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瞳廌
女人說不想和我打架,卻反而讓我心裏更加恐慌,不打,又不讓我走,她會不會……
想起那隻魍魎把我們困在一個空間裏的經過,現在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我沒言語,等著看女人究竟想耍什麽把戲。
“其實我們兩,並非第一次見麵。”女人說道:“有一次,你看到玻璃瓶裏有一對雙瞳,還嚇了一大跳,那就是我。”
……好吧,我噎住了。
我說別告訴我你是眼睛妖?
話完我自己都覺得荒唐。
“你猜對了一半,我叫瞳廌,也算是妖的一種吧,我們有雙瞳,可以監視著這個世界上任何我們想要監視的東西,兩年前,我被一個神秘人給捉住,是他把我困在這裏說用到我的時候自會下令,可是一年過去了,那人地再也沒有出現,我在這裏挺無聊的,整天和這些瓶瓶罐罐做伴,那天我故意用了點技倆來嚇唬你,其實隻是一時好玩而已。“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麽當時77號一直不敢上來三樓標本室了,他總說這裏麵有東西,具體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原來是有隻瞳廌被困在這裏。
我很納悶,因為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妖,可她卻不讓我走,也不和我打。
我問她:“那個困你在這裏的人是不是喬誠,他早死了,你解脫了,可以走了。”
“不對,他並沒有死,如果他死了的話,我身上的困咒不是得解開了嗎,為什麽我還是出不了這個屋子?”
這話讓我心裏寒了一下,雖然這件事情其實我也早就在懷疑,喬誠到底有沒有死,此時我的腦海中,另一個人的樣子一閃而過,難不成安凡就是喬誠?
就在這時候瞳廌突然抱著頭尖叫了一聲,之後她扭頭看向我時,那眼裏的的雙瞳又出來了,好吧,我又想吐了。
同時我也清楚地知道,她一定是發生什麽了,剛才還挺平靜的一妖,現在突然又露出真麵目來,而且那雙瞳裏還帶著掙紮戾氣。
我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連忙將袖子裏的竹劍滑入掌心中,她若動武,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轉眼間隻見瞳廌整個人在屋子裏飄忽掠動,當我眼過極之處,她已又掠到其他地方。
她的速度很快很快,我頭轉暈了也看不到她,隻覺得滿眼都是紅色,她的裙子像一塊巨大的帷幕似的把我圍在中間,我卻隻能尋找著機會刺劍出去。
突然耳側有風掠動,我連忙側頭,可還是感覺到有什麽鋒利的東西擦著耳邊過去了,倏地一下之後,眼前,我的一縷長發被割斷,那黑發正輕飄飄地落到地上。
這兩年來,我可從來沒有被誰給割掉頭發過。
可見瞳廌的法力確實不容小覷。
雖然她已經飛到另一個方向去了,可我還是覺得脖子涼颼颼的難受,我很狼狽地抬起手來摸了摸脖子,瞳廌在不遠處停下,她那蒼白無血的手上,指甲長得駭人,像十把鋒利的刀刃舉在那兒。
看了看自己手中劍的長度,我有點絕望,看樣子還是不能跟她硬拚,我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瞳廌冷冷一笑,第二波攻擊又襲來。
這一次我找準時機,沒有半點退意,而是直接就朝著她直麵衝了過去,所謂勇者無懼就是這樣來滴。
瞳廌沒想到我居然迎頭來撞,她愣了一下之後,我的小劍已剌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動。”我緊了緊手裏的劍,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劍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壓下去一條凹痕,我說:“動一動我就殺了你,看你是隻妖修練也不容易,再說你也是被別人給控製住,所以我……”
我想說我不忍心殺你。
誰想話才說了一半,我的手腕上突然剌乎乎的一涼,轉眼間瞳廌後腦上那把烏黑油亮的頭發已經裹在了我的手腕上,而且還用力一勒,我吃痛隻好鬆開手,沒辦法再把劍抵在她的脖子上了。
這個時候我很後悔,早知道這樣,剛才那劍就算殺不了她我也得傷她一下,所以有的時候,婦人之心要不得。
眼看著那黑發將我的手給裹得歪向一邊,我心想這一次,難保真的是死定了。
於瞳廌的反應,剛才還好好的跟我說話來著,後來突然就性情大變,我估計是有人在向她下令。
就在我思緒萬千時,瞳廌突然一鬆發絲放開了我,她的雙瞳又再度閉合了起來,表情有些暗然傷神的樣子說了一句:“算了,我不想殺你?”
“……”
“你走吧!”她背對著我說:“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等找到困住我的人,一定要讓他幫我把困咒給解了,我不想再呆在這間屋子裏,這裏太汙穢,我要到深山裏去吃最最幹淨的月光。”
“……那,謝謝你啊!”不是裝的,是我真的不知道要說點什麽才好了,因為她的變化太快,這讓我有種大起大落的感覺。
“不必,其實我也要謝你。”
“謝我?”
“對啊,這個學校裏要不是有你在轉移著冥王大人的注意力,他早就發現我了,還會讓我在裏活這麽久嗎?”
“嗬,那不一定吧,他也不是什麽都看不順眼。”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瞳廌,對於三界來說,我們知道得太多,所以想要殺我們的大有人在,可是我堅信自己沒做錯什麽,我的修煉曆來都是靠天地之靈,我沒有害過一個人。”
說完這句,她好像不想再跟我說什麽了,而是繼續走到窗子前去伸手出去繞月光線進來吃,我現在反而一點都不害怕她了,這種經曆一輩子恐怕也就遇到這一次。
所以忍不住走到她身側,我問了一句:“月光是什麽味道啊?”
瞳廌詫異地側過臉來看著我,不由得笑了笑:“你真的是以眾不同。”
話完她已捏了一團月光線在手心裏,叫我:“張嘴。”
我很興奮地張開了嘴巴,她把一團月光塞進了我的嘴裏……很涼很冰,就好像冰做的棉花糖,我隻覺得一下子,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被凍化了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