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驚變(一)
沁閣的人個個身手不凡,與無痕派這些弟子撕打在一起很有優勢,倒在地上流著鮮血的幾乎都是無痕派的人。可左右護法加入又不一樣了,左護法武功高深莫測,出手快如閃電,躲掉一人進攻,便從那人胳肢窩底下竄過,麵色不變的捏斷一人脖子。很快,又是第二個,第三個……
“師弟!”
一凝看著一個接一個倒下去的師兄弟,殺紅了眼。
她倒轉鋒芒,將劍對準左護法,嬌喝一聲,衝了過去。
左護法冷笑一聲,丹田內力聚集,準備一掌下去就把一凝震碎丹田。
就在一凝距離左護法還有一步之遙時,強大的內力壓迫已讓一凝頭疼不已,她明白自己打不過左護法,但一想到方才被殺死的師兄弟,他們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是睜著的,她便顧不得那麽多了。
肖長客在與沁閣的人周旋,他出手很輕,不會傷了那些人的性命。他為了躲避竹慨的長劍,不經意回頭,就看到左護法嘴角一抹壞笑,他再看奮力拚搏的一凝。
他暗道不好。
在二人將要交手的那一刻,肖長客搏動袖子裏藏著的銀針,用食指彈飛,直直向左護法刺去。
左護法很快便發現了,他風馳間見到銀針是黑色的,便知是有毒的,便趕緊側身避開,同時也打斷了他要要了一凝半條命的一掌。肖長客乘勝追擊,趁著左護法躲避那三根銀針,他又在反方向扔去一根,這次十分隱秘,正是左護法後脖頸。
一凝一劍刺空,那股壓迫她的強大內力隨之消失不見,她不禁慶幸些許,方才若是自己真的跟左護法硬剛,怕是不死也殘。
左護法被有毒的銀針刺中,不過片刻,全身便酸軟無力。他顧不得去與暗傷自己的那人較量,趕緊運氣打坐,稍稍動了丹田之氣,一口鮮血吐出來,噴的老遠。左護法腳底沒有力氣支撐,一個踉蹌倒在地上,端正的五官豆大的汗珠布滿,躺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喘著粗氣。
肖長客做的這一切他太快了,莫說竹慨,左護法反應靈敏的也沒察覺。
一凝望著救了她一命的肖長客,不由被這人絕色如玉容顏驚豔,心中疑惑片刻,便立馬明白了這人恐怕就是主子安排在無痕派的臥底。
硬將左護法身受重傷,那些本來重拾信心的無痕派弟子,見到左護法這樣,地上倒下的大多數都是他們無痕派的弟子,此刻正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不禁泄氣幾分。沁閣的其他人乘勝追擊,不過片刻便將局勢逆轉,把這些無痕派的弟子降伏。
“右護法,你竟敢背叛我。”淩遲見到本來快要勝利的局勢立馬突然更變,他最信任的左護法也因此中毒,一股怒氣從丹田處醞釀,鷹利的眼睛直直盯著肖長客,恨不得此刻立馬殺了他。
“可你又何時信任過我呢。”肖長客嘴角帶著笑意,溫溫和和的:“不過是,你不信任我,我不衷心與你,同道殊途罷了。”
他低頭看著還剩一口氣吊著的左護法,又笑了:“左護法果然武功內力高深,中了我的七步殺還能活這麽久,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
左護法汗水朦朧間看到了笑意淺淺的肖長客,毒舌一般的眸子仿佛滲出毒液,光是看著,便能把肖長客盯死。
“你是在什麽時候對我下毒的?”
肖長客武功不及他,若是下毒,他怎會一點都察覺不到。
他話少,除了淩遲,他與無痕派弟子根本沒有說過話。那些弟子敬仰的都是左護法驚為天人的武功,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也沒人對他有感情,他亦是。
肖長客一手佛後,了了笑道:“原是今日這門是我開的,或許幫主不夠信任我,突然間又換成了你。平常,你十分謹慎,但凡有毒的東西,無論無色無味的你都能察覺出來。所以呢,我便把七步殺塗在門框上,夜深人靜,你一心隻想著沁閣的人,戒備人就會減弱,七步殺無色無味,便會難以察覺我在門檻上下了七步殺,你隻要輕輕一碰,便會中毒。”
竹慨聽到這一點,心裏大大鬆口氣,虧著方才他謹慎,囑咐弟兄們小心些不要破開門,不然遭殃的何止一個左護法。
左護法無話可說,淩遲在發現無痕派被人發現後,布局中的確是不夠信任肖長客,才把開門這事交給自己來做,以免肖長客知道今日是個局,偷偷傳遞信息和竹慨他們。
沒想到,肖長客恰是利用了這點。
左護法眼裏並沒有視死如歸,他雖活不成了,但他還有幫主,幫主一身修為,定能為他報仇。
全身劇痛傳來,身上的骨頭仿佛裂開又被捏碎。若是換作其他人早就疼的哭爹喊娘,生不如死的希望來個痛快。可左護法身經百戰,身上大小傷就沒斷過,什麽痛苦沒有承受過。可他到底太小看七步殺了,他方才承受的痛苦隻是前戲,到了最後,他兩眼無神的望著頭頂的破爛房梁,心上血肉仿佛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啃咬撕扯,連帶著筋脈血管都被硬生生扯斷。
他再也承受不住,哀嚎兩聲,瞪著通紅的眼睛,斷氣了。
“左護法。”淩遲心痛不已。
恰在此時,雲深帶著一隊人馬破開寺廟的大門,跟著雲深進來的隻有三十幾個穿著金黃鎧甲的侍衛。外麵約莫有三四百人,個個舉著火把,把寺廟周圍一方山水照亮。
雲深進到屋裏便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低頭的兄弟,其餘的都是無痕派的弟子。雖說血流成河,但好在自家兄弟沒有隻折損幾個,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雲深!”淩遲見到雲深,那股怒意再忍不住,他大叫一聲,身子騰空而起,周圍的破木頭板凳都隨之震蕩,那股龐大的內力震懾,一時把人壓迫的喘不過氣,切切感受到一股濃鬱的死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