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妖術
眾人怔愣一會兒，回過神來看著差點倒在地上的葉燃和一臉風輕雲淡的漪西洲，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司徒承恩衝著全福揮揮手，全福領會到他的意思，便領著兩個侍衛去調查方才雨水降落的地方。
“妖術，絕對是妖術！”葉燃指著漪西洲大叫：“青天白日怎麽可能下雨，一定是你用了妖術才會如此。妖女，你一定是妖女。”
漪西洲奇怪的看他：“欽天監大人也是因為一場雨說我是汙穢星，如今我也利用天象占卜到汙穢星真正的所在地上，欽天監大人為何要說我是妖女。是不是我做與不做都得罪了欽天監大人，做什麽都是錯的，大人一定要讓我認罪浮誅，才能滿意。”
她一番話說的不急不慢，絕美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歪著頭傾斜看著葉燃，眸中還有幾分不解。
跟漪西洲相比，反應過大的葉燃便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了。
他哆嗦著嘴，指著漪西洲：“你……你……”
“夠了！”漪顏嗬斥道：“葉燃，認賭服輸，錯了就是錯了，我女兒都沒計較過要求陛下責罰你，你卻在這裏一口一個妖女的毀壞她的名聲，未免太過小人之心，太不將我聖女宮放在眼裏了。”
她轉身對著司徒承恩遙遙一拜：“陛下，西洲預言成真，說明她不是那顆汙穢星，真正的汙穢星另有他人，還望陛下還西洲一個清白。”
眼見為實，即便他們心裏再不解，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又怎好繼續說下去。
司徒承恩心底歎口氣，覺得聖女一職離他越發遙遠了。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想計較什麽聖女一職了，晴天下雨，必有詭異，他現在隻想知道為何會下雨，又是哪裏下了雨，是否被雨水灌溉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汙穢星。
“事已至此，西洲所言成真，與欽天監的賭局，自然是西洲獲勝。”他皺了皺眉，望向漪西洲：“西洲，那片雨水，你作何解釋？”
司徒承恩果然還是不信她。漪西洲垂著眼瞼，壓下眼底的諷刺，一派恭敬道：“誠如陛下所見，欽天監所言並無過錯，天越朝真的出現了汙穢星。許是因為西洲來天越朝與汙穢星出現的時間相撞，才讓欽天監大人覺得我就是汙穢星，為天越朝招來禍事。而西洲此舉，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為自己正名我不是那顆汙穢星。”
她的目光掃過眾大臣，一字一句道：“我是漪西洲，聖女宮漪顏的親生女兒，亦是天越朝聖女，沒有任何理由，天性為天越朝而生，未卜先知是蒼天賜予的能力。”
靜默無聲。
大約都沒想到漪西洲隻是個從貧民區出來的丫頭，竟能如此從容不迫的從她嘴裏說出這番話，讓他們驚訝之餘更是不可思議。
奉纖度簡直想拍手叫好，漪西洲利用天象為自己摘除汙穢星，又當真文武百官麵前為自己正名，當真是不枉此次蒙冤。
司徒承恩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直到全福從外麵趕來，他才回神。
司徒承恩道：“誰家？”
全福臉色有些古怪：“是宰相大人家裏的嫡出大小姐楚嫣然居住的煙雨閣。”
他帶領侍衛循著雨水趕到地方，宰相門外聚集了不少的人，大約都在上頂落著，驚的楚嫣然一張小臉慘白，茫然的盯著頭頂的雨水。
司徒承恩大驚，怎麽會是楚嫣然。
漪顏注意著全福舉動，她離司徒承恩不遠，此刻看到司徒承恩臉色不對勁，定是全福查出汙穢星的地方，便大聲問道：“陛下，既然西洲不是汙穢星，那麽真正的汙穢星又是誰？”
她這麽一說，那些站在漪顏一派的便開始問起。
司徒承恩陰沉著臉，幾乎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楚嫣然。”
“這不可能。”楚然幾乎是立馬反駁了回去。
意識到自己失態，他慌忙跪下：“陛下，嫣然一直在閨閣學習女紅，端莊大方，心地善良。她是陛下從小看著長大的，怎麽可能會是那顆汙穢星。”
跟隨楚然的立馬也跪了下去，紛紛說不可能，楚嫣然不是汙穢星，定是漪西洲判斷錯誤。
司徒承恩看著底下百官幾乎跪了一半，他的目光沉了又沉，在一片深海幽譚寂靜後，徒然一鬆，了了道：“此事是葉燃判斷錯誤，我天越朝國泰民安，繁榮富強，汙穢星不存在於天越朝。”
葉燃誠惶誠恐的跪下：“陛下，五星確有異象，臣，沒有斷錯，還望陛下明察。”
皇上這是要偏袒楚然，讓他擔了這罪名，平息所謂的天象之說。
他不能承認，汙蔑聖女，誹謗汙穢星，造成人心惶惶。這些罪名，他擔不起。
司徒承恩暗罵他的不知趣，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直接讓人拉著拖下去了。
葉燃的哀嚎慘叫在宮內回旋盤繞，大家明白，這場所謂的天象所示，要結束了。沒有人再有疑問，都默許了司徒承恩的決定。
漪西洲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楚然在朝中人脈廣泛，擁有諸多追隨者為其馬首是瞻，司徒承恩顧念大局，不到有足夠把握扳倒楚然，是不會輕易得罪楚然的。這隻是一件莫須有的汙穢星事件，當然不值得。不過，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異象所示楚嫣然會給天越朝帶來災難，這件事就會成為司徒承恩與楚然之間的芥蒂，楚嫣然以後也別想好過多少。
漪西洲自詡不算壞人，但她也不想做個好人。被人欺負了還不想著還回去。
這件事本就是楚然煽動而生，結果落在他身上，也算自食惡果。
司徒承恩靜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看任何人，混濁的眼睛又像是在看眾人，不怒自威，天子的威信，讓底下那些人不敢與其對視。
“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今後眾愛卿都別提了。”他看著漪西洲：“西洲聖女回歸天越朝，乃我天越朝之福。繼任大典就在三日後舉辦，朕會想全天下宣布，漪西洲是我天越朝聖女。”
眾臣應：“是。”
楚然滿心不甘的低下頭去，不敢反駁一句。他堂堂宰相，竟然有一天會栽在一個毛丫頭身上，當真是吃一鱉長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