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章 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百無聊賴的音醬聽得此話,因為無聊而在餐桌上畫著圈圈的纖細手指下意識一滯。
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芬裏爾,心道應該沒這麽巧吧?
“嗯,我這就過去。”
心裏有數的芬裏爾語氣淡淡。
“小女子還有事要做,就不陪同了。”
李柊唯輕聲說著,前者點頭後便是率先轉身離去。
“主人。”
芬裏爾看向了音醬,後者攤了攤手,示意他隨意。
“音醬,發生了什麽?吾輩怎麽覺著你們表情都怪怪的。”
從雨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
先前睡著回籠覺的她並不知道這一小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但本能卻是覺得這應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誰知道呢,你聽著唄。”
音醬現在看著從雨就來氣,沒有絲毫客氣可言。
“哇,汝好過分啊。”
從雨滿臉委屈。
···
病房內。
李柊唯在床榻邊緣放了一個小小的矮幾,用幾個枕頭墊著,使其盡量柔軟。
少女靠著矮幾,目視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出於禮貌,見到這副情形的芬裏爾輕輕咳了兩下。
“啊,您來了,請進。”
少女轉過頭,笑容微甜,襯上雙頰紅暈,煞是好看。
芬裏爾什麽場麵沒見過,自是不會因此失態。
“聽說你找我,不知是有何事?”
心中早有一些猜度的芬裏爾開門見山,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假裝恍然。
“哦,病情的話,已經完全掌控了,等我寫張藥方,按照那個抓藥熬湯服下,不日定能痊愈。”
先前的那張藥方他並沒有交出去,因為那些藥材是無法根治的。
“多謝大人關心,聽唯姐姐說··是芬裏爾大人對吧。”
“嗯。”
“萬分抱歉,芬裏爾大人,您不辭勞苦救我性命,隻是暫時稍感身體欠佳,無法施以全禮,但請務必···”
說著,她就要掙紮著爬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
芬裏爾心中有點懵,你有事直說不行嗎,非要搞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臉上卻是有些慌張的拖住了少女的雙手。
“呃··這個··那個··敢問小姐貴姓?”
“噗嗤。”
少女掩嘴輕笑,道:“說起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呢。”
“免貴姓李,名雪戀。”
“李雪戀··嗯,是個好名字。”
芬裏爾想要誇讚一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總不能說你的姓真好吧。
心底裏覺得這名字有著一絲怪異,故此有些敷衍。
李雪戀似是沒有看出對方的敷衍,隻是微微笑著,眉眼彎成一道月牙。
“謝謝大人誇讚。”
“此次邀請大人前來,並非病情,乃是病因。”
笑容忽止,李雪戀神情凝重。
“藥液的問題。”
心道可算進入正題的芬裏爾想也沒想的就說出了口。
“果然。”
李雪戀若有所思,又似恍然大悟。
芬裏爾目光轉動,暫且沒有開口,靜靜的等候著對方的下文。
“哦,不好意思,一時出了神。”
李雪戀微微低了一下腦袋,道:“至於藥理的事情··”
“能否告訴我真相?”
盡管可以說是第一次見麵,但芬裏爾卻沒有忍住,直接出言打斷。
他可以明確的看出來,李雪戀一定是知曉些什麽。
或許,她心知肚明了也不一定,隻是不想說。
芬裏爾擁有一些聖母屬性,隻要是自己遇見的任何不公平的事情,他都放不下。
但有一點不要誤會,他是聖母,不是聖母女表,有人遇見麻煩了,他會自己選擇施以援手,而不是叫別人施以援手。
“芬裏爾大人,何出此言?”
李雪戀櫻唇微泯,平心而論,麵對一個無緣無故,但就是想要幫助你的人,難免會有所懷疑。
芬裏爾見狀楞了一下,方才明白過來自己操之過急。
“抱歉,是我唐突了。”
“不過,想來李家與柳家的世交,應該不是表麵上的那般平衡吧。”
“倒不如,說是世仇?”
李雪戀眼神一凝,戒備不隱,道:“大人此言何意?”
“莫不是專門來挑撥兩家關係不成?”
她心中有數,但也隻得這樣說。
“聽李柊唯說的,”芬裏爾不加掩飾,直截了當。
“她說了一個故事,我恰好聽到了。”
“真是一個經不起推敲的故事呢。”
李雪戀沉默了,這的確是一個很淺顯的故事。
殺父之仇自是不共戴天,不過她現在猶豫的並不是是否該請對方相助,而是在想自家是否會有對方手中想要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平白無故跳出來一個人說要幫你,腦子沒問題的都不可能立馬應承下來。
良久,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大人,我思索良久,皆是不覺如今的家中,還能有提得起您興趣的物什。”
“所以,可否直言之?”
芬裏爾森林賢者當久了,有些事情他反而看不到。
當下遲疑片刻,道:“我隻是,不忍心弱者被欺負罷了。”
“是嗎。”
李雪戀點點頭,不置可否的道:“您說的沒錯,我的確也是這般猜測的。”
她可以繼續逃避,但芬裏爾認真的表情打動了她,所以她決定賭一把。
最壞不過煙消雲散。
“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們針對我的理由。”
“天賦平庸,年已十五,卻尚未達到七段鬥之氣,若無意外,此生成就也就止於此了。”
看著她那失落的模樣,芬裏爾張了張嘴,隱去了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句,轉而道:“或許,他們是想終結下去吧。”
“這樣嗎。”
手緊緊的抓著被褥,良久鬆開,她歎了一口氣。
“我很不甘心。”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您···”
李雪戀一怔,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她覺得芬裏爾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大叔,先天擁有三分好感,雖說在關鍵時刻沒有犯花癡,但這會已經快要感激涕零了。
“謝··謝謝!”
“你先好好養傷,傷好之後,再說別的。”
“嗯。”
···
“音醬,汝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從雨覺得這事很奇怪,雖然還不清楚來龍,但去脈卻是已經掌握。
“我也覺得挺奇怪的··”音醬若有所思。
這兩日存在感極低的空空卻是在二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悄悄離開了去。
“好無聊啊。”
從雨想了一會,沒想明白,便不再多想。
“我也覺得這樣好無趣··”
音醬少有的讚同了一下從雨的說法。
“要不,出去切磋一下?”
從雨神采奕奕,眼睛散發著極其耀眼的光芒。
“不了,還是下棋吧。”
音醬表示拒絕。
“不要,吾輩下不過你。”
“那就忍著。”
“…”
沉默一瞬,從雨忽然橫空一握,一把淡綠色的劍出現手中,二話不說朝著音醬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