裏的包袱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看著那來宣旨的小太監說道，“我能不去嗎？”
那小太監全程微笑臉，“公主殿下說了，若是你不去的話，她就把你的事情全部給你抖出來，而且是當著陛下的麵兒。”
這個威脅的後果就是季元瑤換了身衣服跟著他入了宮。
鳳蘭殿的人早就已經在那裏等著她，季元瑤剛一踏入便覺得有些熟悉的味道，她不由得蹙眉，“公主，你這是？”
楚安直起身子走了下去，嗅了嗅後心情大好，“你不覺得很像沈氏的味道嗎，這是我特意讓沈錚替我調配的熏香，今日聞起來覺得猶如在沈氏一般。”
季元瑤無奈的搖了搖頭，徑直坐下喝了口茶，“我本是要跟著大哥去軍營的，這下子倒好不用去了。”
楚安點點頭一副她知道的樣子，回答的理直氣壯，“所以我知道後趕緊讓人去尋你進宮，讓你免了去軍營的苦。”
季元瑤聽到這話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她怎麽就覺得這楚安沒有搞清楚她到底想要什麽呢，真真是哭笑不得了，解釋估計也是白搭，她索性點頭稱是，還能讓楚安覺得自己做的對一點，有點安慰心裏。
“我也不是單單的讓你入宮躲避，是想跟你說皇兄的事。”楚安退去宮女，俯身在季元瑤耳邊低聲說道，“父皇給皇兄的東西他從來不會推脫，你可是要想好了，萬一父皇真的給你指婚，這日後皇兄是無論如何也要將你得到的。”
“公主，你不說我也知道，家父早在我一回來的時候就說過了，他希望我嫁給太子，如今陛下來有此意，那我怕是躲不過去了，不如日後進了宮你罩著我可好？”季元瑤捏了糕點送入口中，雖說是打趣的話，可那笑意卻是未入眼底半分。
楚安倒是有些詫異，“你會這麽乖乖的聽話？”
“不然呢，”季元瑤又喝了口茶，抬眼看向她，“我跟父親對抗的結果就是可能會被強行送入宮，跟太子殿下對抗的話那就是耍手段讓我入宮，既然兩者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我何必折騰自己一番呢。”
她說的全然是這個道理，她季元瑤說到底也就是個季家的三小姐，沒了這季家的頭銜，可能她什麽都不是，更不用說嫁給太子，跟公主坐在這兒聊天，指不定她早就被嫁給別人了，也指不定她逍遙快活呢，季元瑤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這年頭，生在朝堂之家也不知是福是禍。
她的話讓楚安陷入了沉默，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事情，臉色也漸漸地難看起來，季元瑤站了起來拍拍手，“既然沒什麽事，那我就走了。”
“等等。”楚安站了起來，“你可知道，你大哥的婚事也被定了下來。”
季元瑤猛地回頭。
楚安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麵前站定，微微一笑，一股榮華氣質渾然而生，季元瑤不由得眯了下眼睛，便聽到她的聲音，她第一次覺得楚安的談吐高貴優雅，帶著城牆內特有的冰冷，“季瑾之這三個字以後會在本宮駙馬的名單之上，而且是第一位。”
季元瑤的心忽得沉了下去，雖說她跟季瑾之的情分不如跟二哥親昵，可是今日聽到這個消息也著實讓她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般疼了一下，“為什麽？”為什麽要選季家。
楚安似乎是知道她問的什麽，目光越過她看向遠方，眼眸裏帶著絲絲冷漠，“禦前將軍季南風曾跟隨先帝南征北戰，如今在大楚無人不知道無人不曉，若是說除了父皇還有誰有號召力怕是非他莫屬，所以季將軍的兒女定也是人中龍鳳，如果不能收複，那隻有聯姻，這樣才能保證季家軍的忠心。”
她的話語緩緩地流入季元瑤的耳朵裏，她倒是一點一點的冷靜夏利，因為楚安說的對。
自古以來，帝王怕的是什麽，無非是底下的人造反，自己沒有兵權，季南風手握重兵，又有先帝的嘉獎，自然是地位比常人要高出太多去，陛下不可能隨隨便便的跟他撕破臉，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將季家的兒女拖進皇宮之中，這樣一來，到底也是要效忠陛下的。
這番做法百試不爽。
“我今日跟你說這些不是要讓你有點心理準備，”楚安走到她的麵前看著她的眼睛，沉聲說道，“我不願意嫁給你大哥，你也不願意嫁給我皇兄，若是你能想辦法讓季瑾之盡快成親，我就會想辦法讓皇兄不娶你。”
季元瑤對上她的雙眸，勾唇一笑，“公主，你這個條件太誘人了。”
楚安笑了，“所以你覺得如何？”
季元瑤是很想讓季瑾之娶親，可是他的身邊幾乎都沒有一個女人，就連普通公子哥身邊的通房這類丫鬟他也沒有，所以她一時間也是覺得這件事很棘手。
“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畢竟你看到了，我大哥不是個善茬。”
楚安點點頭，搓了搓手，嘖了下，“其實季瑾之的相貌俊美，若是最後的結果是整日對著他那張臉，也算過得去，隻是這性格就罷了。”
季元瑤想了一下若是楚安日後跟季瑾之在一起的日子，蹦出來的隻有八個字，雞飛狗跳，天崩地裂。
貴妃那裏傳喚楚安過去，季元瑤也不再鳳蘭殿對待，沿著小路兜兜轉轉的想著出去，結果轉來轉去竟然到了太醫署。
那股子中藥味讓她皺了眉頭，忽得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季元瑤回頭，“你怎麽在這兒？”
沈錚勾唇一笑，“這宮中的藥材都是出自於沈氏，我不在這裏要去哪裏？”
季元瑤點點頭，“告辭。”
沈錚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往太醫署裏拉，“既然碰到了我也不用讓阿霄去接你了，你跟林家人去江南之前，我想著先給你號脈的，但是那日事情有些多便給忘了，今日正好碰見了就一並給你看看，免得到時候去了那裏水土不服，回來就剩下把半條人命。”
季元瑤這回倒是沒有掙紮，乖乖的跟他進去，伸出手來讓他號脈，這般乖巧讓沈錚挑眉了幾次，笑著搭上她的手腕，可是下一秒手腕便被收回，沈錚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想反悔剛才做什麽去了。”
“這方子是誰寫的？”季元瑤手裏拿著一張方子他麵前晃了晃，臉色煞白，第一次在沈錚麵前露出了一絲脆弱，話語裏透著絲絲顫抖，“誰？”
沈錚按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這是太醫署，自然是應該死太醫寫的。”
“哪個太醫。”季元瑤激動地站了起來，想著抓個人問問，結果還未開口就被沈錚捂住了嘴，她瞪了一眼，胳膊肘毫不留情的撞向他的腹部，沈錚反手捏住她的胳膊，在她耳邊說道，“你本不是太醫署的人，如今這般明目張膽的問，是想把人引來然後惹麻煩嗎，阿瑤，這是皇宮。”
季元瑤軟了氣勢，扭頭看他，“沈錚，我求你幫幫我。”
沈錚摸了摸她的腦袋，從她手裏抽出方子走了出去，不消一會兒便回來了，“這方子是施貴人從外麵帶回來的，說是自己吃的很好用，太醫署便收錄了，難道你認識這開方子的人，此方用藥簡單卻是療效甚好，這人醫術定是高明。”
季元瑤苦笑了兩聲，“是呀，他醫術高明。”
她的師父，用毒天下無雙，自然醫術也高明，不然她的體內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毒呢，這可是他實驗的結果，本來是信誓旦旦的覺得能夠解開，可沒想到毒素在她體內發生了變化，遠遠地超出了他的估算，接下來便是季元瑤被這霸毒這麽的苦不堪言，幾次命垂一線，好在他醫術了得，也將她從鬼門關給拽了回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毒素在她體內穩定了起來，也隻是偶爾發作幾次。
季元瑤身子一晃，嘴裏一股腥甜湧上，她蹙眉，不會這麽巧了，自己剛想著好久沒有發作了，便來了，她拽著沈錚的衣角什麽都沒來得及說，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沈錚半扶著她，眼裏閃過一絲心疼，抱著她入了內間，放在了床榻上，將她臉上的碎發挽到耳後，輕聲歎了口氣，“你呀，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
等季元瑤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馬車上，頭枕著的是沈錚的大腿，她頓時有些尷尬，剛想起來便被沈錚按住，“別動。”
“做什麽？”
“我在你臉上施針了。”
“……”季元瑤乖乖的躺著，半響後出聲，“應該不會麵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