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人不如狗
也難怪方子晴會這麼驚訝。
因為凌霄在整個偽裝的過程中，幾乎就像是本能的動作一樣，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停頓。
他出手如電，放倒四個礦工之後，迅速就把四個人扶起來，三個背靠巨石放著，另外一個則是掐著后脖頸提了起來。
他剛提起那名礦工，山頂的探照燈就照了過來，然後他就假裝嗆到了，啞著聲音和那些人喊話，這才順利把他們騙了過去。
細觀凌霄整個行動的過程，方子晴發現他似乎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把一切時間都掐得恰到好處，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探照燈挪開了，凌霄丟開那名礦工，低聲對方子晴道：「安全了，我們上去吧。」
方子晴跑到他旁邊，看了看那些昏過去的礦工，好奇道：「這些人就這樣放著？」
她因為見識過凌霄對那些狼狗的兇殘之狀，所以她推測凌霄也會對這些礦工痛下殺手。
然而凌霄搖了搖頭，對她道：「這些先不用管了，他們要昏迷好一會兒才會醒來。」
「不用殺掉嗎？」方子晴疑惑道。
凌霄好笑道：「他們只是小嘍啰，罪不至死，為什麼要殺掉？」
「可是那些狗不是更無辜嗎？」方子晴皺起了眉頭。
凌霄嘆了口氣，無奈地給她解釋道：「你要記住一點，在戰場上遇到狗，一定要殺掉，遇到人倒是可以考慮留他們一命，因為人會害怕，人會自保，不會像狗那樣跟你死拼到底。狗引起的麻煩永遠比人大。」
方子晴踢踢那些礦工，哼聲道：「這些人其實就是狗腿子。」
「說的沒錯，他們只是狗腿子，所以他們趕不上狗，如果他們能夠和狗比肩，那麼他們也會死，」凌霄含笑說完，轉身朝山頂走去了。
方子晴還是有些不解，禁不住又問他道：「你怎麼知道山頂那些人要用探照燈朝這裡照？」
「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那些人倒地的時候，手電筒燈光出現了劇烈波動，山頂的人看到了，肯定會懷疑，」凌霄解釋道。
「那你就不怕他們看出破綻？那些手電筒現在還散落在山腰呢。」
「他們看不出破綻，因為他們的探照燈光太亮，照下來的時候，手電筒的光芒幾乎就沒有了。再一者，他們居高臨下看向我們，所以手電筒不管滾出多遠，在他們看來，手電筒都是和我們在同一距離上的，感覺就像是被我們握在手裡，或者放到了腳邊的地上一樣。」
「這些你從一開始就想到了，還是事後才分析出來的？」方子晴徹底驚住了，沒想到看似簡單的一件事，背後卻有這麼多考慮。
凌霄看著她笑了一下，並沒有告訴她答案，只是對她道：「習慣便成自然。」
方子晴迷惑了，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過多久，兩人來到山頂，悄悄地躲到了一塊巨石後面。
這地方是典型的燈下黑，頭頂就是那個探照燈望風樓，但是因為那些守衛一直關注遠處的動靜，反而注意不到近在眼前的變化。
月色正好，凌霄放眼掃視整個山頂，才發現這地方著實不小。
山頂幾乎都被剷平了，樹木很少，方圓足有兩三公里，中間遍布著大大小小十幾個礦坑，有的礦坑裡面甚至還亮著燈，應該是正在開採使用中。
餘下那些廢棄的礦坑頂上，基本上沒什麼掩體，最多就是旁邊搭著一間廢棄的小房子，亦或者是礦井頂上橫著幾根木頭架子，讓人一眼望去，頓感荒涼蕭瑟。
礦山最北端，有一排低矮的小房子，裡面亮著燈，似乎是礦工的宿舍。
除此之外，礦山的東西兩側，也都有類似崗亭一樣的小房子，裡面也是亮著燈，應該有人在裡面守著。
看清楚了礦山頂上的情形，方子晴就向凌霄投去了詢問的眼神。
凌霄示意她不要發出聲音，爾後凌霄一個閃身衝到瞭望風的塔樓下，直接沿著梯子朝上面爬去了。
方子晴見狀，不覺滿心緊張，擔心塔樓上的大聲呼喊出來，從而驚動其他人。
然而讓方子晴沒想到的是，凌霄爬上去沒兩分鐘，就安然地退了下來，並且對她招手道：「搞定了，你過來吧。」
這就搞定了？
方子晴滿心驚訝，跑到塔樓底下，揚起腦袋往上看去，似乎是想查看那些守衛的情況，結果卻只看到了一塊黑漆漆的木板，其他的東西壓根看不著。
凌霄滿心好笑，心說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這會子怎麼犯傻了？
「別看了，都昏過去了，我們去查看一下那些礦坑，」凌霄拍了方子晴一下，拉著她朝礦山中間走了過去。
兩人一路走，一路查看，才發現那些礦坑的樣式駁雜不一，有的是井狀坑，裡面黑乎乎的，深不見底，有的是碗狀坑，直徑足有幾十米，裡面積著水，像一個大池塘。
亮著燈的礦坑有兩個，一個是碗狀坑，裡面滿是碎石，底下甚至還停著一輛大卡車和挖掘機，看樣子是採石的礦坑。距離採石坑不遠的地方，是一個井狀坑，井口搭著高高的架子，上面有類似電梯的升降裝置，應該是用來下井挖礦使用的。
電梯里亮著燈，但是沒人值守。
凌霄拉著方子晴，悄悄靠近到井狀坑邊上，伸頭往裡面一看，發現下面也有燈光，隱約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這不覺讓他有些好奇。
話說這種深坑礦井，一般來說到了晚上都是沒人的，怎麼這個礦井裡還有人？
職業的敏感性，讓凌霄立刻意識到一個可能性。
話說牛平中的兒子牛小貴如果真的被褚大彪綁架了，並且藏在了這個山頭上，那麼面前的這個深坑礦井就是最佳的藏匿地點。
這種礦井一般都非常深，裡面有很多分支不說，而且極容易出現塌方，褚大彪把人藏在這裡，不但利於隱藏，而且更方便撕票和毀屍滅跡，他收到錢之後，只要命令手下把牛小貴丟到礦井深處的分支洞穴里，然後把那個分支洞穴炸塌就可以了，那樣一來，就算是有天大本事的人，也很難找到牛小貴的屍體了。
「牛小貴的照片你有嗎？」凌霄低聲問方子晴。
方子晴點點頭，連忙掏出手機，打開相冊，調出了牛小貴的照片。
凌霄仔細看了看，將牛小貴的模樣記了下來，接著就對方子晴道：「我到井底下看看情況，你在上面負責警戒，如果有人來了，你也不要緊張，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說。」
方子晴擔心道：「那他們要是發現你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