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來吧
上次與施清海的談判失敗，像是一塊石頭一樣落入他心裏，讓他沉甸甸的。
秦重光都在想著要怎麽破局，或者說是怎麽挽救家族現在這樣一種瀕臨死亡的趨勢。
遺憾的是，秦重光絞盡腦汁思考至現在，依舊沒有一個任何可行的辦法，可以再度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似乎，他已經完全喪失了任何在棋局上再次執子的可能性。
短短幾天，秦重光的頭發白了大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蕭瑟，老了好幾歲。
他很早之前曾認為，人是慢慢老去的。
但並不是，人，是一瞬間老去的。
家族殘存高手在麵對官府勢力麵前像是一個孩童一樣脆弱不堪，毫無半點還手之力，秦重光隻能茫然望著天空，等候最後判決。
是生是死，已經不是他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至於秦歆甜？
現在的秦重光自身難保，家族勢力岌岌可危，隨時可能滅亡，秦重光怎麽可能還有閑心去思考這件事情！
“呼……”
濃厚的煙霧湧入秦重光喉嚨，刺激辛辣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咳嗽兩聲，身後的女人被這樣的動靜驚醒了。
她叫林秀清，一位來自遠房林家的高材生，家住福市，二十二歲，今年剛畢業。
對她來說，她人生前二十二年都在懵懂憧憬中度過，幻想著某一天奇跡來臨。
現在，奇跡來了。
她夢幻般地成為了東海秦家族長的妻子，家裏直接在福市市中心買了兩套房，她穿上了高達六位數的服飾，而所有那些高不可攀的人在遇見她時都要深深低下頭顱，恭敬地對她說一句：“秦太太。”
這是一個陌生的稱號，也是一個讓她很滿意的稱號。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丈夫床上總是很凶猛，一點都沒有平常表現的溫文爾雅，這讓初為人妻的她難以忍受，直到現在雙腿都很是疼痛。
但林秀清卻並沒有什麽抱怨之類的情緒，她覺得這是自己做的選擇，用身體換取榮華富貴，擁有人上人的身份，最主要的是，這一位秦家族長除了跟她上床之外就一點接觸也沒有了，這讓林秀清無比慶幸。
在此之前，她已經做好了忍受各種委屈的準備，沒想到婚後的生活竟然是如此輕鬆愜意，住在幾千平米的秦家大宅，腳下每一寸土地都會自己所擁有的，這樣的感覺讓林秀清深深著迷。
至於床上另外這些女人，林秀清則視若不見，她擁有學生的純真，但對社會的黑暗深有感觸，以後自己這些姐妹不要對自己生死相向就好了。
至於成為朋友，她從未奢望過。
現在，看著秦重光似乎陷入到煩惱，林秀清覺得她有必要展現妻子的賢惠，讓秦重光放鬆壓力。
於是，林秀清款款站起，身上寸縷不著，猶豫了下，她還是穿上了自己的貼身衣物。
在嫁進秦家之前，林秀清已經做過了一趟良好的功課，她深深明白這樣一個道理，若隱若現的時候才最迷人，一旦所有秘密完全展現，反而喪失了原有的感覺。
她慢慢走到秦重光身邊，用著很溫柔的語氣說道：“秦大人，您怎麽了嗎？”
秦重光回頭，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眸子似乎看透了林秀清心裏，令她有一刹那的慌張。
“滾。”
這是一個動詞。
秦重光回頭，再次看向窗外，視身邊女子無物。
心中的慌張在這一刻完全變成了不堪，還有手足無措，林秀清完全沒想到這一位丈夫竟然如此無情。
“我……”
林秀清臉色蒼白，試圖解釋些什麽，可這時候的秦重光卻根本沒有再理她的打算。
身後一位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時醒來，在林秀清茫然走回去的時候，那女人眼中明顯露出了一絲譏諷之情。
林秀清心中一顫，不敢再說任何話，默默穿好衣服。
似乎，生活也並不像想象中的這麽美好。
而秦重光則是一直看著，似乎成為了一座雕像。
這是最折磨的幾天。
要麽付出慘痛的代價，保下家族。
要麽他以死謝罪，無力回天。
然而現在像是陷入了一段時間的空白期那樣，在將死未死默默等待，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刻。
——
時間在白天的消磨中慢慢流逝，終究來到了晚上。
“爹，你最近怎麽一直不出來啊……”
秦予安很孝心地給秦重光遞過一碗雞湯，小心翼翼地問道。
最近家族不僅遭遇到重大挫折，他爹的一些敏感動作也敲響了秦予安的警鍾，讓他惶惶不安。
“吃飯。”
秦重光眼皮眨了下，沒有回答秦予安的話，而是靜靜吃飯。
“好……”
秦予安心裏無比憋屈，看隔壁蘇家的蘇海棠此時都掌管蘇家大權，叱吒風雲，在東海可謂是縱橫捭闔，而他這個秦家大少此時竟然隻能在秦家粗茶淡飯，哪裏都出不去！
不僅如此，他還要小心翼翼，時刻觀察他爹的臉色！
這讓秦予安很生氣，但又無可奈何！
想到蘇家一家三口全部四萬，他蘇海棠理所應當成為族長，秦予安心裏一動，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出現，把他都嚇了一跳！
“怎麽了？”
就在這時，秦重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可就是這樣一種淡漠的眼眸，讓秦予安感受到了一種極致的寒冷！
“嗬嗬……沒有……”
秦予安連忙搖頭，趕緊吞下一大口稀飯。
秦重光則是繼續低頭吃飯。
這小小的房間裏隻有他們父子，而諾大的秦家此時也沒有幾個男丁，隻有一大群婦女以及孩子。
秦家衰弱的趨勢，已經非常明顯了。
——
施清海與秦歆甜在中午回家，回到孔雀別墅，臨走前施清海與司空明月度過了一段簡短的時光，兩人當然沒有在做什麽壞事，施清海跟這一位國民女神用一種很有儀式感的樣式告別，並且讓她不要有太大壓力。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接下去他們會有一段時間不能見麵。
在此之前，施清海要回福市一趟，然後再去完成龍女交代自己的任務。
令施清海意外的是，他竟然在孔雀別墅的小區門口就見到了一個人。
一個年輕人。
他叫蘇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