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潛規則
與合作商會麵的時間，定在上午十點鍾，地點是家高級西餐廳的VIP包間。
上午九點，封亦宸準時出現在艾淺家，推門進去的時候，艾淺已經準備好了。
一身淺藍色的小禮服，襯得艾淺十分的白淨可人兒，尤其是那雙白細的小腿，露的恰到好處，柔順的黑發隨意披在肩上，更是增添了許多柔美的氣息。
艾淺將手機塞進白色的手包裏，抬眸的時候，發現封亦宸正定定地看著他。
“怎麽，是不是覺得我今天美呆了？”
艾淺笑的一臉得意，她今天可是很費心地打扮了。
這次會談對於她來說很重要，她的成名作要拍成電影，這簡直是她從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當然，除此之外，她還挺關心版權費的。
“湊合。”
封亦宸表情淡淡的，幽深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轉身便走。
“哎？隻是湊合嗎？我覺得挺好看的呀，那要不要再換一套？”
艾淺一聽他居然說‘湊合'，有些急了，這麽重要的會麵，怎麽能湊合呢？
“不用，就這樣。”
封亦宸直接拉著人走進了電梯。
穿成這樣已經夠勾人的了，還想換成什麽樣？
樓下停著一輛略顯低調的黑色商務車，艾淺見了，忍不住嘀咕道：“你這一個月光租車也不少錢吧？”
單是她見過的，已經不下五六台，而且每輛都是豪車，每次去不同的場合，封亦宸一定會換與場合相應的車。
封亦宸耳尖地聽見了，輕哼一聲道：“要不，也從你稿費裏扣？”
艾淺頓時扯開一抹傻笑，“我們打的去吧？行不？”
“你說呢？”
封亦宸低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的領口處停頓了片刻，然後伸手過去，將她的領口往上拉了拉。
艾淺愣了愣，反應過來的時候，封亦宸已經為她打開了車門。
“愣著幹嗎？還想讓我抱你上去？”
“不用不用！”
艾淺趕緊悶頭紮進了車裏。
到了餐廳的時候，時間還早，合作商還沒到，艾淺坐在華麗的VIP間裏，顯得有些局促。
她看向封亦宸，那個人正一臉淡然地品著茶，時不時看看腕表。
“等會兒我該說些什麽呀？我這是頭一會回，什麽都不懂，萬一人家問我什麽我答錯了怎麽辦？”
艾淺湊過來，有些緊張地問。
聞言，封亦宸抬眸，望著她有些局促的模樣，便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由放輕的語氣，“放心，你不用講話，無論什麽問題，都由我來回答，你隻要保持微笑就行。”
“真的？”
艾淺一聽，頓時高興了。
隻保持微笑就行，那簡單啊！
隨即，她仰頭朝封亦宸咧嘴一笑，“這樣嗎？”
封亦宸側目，看到了近在遲尺，眯起那雙黑亮的眼睛，勾起標準微笑的艾淺。
簡單純粹的笑容像是一縷清風，將心頭煩悶的事情盡數吹散了去。
又恍若冬日裏的一束暖陽，讓一直冰封著的某處地方，悄悄然有了溫度。
“怎麽了？不好看？”
艾淺見他不聲不動的模樣，微微皺眉，似乎十分不滿他的反應。
封亦宸輕咳了一聲，恢複以往淡漠的表情，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還行。”
話音落下，艾淺眉頭皺的更深。
她剛要說什麽反駁的時候，聽見有服務生敲門詢問，隻好作罷。
“封先生，您的客人已經到了。”
服務生先行通報了一聲後，便讓身到一邊，請進了封亦宸約好的合作人。
對方也是兩個人，先進來的那位約莫四十多歲，樣貌普通，但一看那倨傲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正是導演本尊了。
他的身後跟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哥，戴著一副厚底眼鏡兒，手裏拿著資料。
“李導，你好，請坐。”
封亦宸邀請對方坐下，艾淺正好坐在李導對麵，心裏更是緊張，尤其是抬頭的時候看到李導正在看她，眼睛更是不知道看哪裏好。
隻見李導的臉上全然不見剛剛進來時候的倨傲，而是微微眯起意味不明的眼睛看著艾淺，問封亦宸：“這位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劇的女主？模樣倒是很周正。”
邊說，邊一臉滿意地點點頭。
聞言，封亦宸微不可見地皺眉，深喑的眼神涼涼地看著那位李導。
李導身邊的那位助理小哥趕緊悄悄扯了扯李導的衣袖，附到他耳邊小聲說：“李導，這位是那個劇的作者，淺作家。”
“呃？作者？”
李導挑眉，立即反應過來，“哦，原來是淺作家啊，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淺作家生的如此貌美，我還以為是封先生選好的女主角呢，沒想到是作家，哈哈哈！”
艾淺望著對麵一臉尬笑的中年男人，感覺明明是誇讚的話，她卻聽著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封亦宸輕咳了一聲，打斷了李導的尬笑，然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看。
“《何處無暖陽》這本書，李導應該已經看完了吧？這是我司策劃的具體拍攝工期和預算，以及部分演員推薦，還有其他的一些細節，您先看下，如果有什麽問題，可以再進行協商。”封亦宸說。
李導瞥了眼資料，然後推給了身邊的助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
“好。”
助理小哥立刻接過資料，一頁頁認真地看了起來。
李導則是一臉笑意地打量著艾淺。
“不知淺作家對這本書拍攝成電影，有沒有自己的一些憧憬呢？我想多聽聽淺作家的看法，這樣，我在拍攝的時候，也好盡量符合原著，對你我，對讀者觀眾都好，淺作家你說是吧？”
李導笑眯眯地說，看似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略微渾濁的眼球卻閃爍著別樣的暗芒。
聽到他親自問自己，艾淺立刻坐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來，扯起一抹微笑，認真回答道，“憧憬當然是有的，畢竟是。。。。。”
“李導隻要盡量符合原著描寫就好，作者的想法都在書裏，說不說都一樣，我們還是盡快確認合同比較好，淺作家的日程很緊，希望您諒解。”
沒等艾淺開始說，封亦宸截住了他的話，似笑非笑地看著那位李導。
艾淺聽著，微微側眸偷看了他一眼。
他怎麽好像有點生氣了，為啥為啥？難道她說錯了什麽嗎？她都還沒開始說呢！
“我在跟淺作家說話，希望你不要打斷我們。”
李導似乎很不爽封亦宸的突然插話，皺眉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展開一張油膩的笑臉看向艾淺。
“淺作家，你繼續說，我會把你的想法好好琢磨一番的，如果……”
“李導，合同看完了，沒有問題。”
李導的話再次被打斷，隻是這一次，是他身邊的助理小哥。
助理小哥將合同推到他麵前，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太對，抬眸看向李導，卻發現他正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
助理小哥懵逼了，為啥？他做錯了什麽嗎？
聽到封亦宸說作家的日程很緊，他特地看的很快呢！
連番兩次被敗了搭訕的興致，李導很是不爽，他瞪了助理小哥一眼，抽過合同粗略地看了幾眼。
“既然沒什麽問題，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李導說這話的時候，一雙渾黃的老眼還不忘朝艾淺眨了眨。
艾淺頓時一陣惡寒，趕緊移開了視線。
隨後，雙方開始簽字蓋章。
但在蓋章的時候，封亦宸不爽地發現，放有公章的那個文件袋忘在車上了。
他抬眸看向李導，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我去車上取一下公章，請稍等我一下。”
李導微微點頭，視線卻一刻都沒離開過艾淺。
封亦宸皺眉，看了艾淺一眼，示意她小心一點，便起身走出了VIP間。
到底還有位助理小哥在裏麵，那位李導怎麽也不會當著自己下屬的麵做出什麽不禮行為，而且車停的不遠，封亦宸略微衡量，這才決定自己一個人去取。
封亦宸離開之後，艾淺更是如坐針氈，不知道說什麽好。
但她沒想到的是，李導竟然開始趕助理小哥出去。
“你陪封先生一起去，喏！把合同一起帶過去直接蓋章簽字之後，再拿回來給我！”
說完，直接就將合同塞進助理小哥的懷裏。
聞言，助理小哥抬眸看了艾淺一眼，起身的動作有些磨蹭，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李導見他磨磨嘰嘰的，直接將人推了出去，“快去！”
“那個……要不我也去看看吧，我記得上麵還需要我簽字的。”
艾淺說著，也起身要走。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寫久了小說，總歸是明白一些男人的德行的。
這個李導看她的眼神一開始就不對，現在封亦宸一離開，他就迫不及待地趕走自己的助理，肯定是別有用心。
所以，安全起見，還是不要跟這樣的人單獨相處一室比較好。
誰知她剛起身，李導也跟著起身，還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哎呀，淺作家你著急什麽呀，等他們拿過來給你簽字好了，我們還是坐下好好聊聊，我倒是很想知道，淺作家想不想當女演員？以淺作家的姿色，隻要我一句話，肯定是女主角無疑，而且一定是會大火的那種，怎麽樣？要不要跟我好好探討探討啊……”
說著，李導就湊過來，作勢想將艾淺摟入懷中。
艾淺嚇壞了，沒想到這種隻會出現在她的小說裏的狗血情節，竟然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連連後退兩步，想推開李導，卻發現兩人力氣實在太過懸殊……
此時，封亦宸剛從車裏取了公章往回走，就瞧見那助理小哥一臉鬱悶地迎麵走來。
“李導說咱們直接簽字蓋章了再拿上去給他，您看……”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封亦宸的臉色突然冷凝下來，推開他就大步朝餐廳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