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地動
看著李程洵那位老者顯然也趕到十分詫異，“這千百年到，你倒是第二個頓悟老朽琴外之音，走進雪國的人，看你這副打扮，倒像是國子監的學子，老朽怎麽以前從未見過你？”
突然，李程洵感受到一股從外界闖入身體的力量，李程洵眼睛微眯，將這股力量硬生生地擋在外麵。
“隋夫子，你這樣有些不禮貌吧？”李程洵背著手看著那站在樹枝尖的琴藝夫子，眼裏都是審視。
“你很奇怪？”隋遠兩道白眉下閃爍這智慧。
“你不更奇怪？地仙。”李程洵看著那半仙之體，心道，“一個堂堂的地仙不在深山老林、犄角旮旯修煉，跑到這國子監裏當個夫子，你到悠閑愜意，就不怕耽誤了修行。”
“哈哈哈哈~長生之道於老朽而言不在乎，倒不如就在這凡界遊走來的自在輕鬆。不過，你倒是奇怪，明明毫無生機，卻與常人無異，莫不是奪舍？”隋遠分析道。
李程洵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地仙，“說吧，你想如何？”
原本以為這又是個找茬的人物，沒想到那地仙一下子落到地上，一揮手便又是一架古琴，就這樣席地坐在雪上，又是那一陣冰冷的琴音。
李程洵看著地仙，有看著附近白茫茫的一片，對著地上坐著演奏的隋遠道，“這是你的琴音幻境？”
即使隋遠沉醉在琴音裏，李程洵也還是從他的表情裏得到了答案。
不過一直待在幻境也不是辦法，這地仙功力確實不弱，本來隻是個幻境，但加上那琴音之後，李程洵整個人處於嚴冬之中，穿的又是之前的那身國子監的監生衣服，就連往常炙熱的左臂，都凍成了冰柱。
右手舒展了一下，李程洵看向那個坐在雪花樹下正在彈琴的隋遠，“怎麽說呢，見你也不過千年成仙，這緣法自然，又不居於條律，倒是有幾分天賦。與我亦沒有什麽仇怨，這琴音幻境若是凝結怕是也得耗費你百十來年的功力，若是你主動把我放了出去，咱們今後進水不犯河水的話，這就不打算毀了你這府邸洞天。”
李程洵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依舊彈著琴的家夥，這周圍的溫度越來越低，雪也是越來越大。
既然已經聲明，李程洵也不客氣，徑直繞過彈琴的隋遠走到他身後的那顆巨樹，毫不客氣就是一拳，整個下去立刻地動山搖。
原本下著的大雪立刻停止，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正當李程洵還要在補上一拳的時候，原本坐在樹下與世隔絕的隋遠突然出手，生生的攔住了李程洵的手。
“行行行，大仙大仙，小的錯了，小的這就放您出去，您手下留情如何？這是小的花了多番心血造的一個小小幻境，您這一拳再砸下去，別說幻境了，小的也是傷了半死，小的還要繼續上課了。”
李程洵低頭看著跪在雪地裏抱著攔著自己胳膊的家夥，歎口氣，看著遠處滾滾而下的雪崩，周圍是被毀的一幹二淨。
“叫你早說羅，這下子不就難看了嗎夫子，要不要學生賠你？”
隋遠趕緊搖頭，“不不不，這都是小的錯，不關大仙的事，不關大仙的事。大仙，小的這就送您出去。”
李程洵抬手，“誒！慢著。”
“大仙還有什麽吩咐？”隋遠畢恭畢敬道。
李程洵想著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不光是這凡界，就是暴露給其他五界都不行，這具身體的異常，道不足引起那些人的警覺。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件事若是真的引得上麵派下人來，自己這身份要再想藏起來，怕是要花費不少的代價。
不如，幹脆一了百了。
隋遠聞到危險的味道，趕緊護住自己的脖子。
李程洵咳了咳，看著這警惕高築的夫子。
“別緊張，又不要動手殺你，你隻要發個天道誓言便可，內容是關於我所不同於常人的秘密都不向外泄露，就是搜魂亦是如此，否者，你懂的。”
隋遠一聽想了一下便答應了。
李程洵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是一隻揮動的手在眼前不停的晃悠。
李程洵扶開那隻手，看台上看去，空無一人，再轉頭看向旁邊的李淮寧。
“你剛才這是？”
“是薑兄你在發愣，我這不想看看你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了，沒想到還真是，薑兄你真是太厲害了。”
看著一臉崇拜的李淮寧，李程洵原本要說的話被卡在喉嚨裏，好半響才問了出來。
“夫子呢？”
“不舒服，被幾個同窗給送下去了。”李淮寧有些納悶地道，“本來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麽得就吐血，人就下去了，還是一直勸我們不要騷動，不要大聲說話。”
見李程洵認真聽，李淮寧湊上來，“夫子被抬下去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薑兄你這裏，薑兄，你說夫子是不是發現你打瞌睡呢？都怪我，要是我早點叫醒薑兄你，這樣你就不會被夫子發現了。”
李程洵看著這傻孩子在這裏自責，一時竟起了逗弄之心。
“你說，這若是被夫子看見，後果如何？”
李淮寧轉動著眼珠子，搬起手指，“這還得看夫子，若是其他的夫子，比如就是薑兄今早上遇到的閆夫子，他的話，多半會記上，小考可能會因此扣分。要是屢次不改，行跡惡劣的話，被告到博士那裏，可能就會被逐出國子監。”
“這逐出國子監又會如何？”李程洵再度問道。
“逐出國子監，這自然沒了監生的身份，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而且，一般這些被逐出國子監的人都不可能在朝中為官，這仕途可是再無出路。薑兄，你不會是不想再國子監待吧？”李淮寧看似無意的問道，卻一下子戳中的李程洵的心思。
這打瞌睡被逐出國子監，即不算是惹事生非，也不可能招惹什麽麻煩。
這國子監真的是不是她該待的地兒，你看看，這才第二堂課，就遇到一個地仙琴師夫子，以後還指不定出現什麽幺蛾子了。
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早早撤出此地才是最最要緊。
這姑姑要被皇帝表弟鏟除佞臣，自己也識得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這來這兒國子監分明就是羊入虎口。不如趁著還未陷得太深，及時抽腳撤離，選個妥當的理由離開這國子監。
她可不想用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