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祭祀大典
“你們除了玉蕊膏還有什麽？”
“我們……我們還有……”那小個子盯著青揚細細打量，嘴上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正在青揚察覺到，有些不悅時，裏屋走出一身軀高大的男人；
“我們還有蓮蹄糕、玉蓉糕、金角脆……還有養神的夢玲茶。”
隨即他揮揮手，讓小個子退下去了；
蓮蹄糕？
我是不是吃過……
“每樣都來一點……”青揚心虛地看了看身後的於青也，卻見他隻是寵溺笑笑；
這個高大男人應該就是老板了吧？隻見他微笑著將每一樣糕點都用油紙包了起來，順著桌案遞出；
青揚想了想，“給我來杯您說的那個……”
“夢玲茶？”
“對！就是它！”
“請您稍等。”
隨後，那老板不急不躁地走進內室，好一會兒他才端出一杯泡好的清茶，以及一包已經打包好的茶包。
“這位客官，您先淺酌一口，不過這茶有安神的功效，您喝了會發困，這一包是我們老板看你買了很多東西送您的，您若喜歡，盡管再來！”
原來他不是老板，想必隻是個掌櫃的吧。
青揚點點頭，接過茶杯一瞧，淺綠色的汁水下沉著碾碎的葉片，低頭輕嗅，一股清香侵襲而來；
這個味道？
這個味道好熟悉，青揚遞到嘴邊正備喝下，於青也用手一擋，製止了她；
“蘭兒！”
在他威嚴的喚聲下，蘭兒走了過來接過茶杯，從袖子掏出一把極小的銀勺，在水中輕輕攪動後，帶起幾滴清茶迅速送入口中；
“誒！”青揚眼睜睜地看著這操作，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
蘭兒朝於青也點了點頭，在得到於青也的同意後，她將茶送到了青揚手中。
青揚無奈，端起茶一飲而盡，完全忘了方才掌櫃的告誡。
茶香霏彌之際，她隱隱約約聽到一個溫柔的女子在喚她妹妹，好溫暖，好懷念；
於青也靜靜地看著她，並不阻止，也好，困了就回宮休息去吧！
果然，一整杯安神茶下肚才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她幾乎路也走不動了，直打哈欠；
於青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將她一把橫抱起，坐回了馬車，慢悠悠地回宮了；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青揚迷迷糊糊地立起身，看見室內空無一人，落日的餘暉透過斜開著的窗灑進屋內，黑色被金光撕開一道口子，微起的風帶動著樹葉隱隱綽綽，紗幔伴著風起舞；
“蘭兒？”
青揚從心底生出悲涼之感，忙喚起蘭兒的名字，但叫了許久不見有人應聲。
她慢騰騰爬下床，從旁邊的木架上拉過衣裙外衫攏上；
“咕咕～”
肚子傳來一陣陣聲音促使她向外走去，隻見外室的桌上放置著還未開封的糕點，已經冷了，香味也淡了許多。
她麻利地拆開，隨便拿起其中一塊放入嘴中，甜膩的氣息在唇齒間化開，她貪婪地吸了吸這糕點充斥的味道；
想不起來，還是想不起來……
她失落地放下手中的糕點；
其實她並不是愛吃這些甜膩的食物，隻是這些糕點的香味讓她很熟悉，之前於青也給她買的糕點，她大多都賞給了給蘭兒或是其他丫頭，看她們吃得興致勃勃，青揚更是特別開心。
好像她從前也常常這麽做似的。
“你醒了？”
縱然僅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但青揚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哥哥……蘭兒她們呢？”青揚回頭就見他已經換了一件精致的深藍色的衣服定定站在她身後。
“她們一會就回來了！”
“哦……”
“睡得好嗎？”他慢慢走過來，輕輕摸了摸她有些淩亂的頭發。
“嗯，睡得太好了！早知道就不喝那麽多茶了。”青揚嘟囔著伸了伸懶腰；
而且，好餓啊！
“餓了吧？同我去用膳吧！”於青也站在餘暉裏淡淡笑著看她，如同灰暗世界裏的一抹光。
以至於在後來發生的事情裏，她都難以接受真相。
自那以後，青揚日日念著那碗安神茶，但那老板送的茶已經被於青也以為她好的借口截胡；
不就是他自己也看上那茶了，可是那茶卻不是玉戈產的，青揚想著，不如哪天溜出去再買點。
這不，才第二天她就鬼鬼祟祟叫來蘭兒，企圖和和使計溜出宮去；
“不行！主子，三殿下會要了奴婢命的！”哪料蘭兒一聽，嚇得直趴在地上求放過。
青揚一見，倒是不以為然；
哥哥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可怕。
“放心啦！有我在，再說哥哥怎麽會傷害你呢？”
“主子，奴婢真的不想死，求您放過奴婢！”
蘭兒幾乎哭出聲來，淚眼婆娑的樣子，她不由隻得作罷；看來她們是真的很怕哥哥啊！
就在這時，大門“吱啞～”一聲，於青也幽幽的眸子往裏凝視，肅然站在門口；
蘭兒一見更是花容失色，頓時埋著頭一動不動；
“哥哥？”
“換上這些，隨我去祭祀大典！”他揮了揮手，身後走進幾個宮女埋著頭，拖著衣物和釵飾款款走了進來；
祭祀大典？
她努力在腦中思索，奈何沒有半點關於祭祀的回憶，而且這半年以來，也從未有人提起過關於祭祀大典的事情。
經過一番梳洗打扮，青揚如同九天謫仙般站在眾人麵前；
於青也轉過身，目光相接時，瞳仁綻放異彩；
隻見青揚一身素白的百褶長裙，裙角浮繡精致翱翔的展翅白鳥，在光照下顯現淡淡七彩，高髻飛天鬢，蛾眉淡掃、朱唇微霞；
“哥哥？”
一聲輕喚，於青也收回目光，些許冷漠地走出門去，青揚隨即緊緊跟隨；
哥哥這是怎麽了？是我惹他不開心了嗎？
他們來到一處純白色九層高的八角樓之上，廊簷皆刻展翅飛鳥，墜下水晶風鈴，風吹過來，鈴鐺磕碰發出脆耳的聲音；
他們一層一層向上走去，於青也疾快的步子隨著接近九樓而越來越慢，但是青揚，越是上一層就越來越興奮。
第七層時，於青也突然停下腳步，沉沁在新鮮感中的青揚渾然不知，差點與他撞個滿懷；
“哥哥？”
見於青也像是魔怔了般，她再次問道，“哥哥？你怎麽了？”
於青也依舊沒有理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擠出一個微笑，“沒事！青揚走前麵吧！哥哥有些乏了。”
乏了？
不至於吧，原來哥哥體力這般差勁！
“好吧！”
她嘴上淡淡應著，心裏卻樂開了花，這一刻終於感覺比他強了一點。
迅速越過他，並走到了他前麵，有些得意地說：“哥哥快跟上！”
蘭兒偷偷觀察著於青也，那淡漠如水，從來春風如意的神色裏隱約看到了一絲絲難過；
這是錯覺嗎？
終至九層，青揚上來見到許多生人，不由收斂起來，裝得一副大方得體的模樣，走向前款款行禮。
他……就是我的父皇？
青揚偷瞄了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神色莊嚴肅穆，冰冷的目光中看不見一絲情意；
果然，自己隻是他最不受寵的女兒啊……
突然，正前方的圓形大盤發出亮光，青揚這才注意到這個巨大的圓輪，上麵刻著一圈又一圈看不懂的文字，活像鬼畫符；
“三殿下！時辰到了！”
“嗯！”
於青也冷聲應著，隨即將青揚拉過來，帶到圓輪中間，她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並不明白祭祀大典是做什麽，更不知道他們要獻祭的是自己。
“哥哥？”
於青也沒有理會，隨即頭頂亮起刺眼的光，青揚幾乎睜不開眼，緊接著，身體傳來撕裂感，仿佛身體即將炸開，心髒深處激烈碰撞，似乎什麽東西要破開，圓輪也隨著劇烈地顫動起來。
“哥……哥……”她難受得直喚他！
“啊～”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青揚被彈出來，一把撲在地方，嘴角滲出絲絲月，而圓輪裂開一條縫隙。
“怎麽回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恨不得跑過來查看，奈何行動不便，隻能投來淩厲的探索目光……
而在另一片風沙飛揚的曠野中，一個隱約隻可見高大背影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信件；
我就知道你沒死，我終於找到你了……
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