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極度的憤怒
“砰！”
巨大的幹冰從舞台邊緣迸發，像是在舞台中心放了十個煙霧彈一樣，令人什麽都看不清了。
背景音樂突然切換，換成了司空明月的一首代表作，聲音驟大，響徹整座場館，巨大的液晶屏幕閃爍著金錢的光輝。
而後，懸空三百六十度的液晶顯示屏緩緩落下，與正屏一起變得黑暗。
“十。”
“九。”
“八。”
五塊巨大顯示屏閃爍著冰冷的阿拉伯數字，這是演唱會開始的倒計時，體育館的變暗，阿拉伯數字的單調並不能抑製住現場氣氛，反而掀起更為熱鬧的現場氛圍。
聲音組成的浪潮如山洪一般，聲勢浩大。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似乎要穿破頂層，照亮整座夜空，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沸騰了！
“明月！明月！”
“我愛你，明月姐姐！”
“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明月天！”
“蕪湖！”
“起飛！”
歌迷們的尖叫聲震耳欲聾，與價值數百萬的音響在短短幾秒竟然能平分秋色，那種等待許久的期待感、那種真切見到信仰時的滿足感、都在這一刻化成話語中的狂歡，似乎隻有用盡力氣叫出司空明月的名字，才能直抒胸臆，將心中激蕩的情緒最大化地宣泄出來。
當然，在這個時候，也有許多人拿出手機進行拍照，記錄下生活中這美好的一刻。
“三。”
“二。”
“一！”
“嗤嗤！”
幹冰再一次燃起，司空明月穿著一身純白色長裙，宛若月宮嫦娥的天上仙子從升降台上緩緩浮現，降臨人間。
而幹冰釋放的這些霧氣，就是廣寒宮門庭那些仙氣，吸一口可以多活五十年。
化上了精致妝容的她更加美豔得不可方物，特別是那一雙白皙修長的玉腿在裙褶中若隱若現，不斷刺激了人們的視覺神經，就連施清海都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兩眼！
這真是個會將自己身體優勢最大化的妖精。
“好看嗎？”秦歆甜在施清海耳邊問道。
“好看。”施清海回答得很老實。
“好看你就多看一會。”
秦歆甜也頗為狡黠地笑了笑。
也就是在這時候，歡呼聲正式到達了頂峰！
司空明月站在舞台中間，被六萬觀眾注視著，不知是緊張還是羞澀，她輕輕笑著，酒窩處卻悄悄爬上了一抹粉紅，煞是可愛。
“世界巡回演唱會東海站，正式開始！”
她揚起雙手，手中的白色花環瑩瑩閃爍，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揚起，兩邊的小酒窩盛滿了整個夏日的餘暉，溫暖而不灼目。
她把夏天的陽光帶到冬天。
“噔噔噔噔噔……”
輕盈的伴奏聲緩緩入場，司空明月雙手握著話筒，閉上雙眼，輕聲吟唱。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一句又一句的歌詞響起，司空明月的嗓子像是被天使親吻過一樣，就連施清海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她實在是太適合中國風了。
在這樣演唱的過程中，施清海與秦歆甜一同坐在一起，像是最普通的情侶一樣，靜靜地看著司空明月的表演。
耳熟能詳的歌曲，從《紅葉》到《三生》，從《手語》到《屋頂》，幾乎每一首歌都能讓秦歆甜產生共鳴。
這是她第一次看演唱會，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感受到一位女明星，女歌手所產生的影響以及魅力。
清涼空靈的歌聲回蕩在幾萬人的體育上空，現場歌迷揮舞著手裏熒光棒，激動地呼喊著司空明月的名字，一遍遍地、一遍遍地呼喊，仿佛永遠都不會疲倦。
在這樣的聲浪以及氣氛中，就連施清海都感受到了一種心潮澎湃，恨不得跑上去一把把司空明月的話筒搶過來，自己演唱一首的衝動感。
不過他還是控製住了，作為一名年輕且穩重的成年男人，要矜持，矜持！
現場的燈光，一束束暗下。
諾大的體育館陷入了一陣空曠的安靜，大家的歡呼聲漸漸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於期盼的低吟，人們接頭交耳的聲音就像是巨大的蚊子一樣嗡嗡作響，而當黑暗停留的時間越長時，這樣的聲音就越低。
“我去彈一首曲子。”
施清海親了一下秦歆甜臉頰，戴上小醜麵具，消失在了座位上。
秦歆甜亮晶晶地看著施清海離開的背影，眼眸中有不可彌散的期盼。
“施清海，你到底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呢？”
——
“噔噔蹬蹬，等等等……”
修長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巧繞悅動，每一個琴鍵產生出來的音符就像是秋天的落葉一樣娓娓動聽，舞台燈光轉而變成了一種清冷淡薄的顏色，一雙溫和的光芒照在了司空明月身上。
她穿著一身黑色毛衣，黑手套，妝容反而變淡了許多，在她身上人們似乎可以看到各自學校裏那最美麗卻得不到的身影。
鋼琴曲緩緩鳴奏，那束光卻黯淡無比，怎麽也令人無法看清。
他，又是誰呢？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想著。
“烏雲在我們心裏擱下一塊陰影，我聆聽沉寂已久的心情。”
“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
燈光漸亮，一個黑色西裝的男子靜靜坐在鋼琴前，專注演奏著鋼琴，越來越多的光打在他身上，火紅的楓葉從天空灑下，為整座場館增添了一絲淒涼之感。
而司空明月的身影卻越來越淡了。
帶著哭腔的聲音緩緩歌唱著這一首《楓》，並沒有聲嘶力竭的高音，也沒有代表悲傷的樂器，
隻有一架鋼琴，
一個人，
還有一束光。
“極光掠過天邊，北風掠過想你的容顏，我把愛燒成了落葉，卻換不回熟係的那張臉……”
司空明月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她就像隱於黑暗之中，像個孤苦伶仃的女孩無助歌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幫她。
她有著想等待的人，但遺憾的是她等不到。
大家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他的臉上綁了一個小醜麵具，但他一絲都沒有多餘的肢體語言，卻在無聲有著一種蕭瑟淒涼。
他也在追尋，他也在等待。
“讓愛滲透了地麵，我要的隻是你在我身邊。”
最後一句話，伴隨著鋼琴的音符正式結束，司空明月抹掉眼淚，重新露出笑容，走向那還坐在座位上的男人。
彼此的對視，或者是一眼萬年呢？
又何止是一眼萬年。
“砰！”
西門台下第一排，蘇文的表情不再平淡，而是徹底失態，儒雅的臉龐滿是恨意！
“他在找死！”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悄悄過來對未婚妻的關心，竟然會看到這出好戲！
而那個人，他也認識！
施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