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號案
小小的臥室內,紅色紗縵淩空飛揚,無根而起的風輕輕撫動玉蟬的秀發,此時的玉蟬柳眉倒立,一雙杏眼怒視著我:“曲念,大人這般疼愛你,你怎麽可以那樣對他?”
“……”我愣,我做了什麽?
“大人為了不讓你難受,想去嗔魔門討回你的朋友,如今到好,他這一去被人暗算受了重傷,你居然還要招喚他出來,你不知道陽間之氣對他的傷害有多大嗎?到好了,還要他留下來,留下來隻會讓他傷上加傷,大人癡情,原是多想留下來陪陪你,可如今……。”
玉蟬雪白的臉龐上流下兩行清淚,憤憤看我道:“以後沒事少來煩他。”
‘他’字還在空中回旋著,玉蟬身形一晃,就見一股紅煙在南宮烈身體周圍環繞著,眨眼之間,床上的南宮烈不見了,他被玉蟬帶走了。
我心裏沉沉一空,茫然而無措的看著窗外,他為什麽要為我付出這麽多,堂堂一代冥界之王,居然會降尊為我這個人間小女子冒險!玉蟬的那半句話又是什麽意思,可如今……可如今怎樣了,南宮烈會消失嗎,會死嗎?
急忙跌跌撞撞地從地上起來跑到窗口對著夜空大叫:“玉蟬,玉蟬,你告訴我,他會怎樣?他會怎樣?”
沒有人回答我。
寂靜無聲的夜色悄悄侵食著這個城市,樓下路燈亮起桔黃的燈光,我看著漫無邊際的天空心裏陣陣失重,南宮烈,不管怎樣,你一定不能灰飛煙滅!
……
“怎麽了?”
車子掠掠前行,車窗外,毛毛細雨把一切打得濕答答的,像是給天空蒙上一層灰色。
我心情低落,因為南宮烈的事,一整晚沒睡好,此時也提不起神來。
我們今天開始著手調查那個案了,行出S市後,我一直靠在車窗上呆看著車外的風景,大腦一片空白。
葉帥扶了扶後視鏡,問我話。
“沒什麽,昨晚沒睡好而已。”我蔫著提不起勁兒。
“一點也不像是沒睡好的樣子,到是臉上寫了有心事這樣的表情。”葉帥開玩笑了一句,見我沒反應,這才突然問:“是不是南宮烈昨晚去找你了?”
我一怔。
開口問他:“你知道什麽是嗔魔門嗎?”
葉帥聽到我突然說出這麽一句,驚得瞪大了眼睛回頭看了我一眼,很驚訝道:“你怎麽會知道這個?”
“南宮烈跟我說的。”
“啊!那就情有可言了,南宮烈是冥王嘛。以前看過一本書,說這個嗔魔門據說跟冥界鬥了幾千年,也算是持之以恒了。對了,為什麽突然想起這個?”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可怕而已。”
葉帥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輕敲打著:“也是,一個能跟冥界鬥那麽多年的,也的確是很可怕。不過隻是不知道書上寫的真不真,但是小念,你還是別想那麽多了,如果這個嗔魔門就算真的存在,可他都不跟我們在一個空間裏,去想那些做什麽。”
我們暫且把葉帥接的這個案子叫做一號案,案發現場在S市城邊村的一個大水庫壩埂上,居當時的資料記載,是當地一個守水庫的工作人員發現的死者。
死者姓方,去世時三十一歲,本地人,他家離水庫並不遠,大約兩三公裏的路,他去世的時候家裏有父母雙親,還有一個有智力障礙的哥哥。
這已經是他十年前的資料了,因為一直沒有線索,案子遲遲找不到突破點,所以一直沒有更新過資料。
離受害者家還有幾公裏的時候,葉帥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說:“這樣不行,我給你講件能讓你提神的事,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不開心,但我想應該會起些作用。”
“好啊,那先謝謝你了葉先生。”我笑笑。
葉帥揚了揚唇角:“還記得孫明嗎?”
“記得。”我微愣了一下,孫明讓我想起了喬誠那個王八蛋。
“他被抓了。”葉帥看了我一眼:“他的確殺了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是福利院的孩子,在去街上買小吃的時候被孫明盯上了,猥褻並殺害,一般按照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殺過一次人的凶手,就算他現在躲了起來,但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出現,因為那種殺人的感覺讓他迷茫又刺激,所以他還會再出手。幸好你們發現得及時,沒有讓孫明再給別人帶來傷害的機會。”
“這就好,案子是破了,可那位老教授的五萬塊錢……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還他。”那錢孫明一定給揮霍了,現在我又是這樣的情況,如果把錢還給他,其實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誰想卻聽到葉帥道:“你還真信喬誠的話,他根本就沒跟教授借過錢,那錢是他自己的,也許在某種程度上,他隻不過是想要在你麵前表現得自己英雄救美有多努力而已,你想想,連錢都可以開口跟自己的教授借,那不是顯得自己很看重你嗎?”
我苦笑一下,沒錯,當時自己真傻,我的確就是這麽想的,還以為喬誠有多喜歡多重視我,結果……原來他最想要的是我這條命。
……
五分鍾後。
我們到達村子口,局裏很重視這個案子,現在葉帥願意出手,他們求之不得,自然在我們還沒去的時候就跟相關人員打過招呼了,所以我們下車的時候就見村子口站著一個皮膚呦黑,身形瘦小的男人,上前來便自我介紹說他就是村長。
把車子停下,我們跟著村長去了受害者家。
這個村子因為是城邊村,而且靠近S市的原因,村民生活水平還算不錯,可以說有三分之二的人家都蓋起了小洋樓。
隻有餘家,當我們走到他家門口時,要不是村長說這是他的家,我真不相信這殘垣斷壁裏居然還有人住。
兩間破舊的牆上裂著大口子的小平房,屋前的小院裏堆滿了數量種類不明的垃圾,院牆更別說了,倒了半拉,整個小院淒涼得像一個生命垂微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