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降婚約
日暮低沉，馬車不似去時的奔急，隻是慢騰騰地駛回顧府。
笙和靠在夢姝的肩上打著瞌睡，夢姝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
“夢姝，今日你們一同在庭院閑逛，可有趣事發生？”梁氏溫柔看向夢姝。
“有呢，有個奇怪的少年，問笙和叫什麽名字。”
“哦？那你們……”
“我搶先告訴他，她叫顧夢言啊，是我妹妹！”夢姝笑道。
“嗯！做得好，笙和代替夢言的事情，可不能讓外人知道。”
梁氏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那位少年是怎麽奇怪了？”梁氏不禁好奇。
夢姝抬手捂嘴，輕輕笑了笑，“那公子居然想要笙和的玉佩和我給的簪子……。”
“笙和憤憤地應他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對了，那公子還戴著駭人的麵具，母親……你說奇怪不奇怪！”夢姝想起那滑稽的場麵，忍俊不禁。
梁氏愣了片刻，隨機若有所思，露出意味非凡的笑容，“確實奇怪……”
此時，鏡子麵前坐著的蘇念，眉頭緊促，一臉擔憂。
這麽晚了，怎的還沒回？
元湘在院子裏也靜不下心來，一會又跑到大門口觀望，元音讓她別急，急也沒用，但元湘還是停不下腳來。
再次跑到大門候著，終於看見搖晃的馬車從遠處顫顫巍巍地駛回。
回來了！她連忙轉身，疾步前行，還要保持姿態的樣子，倒有些滑稽。
瑾榆閣——
“蘇內人！回來了！笙和小姐回了！”
蘇念一聽，連忙起身向外走去，迎著元湘一同出門，才走到半路就見梁氏帶著笙和朝這‘瑾榆閣’走來。
“娘親！”笙和剛剛睡醒，一臉的倦意，在見到母親那一刻快速消散，快步衝進蘇念的懷裏。
“妹妹不必著急，我這不把笙和送回來了，何須勞你又多走一趟。”
梁氏笑吟吟地走上前，蘇念不急不慢地起身行禮。
“有勞姐姐了！”
“哪裏的話，該是我應該好好謝過妹妹才是！今日笙和受到很多誇讚呢！是個討喜的乖孩子。”
蘇念低頭溫柔地看向笙和。
“既然笙和已經送到你手裏，我這就先回了。”梁氏眼含微光，輕輕點點頭，轉身便離去。
蘇念也牽著笙和慢慢往回走，“笙兒，今日去宮中累不累？”
“累！皇宮好大呀！那城樓怎麽那麽高？還有柱子…雕像……走了好遠呢。”笙和使勁兒在腦中摸索、回想著。
“嗬嗬…那笙兒喜歡王宮嗎？”蘇念輕笑道。
“喜歡啊！我從來沒見過那麽高的牆……”笙和不假思索，但又擔心母親失落，繼而懂事地說道：“但我更喜歡有娘親的地方！”
蘇念聽了十分欣慰，好像以前的苦難頓時煙消雲散。
“今天我遇到了好多奇怪的人……還有好多好看的人！”笙和想起那個戴麵具的少年就憤憤的，變換著語氣。
“奇怪的人？”
“對！他想要我的玉佩就算了，還想要我的小簪子，這可是夢姝姐姐今天才給我的！”
笙和摸了摸腦袋上的小簪子。
“他又不是女孩子，要這個幹嘛？”
蘇念忍不住笑出聲，“小傻瓜，那是他喜歡你呀。”
“啊？喜歡……”笙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小耗子也說喜歡她，但是從來不問她要東西，都是給她送東西，那到底怎樣才算喜歡呢？
“那笙兒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嗎？”蘇念問。
“不知道，隻知道他說他名字是晨安！今天還認識了害羞的恬兒，她差點就被冤枉了。”
笙和繪聲繪色地給蘇念講述了今天發生的小插曲，元湘在後麵走著，細細聆聽她們的言語，不由也感到十分開心。
蘇念讚賞地點點頭，“笙兒做得對！”
笙和咯咯地笑了起來，突然想起一個人……
“對了！看見了一個極好看的姐姐，我看著可歡喜了。”笙和不假思索，滿臉興奮地說道。
“是嗎？”
“嗯！名字也極好聽呢！”
“什麽名字？”
“叫…南慕歌！”笙和在腦中思索一會。
“南…慕…歌！”
蘇念停下腳步，定在原地……
“娘親？”笙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疑惑地仰頭看向她。
“這名字…確實好聽。”蘇念心不在焉地喃喃道。
回到‘瑾榆閣’，蘇念為笙和洗浴之後，抱著她坐上床。
“娘親……今天還有個怪伯伯。”笙和疲倦不堪，似睡非睡地半眯著眼。
“嗯？怪伯伯怎麽啦？”
“娘親交待的任務，笙兒沒有好好完成，笙兒吃了可多冷食，肚子難受。”笙和皺著眉頭。
“嗯！笙兒這次是不乖咯。”蘇念用手撥了撥她的鼻頭。
“後來我就隨落秋出殿了，回來的時候遇到怪伯伯的。”
笙和眨巴著水亮的眼睛。
“他問我叫什麽名字，後又誇我可愛，讓他憶起一位故人。”
蘇念輕輕皺眉，目光閃爍。
“那他……現在是什麽樣子呢？”
“笙兒不記得了……隻記得他穿著寬大的紫黑色衣服……還有胡子……”
笙和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直至微微呼聲起伏……
蘇念拉過被子為她蓋上。
她站起身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閑庭聽雨淩珠玉落，倚亭觀花黯然無色。
連綿陰雨落了好幾天，笙和就一直怏怏不樂，即使是夫子上課，她也無心聽去，隻擔心著她好不容易冒芽的花。
雖園中其他的花開得豔麗，笙和還是無心觀賞，隻念著那幾顆花芽。
但蘇念對她說，經曆過風吹雨打，它才會開得更美，笙和隻得在簷下癡癡望著。
直至今日午時，已經稀散的烏雲才被風吹散，晴空萬裏。
笙和食過午膳就見了陽光，興奮地朝外跑去。
“娘親！我的芽……”笙和發出低落的聲音。
“怎麽了？”蘇念跟著走來。
隻見嬌嫩的綠芽殘破不堪，隻剩兩三支依舊傲然挺立。
“笙兒，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蘇念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
“知道啊！淩空花。”笙和想了想。
“是啊，爬藤淩空，現在留下來的這幾支芽，以後會堅韌不拔，開出最飽滿、最豔麗的花給你看。”
笙和一聽，眼睛頓時綻出光采。
此時門外傳來一群人奔走的腳步聲，元湘跟著也從門外跑進來，一進來就見到蘇念，連連行禮。
“蘇內人！顧府……顧府有大喜事啦！”她氣喘籲籲，左手叉腰，右手拍著胸脯，斷斷續續地說道，全無禮節。
“什麽喜事？看把你急得，快進屋喝口水再稟報吧！”
蘇念瞧她那模樣，忍不住笑出來，不急不緩地朝她說到。
元湘擺擺手，“奴婢……不渴！”
“元湘姐姐？是何喜事？笙兒想知道！”
“王上…王上給咱家賜婚啦！”元湘滿臉喜氣。
“賜婚？”蘇念疑惑地看著元湘。
“是七皇子與二小姐呢！”
“笙兒，你可曾見過七皇子見？”蘇念想到什麽，突然蹲下對著笙和問道。
“笙兒見他舞劍了，也是一個特別好看的人呢。”笙和記得的臉已經模糊，隻記得那時被他驚豔的刹那。
“沒有其他的了嗎？”
“沒有了！”笙和搖搖頭。
蘇念忽然想起笙和口中的奇怪公子，心中已然明了，可能這就是緣份吧。
“娘親，賜婚是什麽呀？”
笙和眼睛眨眨眼，偏著小腦袋，辮子隨著耷拉下來。
“就是王上禦賜的一紙婚約，要讓他們結為夫妻，就如……你爹爹和梁母親一樣。”
蘇念抬起雙手，慢慢將笙和的辮子規矩地放到背後。
“哦！可是夢言姐姐還是小孩子，娘親不是說大人才可以做夫妻麽？”
以前小耗子老說要和她做夫妻，她跑回家告訴蘇念，而蘇念總說她還小，要成大人了才能做夫妻。
“對呀！以後長大了就結為夫妻，現在是訂了親，他們就不能和其他人結親了，明白了嗎？”
笙和點點頭，眼眸低垂著，心情並不愉悅。
“笙兒怎麽了？”
“唉！隻是可惜了七皇子那麽一個可人兒。”笙和撓了撓下巴。
“啊？”
“啊？”
蘇念同元湘同時發出驚歎，兩人麵麵相覷，“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舒華閣——
梁氏坐在閨房內，紅亮的桌麵擺著金絲挽邊的紙卷。
顧夢姝將鏡子拿到顧夢言的床榻邊，顧夢言不耐煩地晃了一眼。
“嗯？”
“你瞧！我說好了吧！”夢姝溫柔地朝她一笑。
“嗯！”顧夢言興奮地接過鏡子，細細觀察著自己的臉。
“這次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以後你要好好學習禮法，不要整天嚷著去馬場。”
梁氏語重心長，“若七皇子繼位，你就是將來的國母！你要有一國之母的樣子。”
她在心裏微微失落，為什麽是夢言？不是我的夢姝呢！
“知道了！母親！”顧夢言心不在焉，隨口應聲。
“姐姐，七皇子是個怎樣的人呢？”顧夢言突然放下鏡子，低垂著眼眸，嬌羞半含。
“七皇子……俊朗不凡！那日見他舞劍，可謂是萬裏挑一！”
顧夢姝站起身來，邊說著邊**裸盯著顧夢言
顧夢言光是聽著就歡喜難安，眼裏掩飾不住的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