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碰撞
趙冶有些嫌棄地看向柳問亭,捋著胡子,眼中就是明晃晃**裸的嫌棄。
“早就跟你說了,你徒子徒孫有些個真是有些浪蕩!”
柳問亭卻有些哽咽了,“老朽那徒兒最後並未成親,尚未及冠也去了~”
趙冶一時說不出話,這可能就是有緣無分吧。
“嘿,張端澤來了。”
要說年紀,張端澤僅次於最長的趙冶,不過他表麵看上去卻要比趙冶還要老上幾歲。柳氏學院的人給張擇端
“怎麽挑這麽個地兒,怪難爬的。”
聽著這熟悉的抱怨,趙冶擺手,“都上來了,還抱怨個什麽勁兒,快坐,下麵那邊正熱鬧了。”
張端澤也不見外或是尷尬,在王慶的攙扶下坐到新擺上的石凳軟墊上。
“國公爺,這茶您新弄上的?”
趙冶來了興趣,雖然張端澤一直是老學究的模樣,兩人有些交際,但是點到為止,可是品茶,他覺得能懂他的隻有張端澤,他們才是一個境界的人,別人都是隻知牛飲,不懂其味。
“這茶怎麽樣?可還入眼?”
趙冶說的極其平淡,但是觀其眉梢你可發現,那翹起的一角。
“國公爺這是挖著礦了吧,這等子成色味道的顧渚紫筍就是千金也難以買到,您這也太闊氣了點。”
這話聽著恭維,知道張端澤的人都知道,他就不是那種拍馬溜須阿諛奉承的小人。要是他真的如此,當初也不會在孔皇後稱帝之時,第一個站出來手撕。
不過後來兜兜轉轉,張端澤倒是成了女帝看重的先生,不光任命為祭酒,還成了長公主的啟蒙帝師。
張端澤說話喜歡抱怨,根本不喜誇人讚譽,能被他讚譽的,那都是真的好。
所以,趙老國公如今眉開眼笑,雖然極盡克製,但是臉還是笑得跟花褶子似的。
“老夫哪裏有那個銀錢,這是那還沒拜入門下的小徒兒孝敬的,本來就讓她不要破費,不要破費,可小姑娘不知到哪裏聽來老夫喜歡這顧渚紫筍,便托人專門到南邊江浙一帶特意尋來。哎~倒是難為她了。”
張端澤捋捋胡子,趙冶言語裏滿是嘚瑟,他豈能聽不出來,不過,“國公爺,聽聞這次老叟那國子監的學子們都是為了給你那小徒兒撐腰這才杠上了柳老弟的書院,這茶嘛……”
“挪一半給你?”趙冶立刻道。
“成交!”
旁邊站著大的王慶內心叫囂,祭酒大人,說好的端著呢?這記憶難道就隻是瞬息之間嗎?
柳問亭倒想問問,剛才誰說的悉數給他,感情這買賣還能現做先改不成?
不過一點茶葉,他也不計較,他想要的是宋二這個好苗子!
看著下麵鬧得不亦樂乎的場景,坐在假山上倒是視野極好。
“國公爺從哪裏找到這麽一個極具靈秀的好苗子,上次到老叟府上求書之時,這姑娘三言兩語便將老叟問住,倒是不能小覷。”
“她問了什麽?”趙冶好奇地問,就是旁邊的柳問亭也豎起了耳朵。
看著張端澤那副但笑不語的模樣,趙老國公心底頗有些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小徒兒要跟其他人跑了。
柳問亭但是眼中閃過異樣,他想到那姑娘問自己的話,在看到一想喪氣厭厭的張端澤眼中皆是神秘,他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想。
那個猜想很可怕,柳老先生藏在心中,不跟同別人說。
他轉頭往下山下亭子裏那輪椅之上的一抹緋色,心中大駭。
像,確實像極了。
是那人回來呢?
柳問亭驚駭,他的弟子可是看著那人下葬。
雖然對外宣稱那人是病死的,但是當年的那場火如此之大,長安的夜空亮如白晝。
而且此人的年紀也對不上,若是那人,應該二十了才對。
可是這個小姑娘看著還未及笄,根本不像是那人。
柳問亭陷入深思,可若不是那人又會是誰?
難道隻是相像而已?
柳問亭也拿不準了,他不信鬼神,此時卻渴求真的有鬼神一事,京華之變死了那麽多人,隕落了那麽多能臣,當年那些人的後人該站出來。
午門菜市口的鮮血還未幹透,還彌漫著血腥,等著沉冤昭雪的那日。
柳問亭看著輪椅上的身影更加深邃,心中的謎團越聚越多。
亭子裏,宋真和越江還是爭執不下。
“師姑這般言論,豈不是要對案犯的一起過往既往不咎,隻看當下,若是真的這般,那些嚴於律己的人珍惜自己好名聲的人還有何意義?不看過往,隻看今時今日,沒有其他的作為依據,不知道宋師姑準備如何定罪?”
越江倒是極會煽動大家的情緒,隻是寥寥數語便引得不少人情感共鳴。
柳氏書院的弟子大多是都市寒門出身或是一半的官宦世家,並沒有什麽勳貴子弟,最是愛惜自己士子名聲的羽毛,平日裏言論都很注意,跟別說做下這樣的荒唐之事!
而站在宋真身後的國子監此時有些緊張,張生嘀咕道,“這越江也太會蠱惑人心了吧,這般一說,原本還有些良知看不慣他囂張的柳氏弟子都跟他同仇敵愾起來,這又是他們的底盤,要是當下真的起衝突,咱們可能要吃虧~”
陸瀾柯看著那坐在輪椅之上一直淡然的身影,搖頭道,“不會,看著吧。”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大陳經曆數朝沉澱,對國法製定更加注重公平,削減了不少勳貴的豁免。但是,法律定罪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寧可放過,不能錯判冤枉。這條由大聖皇帝親書的準則如今還掛在大理寺衙門的正堂中央!”
“這時刻告誡我們,定罪要慎之又慎!”
“最為刑訟的執行者,此刻我們擁有者令人豔羨的權利,剛才的寥寥數語若不隻是對一個未結案的探討,而真真正正的審理定罪,越江,你那些沒了深思的言論足以放走一個壞人,害了一個無辜者。”
“當你初次見到那個富家子,或是了解這個案子,便將你內心的那個稱傾斜。你用你的成見去受理這個案子,在最初的那一步便將那個富家子歸到有罪的那一邊。即使你說你不止一次的細細推敲,為他證實。可是你從一開始便帶著這樣的情緒,你根本就沒有盡皆所能的尋找關於那富家子定罪鏈中的錯處。這便是你最大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