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章 不算隱秘卻不知道的事。
“你個逆子,剛回來便是想要氣死老夫嗎!”
“三弟··你也道個歉吧··事情鬧成這樣真的不好··”
“是啊,三弟,畢竟是父子,先給老爺子服個軟,然後坐下來好好··好嗎。”
“不可能!當年的事情是誰的錯大家心裏都有數,若非我還念著舊情,今日上門的,就不單隻我一個了。”
“…”
一進門,琳菲與夏侯便是聽到了那激烈的爭吵聲,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這真的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不過僅憑目前的寥寥數語,琳菲倒是真的肯定簾初夏侯的父親與母親選擇私奔一事,是真的有大的隱情的。
今夏西銘回來,也不是想要與夏老爺子或者夏侯上演“父子團聚”的這種戲碼的,而是來複仇的。
父子反目成仇的故事不少,倒也算不上罕見,隻是··究竟是為什麽才能讓夏西銘出這種話。
打斷骨頭連著筋,這夏老爺子當初到底是做了什麽傷害理的事情啊?
“誰?”
就在琳菲打算在外部偷聽一下的時候,房間夏老爺子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夾雜著一股無形的威壓傳了出來。
片刻後便是消停,道:“原來是你那個逆子。”
這話顯然不是對琳菲與夏侯的,由於正廳大門沒有緊閉,隻要回過頭來便能看見,所以琳菲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夏侯眉頭皺了一下,盯著那個背影偉岸的男人,後者並沒有回過頭來,但親情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夏侯初看便已覺得對方八成就是自己那拋妻棄子的親爹無疑。
皺眉也是憂愁於此,有些事情真的隻有事到臨頭方才“察覺”,盡管夏侯平日裏覺得那個男人怎麽樣都無所謂了,可隻有咫尺之遙的時候,他並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對方。
“大侄子,你來啦!快進來!”
夏西河看到夏侯的瞬間,便是滿臉含笑,招手間頗為親切,旋即他又不悅的看了一眼那個始終沒有轉過身的男人,道:“三弟,你親生兒子到此,都不打算見上一麵嗎?”
“…我對不起他們兄妹,沒臉見。”
夏西銘的語氣陡然低沉,似是有著各種難言之隱,全然沒了半點先前與夏老爺子對峙的那份豪氣。
老大夏西雒並沒有開口,他雙目虛眯,似是在思考著什麽。
“三弟!”
夏西河語氣一沉,怒意已然無法克製。
夏老爺子盞著杯中茶水,泯了一口,他似乎沒有興趣介入“輩”們的玩鬧,因此此時並沒有開口。
“…夏林,明日的地鵲山湖泊之爭,我會到場的,並且會給你們準備好一份禮物的。”
這突然發生的事故,導致夏西銘縱使對夏老爺子依舊用著那極其冷漠的語氣,卻也稍顯氣場不足。
就像是稚童間打架,輸的一方撂下狠話“放學別走”一般,賭是滑稽可笑。
罷,夏西銘便不再逗留,倏的一下就消失了去。
“糟了,老奴看來是好心辦了壞事··”
接引琳菲二人至茨老者一拍腦門,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
待得夏西銘離開,夏老爺子方才放下手中茶杯,淡淡的道:“以前有人跟我在徐家見到過他,老夫尚還不太相信,今日看來,果真如此啊。”
夏老爺子起身的動作很是平靜,隻是那緩緩離去的背影卻是稍顯落寞。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
夏西河聞言立馬看向了一言不發的夏西雒,後者無心家事,四處遊曆,若要見識的話,當以他為魁首。
夏西雒沉默了一下,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且讓他過去吧,當年老爺子做的那件事,著實有些過分,可我們又能怎麽辦,如今的父子對立也不是我們想見到的,可那又能怎麽辦?”
著讓人似懂非懂的話語,夏西雒也是離開了正廳,隻是在離開之時看了一眼原先夏西銘所立之處,兀的歎了一口氣。
場內一下便隻剩下了四個人。
琳菲輕輕的用手肘捅了捅夏侯的肋部,後者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明白對方這是什麽意思。
正在他想著“難不成這富婆看上我了?”的時候,與琳菲那催促的視線對上了。
“…”
夏侯隻覺自己那種無稽幻想十分好笑,隨後走進了大廳,拱手道:“夏會長,能否告知子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稱謂乍一看沒什麽區別,實則又生疏了一分。
如果昨還能算“舊識”的話,那今就單純隻是“交易對象”。
“當年,三弟欲娶身為平民女子的侯若為妻。”
夏西河注意到了夏侯的稱謂變化,卻也無可奈何。
“此事遭到了父親的反對,在十幾年前鬧得沸沸揚揚,最後三弟一氣之下帶著侯若私奔,父親他··他··唉。”
“滅了侯若一家。”
夏西河走到門扉處,望著蔚藍的空,似是全然沒有注意到夏侯那激烈的情緒變化一般,自顧自的又道:“後來,老爺子退居幕後,大哥與我都很想進行補償,但人命一事,卻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視對方為草芥,那麽對方的生命便一文不值,可若是珍視了,那便真的就是一輩子都無法償還的。
夏侯仍然沒有話,隻是握緊了拳頭,琳菲見狀伸出了左手搭在前者的右肩,希望他能平靜一些。
隻不過,這種事情,又豈是平靜就能平靜得聊?
此時,夏西河終於看了夏侯一眼,苦笑道:“伯父也不想懇求你什麽,隻希望你念在十年前利亞院長遭逢大病遇貴人相助的份上,能夠暫且緩緩這份仇恨。”
“我知道了。”
夏侯鬆開了緊握的雙拳,並不是他深知“冤冤相報何時了”而自願放下仇恨。
“我知道了罪魁禍首是誰,就行了。”
夏西河再度看了夏侯一眼,神色無比哀傷,回首繼續望著空,道:“徐城徐家,是一家不遜色風雪趙家的勢力。”
“如果趙家近些年來的強大是因為上頭不管不顧且有推波助瀾之意的話,那徐城徐家,則是鞭長莫及。”
“雪域三大巨頭各自掌管著相應的領地,但實際上他們對各自轄區的控製權並不高,隻要能夠按時繳納供奉,那他們便不會對下方掙紮著的底層勢力有所注目…”
這一,夏西河凝望著空,告訴了夏侯與琳菲許多他們在此之前並不知道卻又不算隱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