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危機
道上混的,從來都是恐嚇別人的,破天荒的被恐嚇了一回,也是稀罕。
一行人不理男人,看向女人,“放了我們小姐,饒你一條狗命,如若傷了我們小姐,要你全家陪葬。”
女人霎時臉色慘白,手腳發軟,下意識的就要鬆開顧依言。
“我,我放,放。”
男人一見,臉上閃過冷光,一把拽過顧依言,“都不準動,要不然我把他們都扔下去。”
“啊……阿墨,我害怕。”
有一刹那,顧依言覺得自己已經粉身碎骨了,她都感受到了骨頭碎成渣的痛。緊緊的閉著眼,不敢看不到半掌寬的前方懸崖。
雲墨周身氣息驟冷,稚嫩的小臉閃過嗜血寒光,“你找死。”
男人心頭猛顫,他知道,自己惹上了惡魔,可他沒有退路。“放我離開,我保證不傷她,要不然,我就帶她一起死。”
警察不足為懼,真正可怕的是這個小男孩,他在賭,賭小女娃在男娃心裏的分量。
雲墨垂眸沉默,再抬頭時,一雙明亮的眼眸深不見底,從用她做籌碼時起,他就活不成了。沒人可以用她做籌碼,沒人能威脅她分毫。更何況,嚇到她了。
“好,”轉頭掃向陳叔手下,“放他走。”
“是少爺。”屬下緩慢向後撤。
女人早已經癱在地上,動彈不得,男人根本不理會她,用顧依言和小男孩做盾牌,一步步跟著往前。
“不能放他離開,”警察急呼,隻是沒人聽他們的。
慌忙中跟著追上去。
男人怒,拽著顧依言衣服,把她往懸崖推,“誰敢追,我就把她扔下去。”
“啊……”顧依言咬緊雙唇,整張臉,就連唇瓣都慘白一片。
雲墨壓抑翻滾的怒火,冷冷的掃向警察,“放他離開,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沒人質疑一個幾歲孩子的話,警察也不敢再用激進的方式逮捕男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走遠。
小道盡頭,能夠看到輪渡,男人不再往前,“準備快艇,足夠的油,一千萬的現金,和吃食,半個小時內送來,不然我就把她扔下去。”他不找警察,找那群屬下,他知道,他們一定辦得到。
雲墨點頭,屬下轉身去辦。
小男孩悠悠轉醒,一睜眼就是陡峭不見底的懸崖,嚇得哇哇大叫,還不斷的掙紮。
男人不查,踉蹌了好幾下,差點三人一起掉下去。
眾人看得膽戰心驚,男人自己也嚇得夠嗆,“給老子老實點,要不然扔你下去。”
小男孩全身發抖,強忍著不敢再亂動。
東西準備得比給的時間短,“少爺,準備好了。”
雲墨點頭,“放人,你自己離開,別耍花樣。”
男人反駁,“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人,現在,讓他們都離遠點,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起死。”拽著顧依言又往懸崖邊上推。
雲墨閉眼,輕聲呢喃,“你本來能有個全屍的。”
“快點退開。”男人沒有聽見雲墨的呢喃,更沒耐心。
雲墨擺手,所有人自動退開。
男人開始激動,隻要上了船,他就安全了,還有錢,到哪都行。
迫不及待往快艇邊靠。
小男孩似是看到了男人的破綻,一把掙開男人的手,往相反方向跑。
男人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氣憤去拽小男孩。卻忽視了另一隻手還拽著顧依言,慣性往外一甩,直接將顧依言甩出了懸崖。
“不要……”雲墨大喊,從來沒這麽害怕過,絕望過。
顧依言已經嚇傻了,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男人反應過來去抓顧依言,卻隻來得及抓住一片衣角,又迅速從指縫裏溜走。
一道人影急速而下,抓住顧依言手腕的同時,拋出一個鐵爪,堪堪抓住一塊突出的岩石。
眾屬下飛奔上前,拽住繩索,將兩人拉了上來。
顧依言暈了過去,雲墨顫抖著手去探她鼻息,還活著,他也才能繼續活著。
轉頭看向顧依言的暗衛,“你叫什麽?”
女人神情從始至終,沒有絲毫變化,“代號修羅。”
“怎麽樣才能讓你像今天這樣,一輩子護她周全?”
修羅抬眸,定定的看進雲墨的黑眸,“老有所依。”再強大的人,再嗜血的人,在他們的心底,或許都有一個在普通人看來不值一提的願望。這往往對他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
“我用生命保證,隻要你護她安全,我讓你達成所願。”
“好。”
混亂中,警察已經將男人製服,小男孩被成功解救。
雲墨又摸了摸顧依言的臉,帶著溫度,這才安心。
黑眸在男人身上停留一瞬,然後離開。
男人霎時渾身顫栗,也不知道為什麽,是從靈魂深處突來的恐懼。
大輪渡旁,有一艘小一點的輪渡,陳叔等在夾板上。
看到雲墨眉頭微挑,又看了眼被修羅抱在懷裏的顧依言,雙眸眯起。看向雲墨,“你想怎麽做?”
“把他帶出來,”他要變強,就必須踩著一俱俱屍骨往上,那個男人,便是第一塊奠基石。
陳叔不置可否點頭,“先去休息吧,段老和段家兄妹已經安頓好。”
房間,雲墨摟著顧依言,一刻也不鬆開,她跌下懸崖那一刻的絕望,此生再不願體會一次,也絕對不會允許再發生一次。
“阿墨,阿墨,救我,阿墨……”
夜裏,顧依言發起了高燒,一直在喊阿墨救命。
雲墨很後悔,他不該讓她涉險,不該自以為是。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顧依言迷迷糊糊睡了三天,醒過來時,是在別墅,身邊雲墨滿臉疲憊的在睡覺。
昏迷前的事情,一點點在記憶裏蘇醒,忍不住渾身戰栗起來,吵醒了雲墨。
“你醒了?”雲墨很高興,這幾天,沒有一天他是安穩的,“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難受?餓不餓?”
顧依言直直的看著雲墨,眼淚嘩嘩的流。
“怎麽了?是不是難受了?還是害怕了?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雲墨急得手足無措,自責,愧疚,就像潮水,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