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在跟你說鬼故事
“瞎佬陳死了!”雲謙卻是無法再喊瞎佬陳做爺爺,哪怕得知他隻是個工具人。但實際上,瞎佬陳也一直隻是把他當成待宰的豬而已。
棺材張看雲謙的話不像說謊,但是那他複雜的表情卻是讓他有點不認識雲謙了。而昨晚的百鬼夜行,也讓他有了一些推斷。
“是昨晚離世的麽?”
“對。”
“被鬼殺死的?”
雲謙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本身雲謙打算坦白一部分事情,沒想到棺材張好像完全知道了他的底一樣。
棺材張仰天長歎了一口氣,而後說道:“不怪你,隻能說老陳運氣不好。百鬼夜行,必有鬼王出沒,老陳定是出街道撞了隊伍,被誤殺的。”
棺材張昨晚看到百鬼夜行,也已經猜到縣內有鬼王出沒。鬼王,棺材張在這種存在麵前,跟炮灰差不多。一般修為達到鬼王,行事也有譜,而在修行中,達到鬼王級別跟正常修行者也是無異。去幹預對方,那就是找死。
一般人遇到百鬼夜行的隊伍,潛意識就會回避,回到家中。哪怕喜歡在外麵浪的飛車黨,也會突然老老實實的待家裏,還要去浪的,輕則頭破血流,重則一命嗚呼,異常常見。
在棺材張的眼裏,雲謙有他的符咒,隊伍遇到也會稍稍回避,而瞎佬陳在他眼裏隻是普通人罷了。畢竟邪修都有隱匿手段,而棺材張也沒往哪方麵去想。
“現在他屍體在哪裏?怎麽說,我也要送他一程,好早日轉世。”棺材張有些落幕說道,畢竟這縣城能聊天的朋友又少了一位。
雲謙發現自己的腦回路有點跟不上,畢竟對棺材張,他本身除了自己是鬼主的身份外,其它都不太想隱瞞。於是回答道:“在冰櫃裏。”
“已經在醫院的停屍房了啊?那之後,你是打算買一塊墓地下葬,還是火化?”棺材張聽了之後,越發覺得雲謙可憐了,剛複明,從小照顧他的爺爺就離世了。
“應該是火葬了”雲謙想著瞎佬陳是被凝媛鬼火燒滅的,應該是火葬吧。而他也明白棺材張,完全陷入了自我想象去了。
棺材張日常打交道都是普通人,作為道士應對普通人,習慣了預測來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說白了就是商業習慣。此刻,在他的推斷下,瞎佬陳的死也就“清晰明了”了。
“哎,有空你要多去看看他吧。畢竟你爺爺也算是懸壺濟世了,怎麽說也能落一個好的下場才對,隻能說一切都是命吧!”棺材張悲天憫人,雲謙一臉黑線。
“送一副棺啊呸,雲謙啊,你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消息的吧?我知道了,有心了。晚些,我會在壇前做法,送他一程的。”棺材張說完之後,有些落寞。做棺材行當,送別人東西都有點在咒人一樣。
“好的!張爺爺,那我就先回去了。”雲謙說完跟棺材張留好了電話,就回去了。畢竟,繼續下去,也不知道這故事要怎麽幫他編了,能瞞一天是一天吧。
回中藥館的路上,雲謙頭頂上的青筋在不斷的暴起。
空中,凝媛正懸浮著四人往遠處飛去。而縣城裏的其他人,依舊有說有笑。絲毫沒察覺到頭頂有四雙死魚眼,正在俯視著他們。
雲謙這才明白,所謂的鬼怕光,怕白天是不存在的事情。
當雲謙回到中藥館中時,凝媛已經在等候著了。剛剛在天水飛的時候,凝媛也已經看到了他回來的身影,此刻也是非常歡喜。
“主上,您終於想通了嗎?沒想到你這次散心,居然那麽快,我還以為要等幾天呢!”凝媛絲毫不意外雲謙的歸來,畢竟作為鬼蜮之主,終究會走到這條宿命上。
雲謙皺著眉,也不搭理凝媛,直接往二樓的房門走去,輕輕的帶上了門。凝媛在一樓一臉尷尬,隻得飄到門外說道:“他們我已經用火燒幹淨了,隨著河流衝走了。主上不必擔心,瞎佬陳除了街坊領居外,不跟外人聯係。所以在這裏作為落腳處,也不用擔心!”
回到房間的雲謙,直覺胸口一陣鬱悶。用鬼氣打開房門,朝著凝媛問道:“瞎佬陳真名叫什麽?”
凝媛聽了一愣,回答道:“陳施軍啊!”
雲謙心想,這次是化名了吧。之前一直告訴我,他叫陳德興。
雲謙身份證寫陳雲謙,但是不知為何,陳雲謙沒人喊過,都喊他雲謙。而父母給他起的名字,也隻是單名一個謙字。
“我知道了,你在家待著,別出去了。”雲謙從床上爬起,然後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凝媛心想,作為主上的左右手,我現在還是沒能得到主上充分的信任,必須要再努力一些。
在凝媛的心中,雲謙就是主上,主上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存在,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對的。而雲謙,隻是見到凝媛就會突然生出一種罪惡感。
走出去的雲謙,坐著黑車轉了一大圈。來到了一間賣紙錢的店鋪,買下了牌位,當初雕刻出來陳施軍的名字。
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突然想起,瞎佬陳已經形神俱滅了,給他立牌位也沒有任何作用。
雲謙莫名的一陣煩躁,走到巷子裏右眼鬼氣一開。隨即在人群的眼中,消失不見。
到了縣城與市內相隔的大河,雲謙把手裏的紙錢用鬼火點燃,在河中燒完,包括陳施軍的靈牌。
走到一旁的樹蔭中,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雲謙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殺瞎佬陳,哪怕最後也沒想過。直到鬼氣入體之後,看著凝媛殺了瞎佬陳的**,又消滅了他的魂體,心中也毫無波瀾。
莫名的,雲謙有點討厭鬼氣。他很清楚,鬼氣入體之後,整個人的性格變化很大,而且一直在潛移默化著他的思維。這是為什麽,雲謙不想看到凝媛,不想待在中藥館的原因。
無論怎麽說,瞎佬陳也是辛苦把他拉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