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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他怕自己傷害了她

  聽到關勁的來報說文傾來了,蘇湛冷冷的笑了一聲,“以為這樣就能得到原諒了?”


  宗景灝坐在辦公桌前沉默不語,似乎沒有預料到文傾會主動承認,這一舉動明顯是在向他示好。


  文傾性格古板,對名聲挺看重的,以退為進的招數倒是高明,難住他了,趕盡殺絕倒顯得他近人情了。


  沈培川瞅了一眼蘇湛,他不讚成蘇湛的說法,文傾主動承認肯定就是有和解的願望,他看著宗景灝,“還是見見吧,怎麽說他都是嫂子的……”不為別人想,得為林辛言想想。


  “她離開不想你為難,你也該為她著想一二。”


  再不願意承認,可是這層關係抹除不掉,文傾就是林辛言的親舅舅。


  宗景灝始終沒抬頭,說話的聲音也很輕,“你們都出去吧,讓他進來。”


  沈培川都清楚的道理,他怎麽會想不到,隻是心裏那個坎還是過不去。


  殺母之仇,哪裏能說放下就放下,因為文傾他才會遺憾終生。


  這是一個死結,過多久都會有個痕跡在那裏,永遠不會消失。


  文傾穿著便裝李靜扶著他走進來的,隔得時間並不久,再見恍如隔世,變故太多,麵對麵以物是人非。


  李靜將文傾扶坐在沙發上,低聲道,“走時你叫我,我就外麵等著你。”


  文傾嗯了一聲。


  李靜低頭退出辦公室,現在這個局麵她也沒有什麽好和宗景灝說的,便沒有打招呼。


  辦公室的門關上以後,空間變得安靜下來,是文傾先打破的僵局,“小寂已經退出娛樂圈,進部隊了,他一定沒有來見過你吧。”


  知道來龍去脈的李戰,根本無顏出來見任何人。


  “我來不是辯解什麽的,也不是來向你求情的,我做的事情該我的報應,該受到的懲罰,我絕對不會推脫半分。”


  李戰去部隊,他站出來承認一切,這不是偶然,這是他為自己做的打算,他和李戰感情一直不好,所以外界對李戰的身份也不是很清楚,他在位經營那麽多年,心腹有幾個,把李戰弄進去不是難事兒,而且李戰不是以他兒子的身份進去,之後他就是犯下天大的錯,也不會影響到李戰。


  他這麽做,隻是不想文家因為他而敗落。


  李戰去的心甘情願,因為他清楚,這件事,文傾必須要受到相應的懲罰,才能夠平息這件事情,所以他去部隊,為文家闖出一片天,讓文傾沒有後顧之憂,站出來承認一切。


  文傾知道自己怨不得誰,恨不得誰,雖然不知情,可是犯錯就是犯錯,即使他沒想要程毓秀的命,隻想把她抓起來,可是,程毓秀確確實實死了,因為他死的。


  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坐牢也好,身敗名裂也罷,我沒有怨言,隻想見她一麵。”


  說這麽多話,他一直沒抬頭,直到最後一句話他才抬起頭看向宗景灝。


  他恨程毓秀,但是他從未有過殺心,要想殺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囚禁她的時候就殺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他唯一後悔的就是,阻止了文嫻和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他不知道文嫻會這麽執拗,嫁給宗啟封以後還不甘心,他不知道宗啟封竟然會放縱文嫻,讓她荒唐的去找個女人來,荒唐的隱瞞所有人和莊子懿生下私生子,他萬萬沒想到,他恨了快要半輩子的人,全是他妹妹造成的。


  對不起這樣的字眼,太輕,彌補不了任何,所以他不會說。


  文嫻何止害了別人的人生,也害了他,可是他又能說什麽呢?


  辯解什麽呢?


  誰讓那個人是文嫻呢?


  是他從小就疼愛的妹妹呢?

  他活該,他怨不得別人。


  宗景灝麵朝落地窗,一條個胳膊隨意的搭在辦公桌上,隻留一半輪廓,他的神情,他的想法,他的內心,沒有人窺探的透,就連語氣都淡薄的沒有絲毫情感,“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一個多月前就離開了。”


  文傾張了張嘴,不敢相信,“你就讓她這麽走了?


  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


  之前他多在意林辛言?


  不惜和他為敵,甚至不懼他和陳清聯起手一起設的局。


  宗景灝緩慢的轉過頭,從骨子裏滲出的寒意,即使不動神色都讓人退避三舍,“不然呢?


  讓她親眼看著你我相互殘殺?”


  那樣何嚐不是另一種殘忍?

  文傾頓時語塞。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不管她是否承認,可是他的身份擺在這裏呢,宗景灝是她的丈夫,她站在誰哪一邊?

  誰死,是她想看到的呢?


  他撫著沙發扶手,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看著宗景灝一字一頓懇求的語氣,“都是我的錯,讓她回來吧。”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去認,不需要任何人動手。”


  他自己去自首,這樣就不存在他和宗景灝相互殘殺,林辛言也不必在宗景灝麵前內疚,他犯下的錯,他去解決。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看到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出現在你麵前。”


  說完文傾挪動腳步朝著門口走去,他被送去醫院的比較及時,沒有留下大的後遺症,隻是身體大不如從前了,雙腿無力走路不似以前靈活。


  他打開辦公室的門,李靜聽見響動忙走過來扶住他,“怎麽不叫我?”


  “又不是癱了,我還能走。”


  文傾要強了一輩子,老了老了什麽都沒了。


  李靜歎氣,知道文傾這是惱自己,她心裏恨極了文嫻,一個人的自私,害了多少人?

  如果不是文嫻,文傾不會變成這樣。


  在李靜看來這一切都是文嫻的錯,但是她不敢在丈夫麵前說,即使這樣,文嫻還依舊是文傾妹妹,他依舊在乎,就像在乎林辛言是文嫻的孩子一樣。


  如果不是在乎,他何必來這一遭?

  離開的文傾好似要向宗景灝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他去自首了,而且還拉上了顧北,文傾了解宗景灝的脾氣,凡是參與綁架程的人,他肯定都不會放過。


  所以他替宗景灝做了,不是特意示好,隻是為了林辛言無需愧疚的麵對他。


  雖然文傾自首了,但是警方不會這麽快就給出審判的結果,還要取證調查。


  宗景灝沒有因為文傾的那翻話心軟,也沒有因為他去自首,可能會身敗名裂晚節不保,而有報仇的快感,他的心情很複雜,甚至是矛盾。


  他在心裏想,真的見到林辛言時,能否做到心無雜念的擁抱對方。


  他怕自己傷害了她。


  也怕她會因為文傾的自首而對自己有隔閡。


  這是一條鴻溝,不管怎麽解決,都會有一道疤痕在哪裏,橫在他們的中間,誰都不敢提起,誰都不敢觸碰而小心翼翼。


  在文傾接受調查的這段日子,他徹底沉浸在工作中,他讓關勁回別墅帶了幾套幹淨的衣服到公司,累了就在辦公室休息不回去。


  這樣的生活很充實,雖然有些自虐的傾向,不過能暫時忘卻煩心事,還有那個讓他想到就心痛的人。


  一切的平靜,直到他無意間看到一張邀請卡才將那潭無波的湖水激起漣漪,不是這卡特別,也不他所感興趣的事情,而是上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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