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心境
起床刷牙洗臉，施清海正精致地為秦歆甜做著三明治愛心早餐，用雞蛋畫出一個“?”的形狀，番茄醬劃出一道利箭，象征著丘比特的愛心之箭，再放兩片火腿、白菜。
這時候，身後的秦歆甜卻突然走過來了。
“怎麽了？寶貝。”
施清海沒有回頭，依舊專心致誌地擺弄麵包，力求在每一道工序做到最好。
“秦重光，說要見我們。”
秦歆甜短短的一句話，讓施清海停下了手上動作。
回頭，秦歆甜低頭站在施清海身邊，身上的睡袍還沒換掉。
她的眼中閃爍著仇恨的目光，十指捏得發白，難以恢複平靜。
盡力克製著自己的神色，秦歆甜並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了施清海的情緒。
“放心，他活不了多久的，我向你保證。”
施清海安慰了句，問道：“他原話是怎麽跟你說的？”
看來秦道的死訊已經傳到秦重光那邊了，否則秦重光不會有這麽大動靜，更不可能會向秦歆甜說要見自己。
深深吸了口氣，秦歆甜忍著鼻尖酸澀，道：“他就簡單說了句，下午兩點在大自然公園清湖邊見麵。”
“那你要一起去見他嗎？”
施清海問道，秦重光所帶給秦歆甜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幾乎摧毀了她的一生。
麵對這樣一個仇人，要是秦歆甜還能平靜下來，那就反而不正常了。
“我不想去見他。”
秦歆甜搖頭，壓抑著語氣。
“那待會就我去吧，我們先把早餐吃了。”
施清海笑了笑，略微放肆地捏了捏秦歆甜的臉，手指頭帶著番茄醬，一下子就讓女人白皙的臉蛋上劃了一道紅印，滑稽又帶著可愛。
秦歆甜防備不急，被刮了一大半的臉。
這是一個適合對待小女生的動作，帶著欺負的意向，施清海一般是不會對秦歆甜這樣做的，因為她的性格本來就是屬於很強勢的那種，但此時的女人心情不佳，施清海覺得自己有必要這樣去安慰一下她。
“你幹嘛？”
秦歆甜忙瞥過頭，捂著臉蛋，盯著施清海，睜大了美眸，一臉不可置信。
因為以前的經曆，她帶這種帶著冒犯的動作極為敏感，要是以前她早就發怒了，但如今看著施清海，秦歆甜怎麽也生不起氣來。
她悲哀地發現，自己與施清海的相處地位好像越來越低了，對於男人的容忍度也越來越高。
“我在告訴你別亂想。”
“你！”
施清海壞笑了下，作勢要繼續欺負秦歆甜，後者則慌忙轉身逃跑。
“哈哈，你記得吃早餐啊，三明治給你做好了。”
“還有下午跟晚上別吃東西，準備一個最堅硬的高壓鍋，我回來給你煮藥！”
施清海的聲音如影隨形地進入秦歆甜耳朵裏，等到說完這句話後，他已經徹底離開孔雀居了。
秦歆甜呼吸急促，看著鏡中自己的臉蛋已經變得紅潤，她咬著銀牙，要比出一副生氣冷漠的樣子，但怎樣都比不出來了。
“臭男人！”
低聲罵了句，秦歆甜打開水龍頭，用低頭用熱水洗淨，可當水盆的熱氣烘到她臉上時，秦歆甜不知怎麽，心裏竟然有一種不舍。
然後，她想起施清海剛才那大膽的動作，還有以往不常見的嬉皮笑臉。
“撲哧。”
秦歆甜突然傻傻笑了出來，她發現原本自己因為秦重光的壞心情在這一刻都消失了，腦海裏隻剩下了施清海的影子。
——
大自然公園，清湖邊。
當施清海來到這地方時，遠遠地就見到了秦重光的身影。
這算是一座比較偏僻的旅遊景區，在冬天的時候更是沒什麽人，秦重光一身黑色長袍，負手而立，淨望清湖對岸，眼光波瀾不驚，就像一座雕塑。
當然了，那種氣質就足夠令人望而生畏。
“我來了。”
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慢悠悠地走到了湖邊，施清海席地而坐，雙腿交叉，然後點起一根煙，似乎像是個休閑度假的大學生一樣，身上一點強者的氣息都沒有。
秦重光低頭，驚訝地看了施清海一眼，問道：“秦歆甜呢？她怎麽沒來？”
“你在教我做事？”
施清海瞥了一眼秦重光，道：“你們之間根本沒什麽可談的，生死之仇，不是麽？”
秦重光搖頭失笑，不再站著，也跟著施清海坐下來，自己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然後點起。
“呼……是。”他直白地承認道：“但是還是有一些話，想對她說，假如中間多了個介質，那就變了味了。”
“那你說個幾把。”
施清海冷笑一聲：“說話裝腔作勢，豬八戒插大蔥，裝什麽知識分子？”
分明就是想用言語攻克秦歆甜內心，逼迫她回想從前，或者是打感情牌之類。
可以肯定的是，秦重光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兩人也為死敵，施清海根本沒有想給秦重光任何麵子的打算。
短短的幾句談話，就讓兩人之間出現裂痕。
秦重光眼神一怔，隨即垂下眼眸。
他第一次遇見，有如此天賦，如此實力的年輕人，說話竟然會這麽直白粗俗，一點場麵都不維持，就像是拿出真刀真槍，迫不及待想跟他幹一場似的。
以往來說，假若秦重光被施清海這樣辱罵，他根本不屑一顧，不會有任何的心理影響。
但如今，施清海隻是這簡單的兩句話，竟然讓他完好無缺的心境有了一絲裂痕！
而這短短兩句就讓秦重光明白，自己已經輸了。
“嗬嗬，終歸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秦重光喟然長歎，笑容帶著幾分蕭瑟。
“我有個疑惑，為什麽我把秦道安排在那邊，從頭到尾也沒有透露給任何外人消息，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沉默片刻，秦重光開口問道，沒有再任何的拖拉。
關於殺了秦道這件事，施清海也沒想著隱藏，他放任徐璈離開就是最好的證明：“可能是上天真的看你們不順延很久了，我就是去那邊散散心，就遇到了秦道這麽一個貴人。”
淡淡笑了下，施清海道：“至於我與秦道，那屬於秦道先動的手，我隻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即便你告到燕京最高法院，那也是我占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