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商議
泰波爾斯帝國國都阿加勒斯，皇宮。
人可以說是最無情，因為他們無利不圖，也可以說是最有情，因為大多數人總會對弱者施以援手。
凱蒂走下王座，來到音醬身前，深深鞠躬，這似乎是最高的禮儀。
“非常感謝閣下能夠施以援手。”
雙方有過矛盾，並非是誤會，而是因為選擇的不同所造成的結果。
甚至這個矛盾從來沒有解開過，所以凱蒂是真的很感謝音醬會幫助她們一事。
雖然隻有一個人，但也足夠了。
“…沒事。”
低著腦袋的音醬抬起了頭，強顏歡笑著，猩紅的眼眶尚還殘存著些許淚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不能自已，她的一生中有著很多無法取代的朋友。
但最重要的，隻有林清瑤一人而已。
可是，就在先前，回憶所至，她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她的臉了。
“請問··”
凱蒂驟然驚慌，她不知道音醬為何會是這樣一副麵貌。
“凱蒂姐姐，等一下吧。”
戰靈輕輕的道：“是我的錯，讓她陷入了悲傷的回憶。”
“一時間，很難恢複清醒的吧。”
音醬之前都還好好的，但卻忽然就變成了這副模樣，而這個忽然的轉折，便是由她引起的。
“哈，”清醒過來的乎乎歎了一口氣，他隻是暫時性的反應跟不上，而不是不知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戰靈，神色複雜至極，或許他也想到了極難釋懷的過往。
乎乎跟戰靈是更像兄妹的青梅竹馬，而戰靈也並非一直都是現在的模樣，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要為族盡力的。
或許沒有那名為“命運”的變故，他們二人很早之前就各自結婚生子，並且度過了餘生了吧。
變故之前，他們都是普通人。
除了凱蒂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是。
空手而歸的聖靈於月靈等人侍立在大殿兩側，她們或許也是想到了各自的過往，寂靜無聲的大殿中，似是多了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魔靈並沒有解除自閉，在見到音醬之前，隻是由於這種大事她必須在場方才極其不情願的踏出家門。
她的腦海裏響起了音醬擊殺阿撒托斯聖尊時所說的那幾句話。
感慨頗多。
多虧這是一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
方才讓對方有了發泄的資本吧。
魔靈如此想著，同時，她又何嚐不是如此。
繼承這一名號之前，她的過往生活也是極其悲慘。
“抱歉。”
拭幹淚水的音醬走了出來，她沒有放下，隻是意識到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心境比之以往強大數倍的她，隻要那最後一根稻草沒有來臨，就能夠，不，應該是必須走下去。
盡管笑容依然有些牽強，神色卻是緩和了許多。
“因為我的問題，害你們也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音醬誠摯的像殿內眾人道歉，她很清楚，現在的氛圍是由她所致。
“還請閣下上座。”
凱蒂臉上掛著勉勵式的微笑，邀請著這位尊貴的客人。
“不了，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說吧。”
音醬實在沒有別人站著她坐著的習慣，道：“事情的大概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好的。”
凱蒂輕輕點了點頭。
“巨龍族的龍皇隕落，不過因為尚還有著一位鬥帝的緣故，並未形成動蕩不安的情況。”
“但是呢，這卻已經是我族重回家鄉最好的機會了。”
“是嗎，”音醬對此不置可否，而是道：“跟鬥帝的戰鬥，應該是卡西利亞斯來的吧？”
音醬雖然也成為了鬥帝，但她的修煉曆程注定了她的戰鬥力不可能拔尖。
哪怕同為一級鬥帝，對方有著諸多的生死磨難，而自己大多數情況都是在敗北，所以音醬也不認為自己能夠戰勝對方。
僅僅隻是抗衡的話，她可以做到，但這卻沒有任何用處，一個勢力的延續從來都不是看中堅，而是看頂尖。
也就是說，隻要她們沒辦法擊殺那個鬥帝，那麽距離對方卷土重來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嗯，這個當然。”
魔靈知道音醬的真實實力，因為她親眼見到了那真正算得上是毀天滅地的力量，但凱蒂等人並不知道。
就算是道靈也是如此，她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得出一個原本就遠勝於己，並且在那之後沒有見過出手的人的確切實力。
就好比一個你認識卻不知道姓名的人站在那裏，然後讓你猜對方叫什麽，這誰猜得出來？
故此凱蒂並未多想，她對音醬的認知尚還停留在超強半帝，擁有的實力甚至可以與獸人雪域的獸王比肩地步。
“巨龍族僅存的鬥帝我會讓卡西利亞斯與拉莫斯聯手抗衡的。”
“大陸有著限製，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不過在魔界則不一樣，哪怕隻是分身，卡西利亞斯也具備了抗衡的力量。”
“再加上拉莫斯的話，巨龍族鬥帝的隕落也就隻是時間問題。”
凱蒂刻意的解釋，讓音醬明白了目前的情況，隻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還以為是卡西利亞斯本體現身呢··
現在想想，好像也確實不太可能，卡西利亞斯能夠得到劍心的認可，那麽兩人的實力最起碼也是在伯仲之間。
雖說“封神”之後的劍心可能要強上許多，但就封神之前而言，要是讓劍心（卡西利亞斯）出手的話，凱蒂壓根沒有尋求外援的必要。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音醬了然點頭，又道：“那麽對方的中堅力量大概多少？”
“我們從未放棄過對巨龍族的偵查，而目前在魔界都尚還存有一支革命軍。”
為了讓音醬百分百相信凱蒂的話，凱蒂先做了一句看起來沒必要的解釋。
“除了鬥帝之外，就隻剩下三位九星鬥聖，六星以上的十餘位，鬥聖之上二十幾位。”
除此之外的餘者皆不足慮。
這就是凱蒂的意思。
“那我方的戰力呢？”
音醬像是極其認真的在考量著雙方的戰力差距，然後準備製定作戰方案一般的刨根問底。
其實本質上，她隻是想偷懶。
頂多把對麵的三位鬥聖攔下來，然後進行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之後險勝。
因為隻要鬥帝被截，那麽剩下的，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除此之外，便還有著一位六星鬥聖。”
凱蒂如此說著，其實也就是告訴音醬，除了在場的人以及留在魔界的那位之外，也都隻是炮灰級別的。
“呃，那差的可能有點大。”
音醬環顧一周，大殿兩旁雖然矗立著將近五十餘人。
但鬥聖也就隻有十幾位，而除了五靈與凱蒂之外，超過三星的甚至連一個都沒有。
“沒關係的。”
戰靈適時插口道：“隻要你能夠將巨龍族的三位九星鬥聖攔住，那麽我們五人便可以解決一切。”
“畢竟像你那樣的變·態不多。”
話音落下隻是，戰靈頗為幽怨的掃了音醬一眼。
除了開·掛之外，她是怎麽都想不通後者是憑什麽戰勝她們五人聯手的。
再怎麽說，使徒化的戰靈就算戰力有差，但表麵實力上也已經不弱於音醬了的。
“…我知道了。”
音醬點了點頭。
她不是沒有是非觀念，隻是將它舍棄了而已。
對她來說，誰對誰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幫助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