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芙蓉帳冷(上)
“我們走吧,待會兒讓你見見外祖父。”無心牽起他的手,微微一笑:“外祖父是世界上除了母親之外對我最好的人,我的小白那麽好,外祖父一定會像喜歡我那樣喜歡你。”
“好。”白衣握緊他的手,任由他牽著自己前往大廳。
穿過花園和長長的遊廊,二人來到大廳,客人已經來得差不多,所有人都在等無心入場,見到二人相牽而來,皆是驚得睜大了眼睛。
少城主為一男子放棄權位是幻影城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八卦,不論男女老幼或多或少都聽到一些,在座的各位不是世家就是豪紳,對此事了解得那叫一個一清二楚,當下見到二人大喇喇出現,怎能不震驚。
“這……這應該就是那個男花魁吧?”一位客人指著白衣揣測,畢竟傳聞中的少城主從不允許他人近身,現在他身旁那位,可不止是近身。
有人開了八卦的頭,眾人都耐不住了,三五成群竊竊私語。
“聽說那個男花魁一身白衣,應當就是了。”
“嘖嘖,果然生了一副媚惑人的皮囊,若為女子,隻怕是個禍水啊。”
“能讓少城主放棄繼位,已經是個禍水了。”
“唉,要是少城主真娶了他,恐如外界那般成個沉迷美色的昏君。”
“這……我覺得還行吧,終歸是個男子,說不定少城主什麽時候就玩膩了。”
“噓,城主和少城主還在呢,諸位還是趕緊閉嘴吧。”
“啊哈哈哈,莫家主說得是。”
“沒錯沒錯,咱們還是說點別的。”
“前段時期我外界的西域那邊得來一批美酒,在此誠邀幾位家主後日前來共飲佳釀。”
“有美酒?一定去!”
“那是肯定的!唯有美酒不可辜負。”
八卦的客人在他人的提醒下很快轉移了話題,然,他們先前竊的私語還是被白衣全聽了去,少年臉色一白,萌生幾分退意。
身邊的無心握緊他的手,壓低聲音安慰:“別理他們。”
“嗯……”
拉著白衣來到自己的位置,無心先是恭敬的朝高座上的燕雙飛全了禮數,才帶著白衣坐下,白衣就坐在他的身邊,二人的位置離得非常近,不論從哪個方向看,都像是肌膚相貼。
燕雙飛端起酒盞對眾人道:“諸位,昨日是少城主的冊立大典,所以今日的府宴不論政事,大家盡可開懷暢飲!”
眾人也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算是開了宴。
穿著霓裳羽衣的舞姬從大廳兩旁的山水屏風後魚貫而出,絲竹管弦繁奏,樂聲喧天,客人們杯來盞去滿堂濟濟,好不熱鬧。
在座的諸君個個皆是明眼人,即使十分好奇白衣的出現,也不敢大喇喇盯著人家看,表麵上裝得平穩、平靜,平和的與朋友交談,若是仔細了瞧,便能發現他們時不時會往白衣這頭瞟幾眼。
開場舞畢,秦家主滄桑的聲音傳過來,朝著無心和白衣二人:“呦,這應該就是我那乖巧的外孫媳了吧?”
白衣嚇了一嚇,注意力全放在那個“外孫媳”上,有些茫然,且驚慌。
無心握緊他的手,輕聲道:“這是外祖父。”旋即對秦家主道,“外祖父說對了,這就是您的外孫媳。”
“哎呦喂,生得真是討喜哈,叫小白是吧?外祖父喜歡!”秦家主挪過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價值不菲一看就很珍貴的鐲子,拉過白衣的手就往人家手上套:“這是你外祖母留下的傳家寶,戴上這個鐲子就是我們秦家的人。”加重語氣補充,“記住是秦家,不是燕家。”
白衣受寵若驚,被這個便宜外祖父的熱情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往無心懷裏縮了縮。
無心扶額道:“外祖父您夠了。”
宴中眾人都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見秦家主對這個勾引了自己外孫的男子這麽熱情,差點驚掉了下巴,秦家主這麽開放的嗎?
高座上的燕雙飛被秦家主那句“記住是秦家,不是燕家”氣得太陽穴突突跳,他燕雙飛的兒媳怎麽就成秦家的了?
因著秦微雨的緣由,秦家主一向對他無禮慣了,現下還當著他的麵搶兒媳,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忍就過去了。
以前,讓燕雙飛無可奈何的有兩人,一是原配秦微雨,二是親兒子無心。現在,讓他無可奈何的還是兩人,一是無心,都是嶽父秦家主。
他堂堂一城之主,怎麽就這麽憋屈?
眼不見心不煩,與堂下諸君客套了幾句,燕雙飛就和衛夫人君擷離席了,衛夫人走之前還趁眾人不注意和貼身侍女悄聲耳語了一番。
沒有燕雙飛鎮場子,宴中諸君放得更開,秦家主沒再繼續打擾小兩口膩歪,滾去找老朋友敘舊嘮嗑。
盞中酒水很快就飲盡,侍女來給他們添酒水,一個侍女給無心和白衣舔酒水時,不慎將壺中酒水灑在白衣身上,無心眼神一凜:“你怎麽斟的酒?”
那侍女嚇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同時,在無心看不見的地方,一隻細如螞蟻的蠱蟲悄悄爬進白衣的酒盞。
白衣拉住盛怒的無心,這裏人多他不想惹麻煩:“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帶你回去換衣裳。”
“沒事的,隻是濕了一點,讓風吹一下就好了,回去還要走那麽遠,我不想走,讓你抱我又怕你累。”
“好,聽你的。”
有外祖父的承認,白衣的心情甚好,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直至臉上浮現紅暈無心才驚覺不能再讓他繼續喝下去了,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抱著他回去。
眾人冷吸一口氣,這……
半醉的秦家主一個眼刀子殺過去:“瞅啥瞅,你沒抱過你媳婦?”
眾人:“……”
把醉得一塌糊塗的白衣抱回房,無心細心的給他脫去衣鞋,打來熱水擦拭身體,少年白嫩的身體暴露在眼前,身體上還殘留著歡愛的痕跡,看得無心口幹舌燥,想把人就地正法。
“嗯……熱……”白衣蹬著雙腿,大口大口喘著氣,雙手緊緊抓著身下的床褥。
“小白?”無心摸了摸他的臉,觸及不同尋常的熱度,他才發現不對勁。
“無心、無心。”白衣用最後的意識睜開眼,麵色潮紅往無心身上撲去,帶著哭腔:“難受……小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