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陳丁香
葉帥和那位工作人員聽完我的話後都笑了笑。
”她從來不打人,但是有個條件,如果她在屋內的話絕對不會和誰說一句話,無論你怎麽問她都不會開口,但是她會和自己說話。“
”那我們有什麽辦法讓她開口?“
”這個其實很簡單,隻要是離開房間去到院子裏,她就可以暢聊無阻了,因為她說隻有這樣,她才會放鬆,而且看著風景聊天才會有意思。“葉帥懂得我這不可思義的表情,他聳聳肩:“是真的,實際上陳丁香是一個很有情懷的人。”
五分鍾後,我們站在這個很有情懷的重症精神病人門口。
她就是陳丁香,看上去個子中等,年齡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頭發剪著那種很老實的短發,但這更顯出她的整潔。
是的,整潔,從鐵柵欄裏看進去,她就上的每一件東西都幹淨又整潔,大概是住得時間很久的原因,她比別人還多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兩本書,一隻筆。
簡單的整齊,讓人好像看到了五六十年代老幹部的房間。
陳丁香的病號服也很幹淨,而且袖口挽得整整齊齊。
這就是所謂的精神病重症患者嗎,可是在我看來,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很有規律,比如疊得像豆腐塊似的被子,和床下那雙整齊的拖鞋。
如果光憑這些的話,我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是一個精神病竄者。
隻有那雙眼睛……一雙安全死沉得像兩口深井似的眼睛,我曾經聽人說過,如果一個人在孤獨的環鏡中太久,他的那雙眼睛,仿佛可以看穿這世間的一切。
現在我看著陳丁香的眼睛時,我就有這種很強烈的感覺,似乎她不聲不響,可是卻把我和葉帥來這裏要做什麽的目的看得清清楚楚。
工作人員說:“陳丁香,這兩位同誌是來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的,你願意配合他們,到院子裏走走,聊聊天嗎?”
陳丁香那毫無情感的眼裏似乎掠過一點光彩,她點點頭。
”好,把手伸過來。“
工作人員隔著門給她的雙手戴上手拷,這才準許她靠近我們。
就這樣我和葉帥像押著個犯人似的事著陳丁香下了樓,一直到達院子裏,葉帥這才叫住她:“想喝不嗎?”
陳丁香搖了搖頭沒開口,畢竟像她這樣的,能出來放風的機會一定少之又少,所以很難跟人講上話吧,這種長時間不開口說話的,突然想張開還是有點難。
沒辦法,我們隻好陪著她在院子裏繞圈緩緩地走。
大概走了半圈之後,陳丁香突然開口說話了:“有煙嗎,給來一支。”
“有。”葉帥把煙拿出來遞給她,還幫她點上火。
她戴著手拷,手不方便,隻能每抽一口煙都把雙手給抬起來。
抽了幾口之後,她才道:“問吧!”
她很直接,而且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實際上對我們還是保持著警惕的狀態。
“其實是這樣的陳教授,這位小姑娘是你們學校法醫係的學生,因為她很崇拜你,所以硬要叫我帶她來認識你。”葉帥指了指我。
我暈!
我什麽時候崇拜過一個精神病殺人犯了,要演戲能不能事先告訴我一聲。
但是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而且陳丁香也一臉驚訝的樣子看著我,所以我隻好笑著說:“是啊,陳教授,聽說你以前可是學校裏的材女,是難得一見的女教授,所以我很崇拜你呢,今天可以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我是那種向來不會說好聽話的人,所以這馬屁拍得有些生硬。
但是很顯然,還是起到些作用了,陳丁香的臉上終於露了一點點笑意,是眼角無表情,嘴角卻淡淡地扯了扯的那種。
“小姑娘,那你到是說說,你是從誰的嘴裏知道我的?”
我思緒飛快地轉動著,這種時候是萬萬不能提薑教授的,因為不知道當時他們之間有沒有過節,所以我靈機一動:“是楊澤老師,現在他是我們的解剖老師,他常跟我們說,女老師裏麵,解剖最好的就是你。”
“哦,這個楊澤老師我到是不知道。”陳丁香道。
“楊澤老師五年前才入這所學校,所以在學術方麵自然會多少去了解一些前輩們的運用,他告訴我們說,你還是當時名盛一時的大材女呢!”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葉帥輕咳了一聲提醒我,大概是我這牛吹得有點過了吧!
陳丁香時不時地抬起手來抽著煙,她說:“除了誇我之外,你們兩到底還有什麽事情,隻管問吧!”
可我不敢問那,要是問完了她突然發病怎麽辦?
所以有時候專家說得挺對的,如何講話,其實也是一門嚴格的技術。
“呃,那個,陳教授,我一直很好奇,你解剖過的裏麵,印像最深的哪一件?”
我問完這句話後,陳丁香扭頭用冷冰如水的目光看我一眼:“印像最深的,你該不會是想要問我在這裏解剖的那位吧?”
“……”
她所說的,應該是被她殺的那位,沒想到她自己把話題給繞到這裏來了,一時啞然。
葉帥道:“也可以啊,反正她隻是好奇而已,所以你想講哪一個案例都可以,當然,在醫院裏解剖的那位其實她也很趕興趣。”
我嗬嗬一笑:“是啊是啊,陳教授就拜托你講講吧!”
陳丁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草,這才道:“其實那位我不隻是想要做解剖學而已,我隻是想要研究點東西,就這麽簡單。”
“研究什麽,他的病情嗎?”
“什麽病情,你們開什麽玩笑,既然來這裏,那她肯定就是精神病了,這個有什麽好研究的,我隻是好奇,人的骨頭要用什麽樣的方式才可以完全抽出來,而這個人的身上卻沒有一點傷口,可是就算這樣,她依然能活著。”陳丁香的樣子很冷血道:“可是我失敗了,很顯然她根本就受不了,就算我把創口做到最小,她還是連一根小小的骨頭取出來都受不了,後來我想想,覺得這個想法挺傻的,所以不沒再把研究進行下去了。”
她的意思是,如果她沒有悔悟這事的話,還會繼續解剖活人?
我聽得毛骨悚然的,胃裏有種深深的不舒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