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男人的心聲

  時間是傍晚，凌霄正開著車子往家趕。


  白書雪坐在後排，旁邊放著一束凌亂的玫瑰花。


  凌霄好幾次回頭朝白書雪看去，但是白書雪一直都無動於衷，似乎並未注意到他的舉動。


  到了一個路口，等待紅綠燈的時間裡，凌霄終於忍不住問道：「那花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該丟到垃圾桶去？」


  「你看著不爽嗎？」白書雪冷哼一聲，「你捨不得送我，還不讓別人送嗎？」


  「高俊峰心術不正，我勸你小心點，不要被他騙了，」凌霄提醒白書雪道。


  「你心術正，那你就沒騙過我嗎？」白書雪皺眉問道。


  凌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他知道，這個話題爭論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我或許對你有所隱瞞，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是真心愛你，」凌霄說完話，啟動車子繼續朝前行去了。


  白書雪好笑道：「你是真的，別人就是假意嗎？」


  「你想說什麼？」凌霄皺眉問道。


  他覺得白書雪的態度有些問題，似乎故意和他唱反調。


  「其實，我對你並不好，」白書雪淡淡道：「我有時候甚至故意諷刺你，我相信你心裡對這些肯定也是有感覺的。但是你卻從來沒表現出來，總之就是無論我怎麼對你，你都不會生氣，這就很奇怪了，你難道就沒有脾氣嗎？你真的有那麼愛我，以至於你可以包容我所有的無理取鬧嗎？」


  「我覺得只要是正常人，肯定就做不到這一點，」白書雪嘆氣道：「我曾經也試著換位思考，把我自己想象成你，結果我發現如果我是你，我壓根就不會愛上現在的白書雪，別說是愛，甚至有可能會一怒之下把她掐死。你難道就沒有這種想法嗎？」


  「也不是沒有過，」凌霄苦笑道：「但是下不去手。」


  「這就對了，你說你是真心愛我，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愛。俗話說得好，距離產生美，如果你是一個剛剛和我認識的人，你說你愛我，我或許還會信，因為你還不了解我，但是你和那些陌生人不同，你已經和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三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最清楚。這種情況下，你還說你愛我，我感覺太虛幻，這明顯是假話。」


  白書雪的話，讓凌霄陷入了沉思。


  他發現白書雪的分析和他心裡偶爾產生的詭異感覺不謀而合，他對白書雪的感情，確切來說，真的不是單純的愛，那種感情像是某種責任，某種心理上的安慰。


  莫非自己真的不愛白書雪？

  凌霄有些迷茫了。


  「那你覺得什麼才叫愛？」凌霄好奇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對你是沒那種感覺，」白書雪也嘆了口氣。


  「那要不就不去談論愛與不愛，只當做普通朋友好了，」凌霄無奈道，「總之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一定不會傷害你。」


  「這話是不是太絕對了？」白書雪好奇道。


  「是的，就是這麼絕對，」凌霄點頭道，「不然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你來海都市，真的是因為我？」白書雪疑惑道。


  「是，但也不全是，」凌霄皺皺眉頭，考慮著是否要把白書雪的身世告訴她。


  沉吟片刻，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些悲傷的記憶，由他一個人來承受就足夠了，他不希望白書雪也因此感到傷感和痛苦。


  「那你真的會一直守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嗎？」白書雪下意識地問道。


  「那是當然，從今往後，我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凌霄果斷道：「為了你，哪怕是對抗整個世界，我也在所不惜！」


  男人的心聲。


  白書雪還是第一次聽到凌霄如此堅定的話語，這不覺讓她心裡有些感動。


  她看了看旁邊的那束花，內心裡忍不住偷偷竊喜，心說看來偶爾刺激他一下，還是有好處的。


  就在白書雪露出微笑，正要和凌霄商量著晚飯吃些什麼的時候，凌霄的手機響了起來。


  凌霄接起電話，才發現是方子晴打來的。


  「喂，老闆，有什麼吩咐？」


  方子晴是白書雪的閨蜜，凌霄也沒有避著白書雪，直接開了外音和方子晴聊了起來。


  「張兵被抓起來了，好像要判刑，是不是你乾的？」


  電話里響起方子晴冰冷的聲音。


  凌霄一怔，這才想起來張兵的事情，連忙關掉外音，拿起電話，對方子晴解釋道：「老闆，這個事情不能全怪我，是那小子想算計我，我只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而已。」


  見到凌霄的神情有些嚴肅，白書雪不由擔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沒事，」凌霄給她遞了個眼神，示意她不要擔心，隨即繼續對方子晴道：「老闆，你打電話來，不會就是為了追究這件事情吧？」


  方子晴哼聲道：「張兵的死活我管不著，我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矛盾，總之張兵是我手下的人，他現在出了事情，我現在人手不夠用了，你必須想辦法幫我解決掉！」


  凌霄疑惑道：「公司里不是有很多保安嗎？還不夠用嗎？」


  「他們不頂用，」方子晴嘆了口氣，緩和語氣道：「你現在在哪裡？方便的話，儘快來公司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算是我拜託你了，張兵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


  方子晴的反應讓凌霄心裡一沉。


  凌霄和方子晴雖然接觸不多，但是深知她的性子，她和白書雪一樣，都是少有的女強人，如果不是真的遇到棘手的難題，她不會這麼「卑微」地和他說話。


  意識到問題的重大，凌霄也不多問，立刻就回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趕過來。」


  凌霄說話間，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白書雪滿心疑惑，問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方子晴那邊出事了。


  「沒多大事情，就是一些小問題，我去去就回，」凌霄打開車門下車，對白書雪道：「你先回家，我忙完就趕回去。」


  「行吧，那你小心點，」白書雪破天荒地關心了一下凌霄。


  凌霄微微一笑，禁不住握握她的手，含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我擔心你了嗎？自作多情！」白書雪羞得臉孔一紅，飛快抽回手，慌忙啟動車子離開了。


  「哈哈，女人總是口是心非，」凌霄眼看著白書雪的車子遠去了，不覺苦笑著搖搖頭，隨即攔了一輛計程車，朝著方氏安保公司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