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過把癮
“你到底站哪邊？”要不是紫弦大著肚子，艾淺都要掐她了。
紫弦幹笑：“我站你，你和封總這邊，一切外來份子才是打擊對象，是不是？”
艾淺無言以對，又回頭看了封亦宸一眼，他的麵上分明有得意。
“你們過來了。”恰好黎青這會兒拍完下戲，馬上就和周導一起過來了。
艾淺不方便當著他們的麵還繼續吃醋，緩了緩情緒，遞給封亦宸一個“放你一馬”的眼神。
封亦宸聳聳肩，轉身和周導寒暄起來。
艾淺便對黎青笑著回道：“你上次還說我不來探班，我這不得空了趕緊過來探一探，還有我的朋友蘭夏和紫弦。”
黎青就往艾淺身後看，主動對蘭夏和艾淺揮了揮手打招呼，惹得兩個女人驚喜連連，黎青才繼續道：“你來探班，除了帶朋友，就沒帶點別的來慰問了？那這算什麽探班。”
“行了，還少得你的？”艾淺失笑，又故意大聲說，“請你去喝下午茶啊，再一起用個晚餐，怎麽樣？”
“不怎麽樣。”封亦宸黑著臉過來拎人，一手抓著艾淺的後脖領，一邊對黎青說，“她沒空喝下午茶吃晚餐了。”
“你放開我！”艾淺拚命掙紮，“你注意點形象行不行，隨便把人拎來拎去，我不要麵子的啊！”
封亦宸這才鬆了手。
黎青卻是相當無奈了：“拜托，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能尊重一下我的人權，別總拿我當擋箭牌，OK？”
艾淺不好意思，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黎青撇撇嘴：“還好我今天也沒空，喏，秦夕的戲份就集中在今天要拍完了，我們得配合他的檔期，等會兒還有得忙呢。”
“哦，剛剛副導也說秦夕挺忙，檔期很難約。”艾淺又忍不住瞧了瞧坐在那看劇本的秦夕。
正聊著，副導卻慌慌張張跑過來，對周導急道：“周導，剛才收到消息，說那個飾演方菲菲的女演員嫌角色太小不肯演了，我們這會兒上哪兒去找人？”
“什麽？”周導愣了一下，“這個不靠譜的！”
眾人一聽，也都關注起來。
黎青便道：“那就再找另一個人，我記得方菲菲這個角色的戲份也不重，今天又是第一場戲，她這時候罷演也不會造成多大損失。”
副導苦著臉：“換人當然是要換，可馬上就要和秦夕對戲了，上哪兒去找熟悉角色的人頂？這是一場大群戲，以後想再找秦夕過來一起補拍，那真會耽誤事情。”
眾人一時都沉默了。
紫弦弱弱地舉起手來：“講真，要說這熟悉劇本的人……”
聞言，眾人都看向紫弦，又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艾淺。
是啊，除了作者本人，還有誰能更熟悉呢？
何況艾淺清純可人，無論是年紀還是氣質，都和小說裏的方菲菲十分吻合。
周導的眼睛當即就亮了，上前一步拍在艾淺的肩膀上，喚道：“淺作家！”
“哎。”艾淺聲息不穩地應著，麵對熱切的周導，她這會兒十分虛。
“很多導演作家都會把自己代入作品的，尤其是自己的第一部影視化作品。”周導熱情地諄諄善誘，“所以，不如你也趕趕潮流，來飾演一下劇中的方菲菲？”
說是問句，但口氣是肯定句。
艾淺都愣了。
而封亦宸的眉頭簡直要打結了，淡淡瞟了一眼紫弦，後者趕緊收回手垂下頭，不敢再多嘴。
黎青卻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他也不會管封亦宸怎麽想，立刻幫著周導一起勸艾淺：“來試試吧，上次陪你去化妝我就覺得你外形不錯，就當玩票也好啊。”
艾淺被誇得心花怒放，不好意思地捧住臉：“哈哈，哪有這麽誇張，我應該演不來啦。”
“嗯，沒錯，她沒有表演細胞，另外想辦法吧。”封亦宸一口回絕。
艾淺的笑容頓時凝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為什麽要故作矜持去推辭個鬼啊？
黎青和周導都露出失望的神色，封亦宸發話，他們也不敢再勸。
艾淺見狀，趕緊叫道：“沒有沒有，我能演，讓我來嘛，人家很想演的！”
封亦宸立刻扭頭瞪她！
這次艾淺選擇性忽視，完全不往封亦宸那邊看。
每個少女都有一個當明星的夢，就算她已經可以劃為“中年少女”的範疇，也一點不會妨礙她想過把癮好不好？
周導和黎青也很上道，立即抓住機會，連推帶拉地就擁著艾淺往化妝間走：“你同意最好了，趕緊去準備一下，馬上開拍！”
封亦宸想再說什麽，此刻都是來不及了，隻好又回頭嚴厲地盯住紫弦。
“封總，我懷孕呢。”紫弦都嚇得要哭了，弱弱地捧出自己的護身符。
視線往紫弦的大肚子上一轉，封亦宸咬牙道：“你確實該慶幸你懷孕了。”說罷，便轉身跟著去了化妝間。
紫弦逃過一劫，立刻靠在蘭夏身上，哀怨地說：“我發誓再也不敢帶頭了。”
蘭夏同情地拍拍她做安慰狀，紫弦畢竟這段時間沒在公司，她要是看到封亦宸對艾淺的專寵，剛才就會像她一樣保持沉默了。
木已成舟，艾淺終究是裝扮齊全上場了。
其實，當她站定在機位前，人都還有些懵懂。
原本隻是想和朋友來探探班，可現在糊裏糊塗就要完成人生的第一次拍攝，想想都令人興奮呢！
周導站在場邊無奈地喊：“那個，淺作家啊，咱們馬上開拍了，你不要笑得那麽開心，等下你要表現出著急忐忑的樣子，好不好？”
“我知道了。”艾淺趕緊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淡定淡定，不要太高興了。
封亦宸就在周導身邊，他看著鏡頭裏的抖著唇角的艾淺，頭痛又無語地歎了口氣。
副導打板：“action！”
秦夕一身傲然地走入鏡頭，擺足了國際巨星的架子，伸出腳踢開椅子，往後一揮衣擺瀟灑地坐下，大長腿便順勢架在了桌子上，冷聲說：“把你們公司何暖陽給我叫出來！”
艾淺便立刻半垂著頭走過去，不安地捏著衣角，結結巴巴說：“對、對不起，宋前輩，何暖陽現在不在公司，要、要不然您有什麽事情先和我說，我一定會幫您轉告的。”
秦夕慢慢轉過頭，坐在椅子上的他明明比艾淺低半個身子，這一眼卻好像是在俯視艾淺一般，嗤笑一聲：“你？你有什麽資格幫我傳話？何暖陽不在你不會滾去找麽！”
最後一句秦夕陡然拔高聲音吼出來。
對方氣場太強大，艾淺整個人都蒙了，呆在原地都不知道作何反應，本就是第一次演戲，緊張之下哪裏還記得什麽台詞？
現場出現了短暫的凝固。
就在周導要喊“cut”的時候，杜媛媛利索地走了上去，一推艾淺：“方菲菲，這可是宋瑞堯，這樣的大明星走到哪裏都是貴賓，他要你幹什麽，你趕快去做就好了，愣在這裏是欠罵麽？”
艾淺這才回過神來，本來她接下來就是要向宋瑞堯服軟，這會兒倒是被杜媛媛救場了。
隻是杜媛媛推她那一下力道十足，一點沒有留情，艾淺之前就有腳傷，這會兒又扭了一下，刺刺生疼。
可劇本裏，接下來宋瑞堯還會再羞辱方菲菲幾句，周導又沒喊停，艾淺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演：“我知道，可是何暖陽真的是有工作去忙，我隻是個小助理，一時也……”
“看來你們公司除了何暖陽這種刺頭，還有你這種沒用的人。”秦夕果斷接回台詞，把劇情順了下去。
宋苗飾演的李多多這時候也上場了，隻見她從後門大步流星走進來，一臉的義憤填膺，拉著艾淺往自己身後塞：“宋瑞堯，不就是個明星你得意什麽，幹嘛為難我的同事？”
宋苗衝秦夕說完，又轉向杜媛媛，眯著眼睛瞪她：“還有你，周子靜，我們都是同事，你不幫自己人就算了，倒是仗的哪門子勢來欺人？”
艾淺一聽，冷汗就下來了。
杜媛媛來“救場”是擅自加了台詞，宋苗最後針對她那句，也是擅自加的。
一時間，拍攝現場火藥味十足。
秦夕把長腿從桌上放下來，還沒來得及說台詞，杜媛媛就先冷笑：“李多多，你有沒有自知之明，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
“cut！”
周導終於忍不住喊停了，在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都是幾個當紅的明星，還有一個艾淺是作者，周導沒法兒說太重，隻能往小了化無：“休息一下，淺作家也是第一次拍攝難免有些緊張，大家都盡量按劇本來啊。”
蘭夏看出艾淺不對勁兒，立刻過去扶她，小聲問：“是不是又扭傷了。”
艾淺趕緊捏蘭夏的手，又謹慎地看了一眼皺眉站在場邊的封亦宸，壓低聲音道：“我沒事，不嚴重，就是有點抽筋，別耽誤事了，顯得我嬌氣。”
“可是……”蘭夏擔憂地看了看艾淺，卻又被暗暗捏了一下，隻好噤聲不語。
副導拍拍手：“好了，大家重新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