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奇葩高手
天剛蒙蒙亮,郊區城中村的店鋪都還沒開門,我們慢慢開著車,想著到了範令森店門口再等一等,沒想到他家店鋪已經開門了,昏暗的燈光照亮清晨薄霧,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趕緊讓香香把車開過去。
店鋪裏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正在收拾,時不時哈欠連連,小巧的瓜子臉皺著眉頭,嘴巴噘的老高,無聲的抗議竟然讓她這麽早起來開門。
我們的車開到門口的時候,她隻是淡淡的瞥了眼,然後癟癟嘴,繼續幹活。
“請問範令森師父在麽?”香香走進去。
“在,等著吧!”
說完那小丫頭去整理桌子了,一邊整理一邊抱怨,“爹要不要算的這麽準啊,給一個鬼有什麽好算的,還讓我這麽早起來開門。”
我和香香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能看見我們,而且還一點都不怕,估計自身有兩把刷子。
範令森女兒才這麽點歲數就有這本事,我心頭更覺得自己找對人了,耐心的等著範令森出現。
周香香話多,時不時厚著臉皮和小丫頭聊上一兩句,得知她的名字叫範梓瑩,和我們一樣木有上過高中大學,中學之後就輟學在家跟著老爸學本事了。
原本那丫頭對我們頗有意見,一聽我們也是做這行的,同病相憐,變得熱絡多了,還給我們倒了茶水。
我捧著熱茶心裏暖了不少,雖然不能喝,聞聞也挺好的,一邊等著一邊打量範令森的店鋪。
這間店鋪可真是簡單至極,牆上刮了白灰,左邊是一張算命用的桌子,上麵又擺了些法器,右麵就是我們坐的這些椅子了,椅子挺多的,難道來這算命的還經常排隊?
後麵有間屋子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幹什麽用,坐在外麵都能感覺裏麵散發出來的強大煞氣,亦正亦邪,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哼哈二將道行最低,已經回車上去了。
大約坐了快半個小時,一個滿頭白發的男人才從樓上走下來,穿著黑色中長衫,瘦的跟猴子似的,精神特別好,走路就跟腳下踩著風似的,直接走到我麵前,修為高到他僅僅站在我麵前,我渾身都戰栗起來了。
左右端詳我一會,然後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回頭坐在椅子上興奮無比,敲了敲鎮壇木。
聽著砰砰聲音我渾身哆嗦,鎮壇木可是茅山法器,上麵刻有“萬神鹹聽”幾個字,憑他的修為,猛拍幾下那東西我和光頭就要魂飛魄散了。
光頭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在這個小老頭麵前一點不敢喘大氣。
範令森看著我一直在笑,細小的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條縫了,我感覺他快要流口水了,囧難不成是個老色狼?
“小姑娘,我給你算上一掛吧?”
“哦好。”我趕緊點頭,隨便做點什麽總比他一直看著我好。
“我看你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太陰之女,對麽?一百萬。”
“恩對。”
“對就好,兩百萬。我看你魂魄出竅眉心有煞,應該是被人逼出來的,而且把逼出來的人修為極高,還把你的身體給鎖住了,應該是巫師所為。三百萬。”
“等等,我不是找你算命的,剛才那兩個不算啊,我沒錢。”擦,這老頭幾句話去了我三百萬,搶人也沒他這麽狠的吧?
“梓瑩難道沒跟你說麽?進了我這鋪子收費按句算,一句一百萬,現在是四百萬。”
艸!這麽坑?
我和周香香齊齊看向範梓瑩,那丫頭趕緊把臉別開,裝作沒聽到的樣子,這父女兩都太坑了,尼瑪剛才說好同病相憐做姐妹的呢?
幾百萬我家還拿得出來的,大不了事後把錢給他,千裏迢迢來了,小不忍壞大事!
我趕緊擺了擺手,“範前輩,您先別說話了聽我說!我叫陳傲霜,這位是周香香,我們師父是溫世嫻,論輩分該教您一聲師叔,師父她老人家讓我來這裏找您,想請您和我去一趟湛江,幫我把身體奪回來。
求師叔幫幫我好麽,占據我身體的那個女人太壞了,您就當是為民除害!”
範令森根本沒聽我說,就看著我笑啊笑,我後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整個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他要是再不說話我都想放棄了。
看了我半天,範令森才開口,“做法事一千萬,出活做法事三千萬。”
我艸!!
這範令森獅子大開口也不怕噎死了,連範梓瑩都看不下去了,轉過身看著她老爹驚訝的張大嘴巴。
隻有周香香看出來了,這範令森故意漫天要價故意為難我們,笑了笑看著範令森。
“看師叔這裏的裝潢是個淡薄金錢之人,我們二十多歲的姑娘家哪來這麽多錢呀,師叔您就別嚇我們了,早就聽說師叔您的辦事風格,有什麽條件你說吧。”
好像等的就是這句話,範令森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要她!”
我勒個去,真是個老色狼!!
“做我的徒弟!”
“什麽?”
我雙手不停搓著,臭老頭說話喘這麽大口氣做什麽,嚇死我了,要我做他徒弟,這個好辦啊,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沒想到範令森站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了,“那走吧,給我試試我新琢磨出來的法術。”
說完,他直接朝著剛才那間隱隱冒著煞氣的小黑屋裏麵去了。
我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哪裏是徒弟,這簡直就是找了個免費的小白鼠,我下意識就把目光看向範梓瑩,那丫頭朝我投來同情的一眼,然後吐了吐舌頭,“自求多福吧。”
“香香怎麽辦?”
“去吧,那老頭看起來對你喜歡的緊,沒那麽容你讓你死的。”
死不可怕,我是怕他讓我生不如死啊!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人霸占著,沒準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已經爬上何心妍的床了,就算心妍忍住了,她萬一要是用我的身體和別的男人發生了什麽,我怎麽對得起蔚然啊。
想著這些,我硬著頭皮走進小黑屋裏麵,範令森已經那麽老了,就算他想圖謀不軌,估計有有心無力了。
屋裏燈光十分昏暗,一進去就能看見裏麵的神壇,神壇上的香爐裏麵不知道燒著什麽,青色煙氣嫋嫋,旁邊還擺放著金錢劍,桃木劍,伏魔令,五雷令牌和九天玄女印。
神壇後掛了一張茅山祖師爺的畫像,旁邊牆上全是令旗,有幾張我認得,是五龍令旗,還有幢幡。
這範令森真是一個法癡,香香姥姥手劄上出現茅山神器,幾乎都能在這小黑屋裏看見,而且還有一個奇形怪狀的法器,我不認得。
範令森走進屋裏拿著一個小碗出來,用一隻毛筆在碗裏攪弄著,對著我指了指神壇跟前的禪坐,“坐上去。”
我乖乖坐上去,心裏七上八下的,“師父,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可不可以先跟我說說,我好有個心理準備,我現在是魂魄,經不住師父你折騰啊。”
“放心,你是太陰之女,是為師的寶貝,你想死,為師還不讓你死呢。”
說完他又命令我坐好,毛筆從碗裏拿了出來我才發現居然是朱砂,擦,我現在是魂魄,這東西能用在我身上麽?
可這怪老頭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已經把朱砂點在我腦門上了。
那朱砂就像是三昧真火在我眉間灼燒起來,簡直要燒進我腦門裏去了,他口裏念著咒語然後迅速在我額頭上龍飛鳳舞的畫著,估計是在畫符,我整個人都燒起來了,痛苦的攥緊拳頭,“師父,好痛!”
“廢話,金鱗化龍還得胎換骨,給我忍著!”範令森不耐煩的吼了句,將手裏的朱砂筆扔掉,拿起九天玄女印念咒,一會又拿起號令之旗揮來揮去。
我腦袋被朱砂焚燒,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手上的蘭花指猙獰得變了形狀。
突然範令森又飛身到我身後,刷刷兩聲就把我後背的衣服給劃開了,用令旗末端的七星針在我身上畫符,火辣辣的刺痛隨著針尖蔓延,憑感覺應該是在畫九天玄女印。
玄女印可比黃符帶勁多了,疼得我後背皮子都擰了起來,向範令森求饒又換來一陣嗬斥。
忍到滿身大汗他終於搗鼓完了,盤腿坐在我跟前劈裏啪啦唸著讓人聽不懂咒語,我就像孫悟空被扔進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裏,渾身被灼燒得都快冒煙了。
讓人無法承受的熱度全都由外而內,漸漸在我小腹內匯聚成一個陰陽太極的形狀,這形狀我見過,和控製我那個女人入侵我身體時用的一模一樣,瞬間心頭一跳,範令森該不會是想控製我?
不過這個太極又有些不同的地方,那股力量並不遊走全身,而是把我體內的鬼氣全都吸收了去,盤旋在陰極,一黑一火,兩股漸漸平衡,然後在我小腹內不停的旋轉著,慢慢的我周身的熱度也開始褪下了。
到最後全部熱度褪去,我身上的汗水發涼,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睜開眼,範令森笑眯眯的眸子近在眼前,我下意識用手護住身前,他卻丟過來一張毯子,我趕緊披到身上。
“沒想到妳魂魄之軀就能承受這股力量,老道我果然沒選錯人。”
“師父,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咱們茅山術經常借用神力,我想試試能不能把這股力量封存於體內,這樣以後用的時候就能直接使用,也不用唸咒什麽的,這個法術簡直就是為妳這種廢材量身打造,為師昨天才研究出來,今天妳就來了,緣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