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永遠在線
雲渡市的天氣多變，夜幕帶著雨水降臨。
白晝站在宿舍的走廊吹著風，雨滴滴答答從房簷落下。
“那場1v1比賽誰贏了？”程諾開始對蘇聞楓的事感到好奇，她總會莫名其妙地想起蘇聞楓，走路時、看書時、甚至是在睡前。
“沒結果。”白晝望著遙遠的天際，霧氣朦朧。
“他在食堂出手相助後，一直順理成章地出現在身邊。”程諾忍不住問到：“你覺得蘇聞楓是怎樣的人？”
白晝想起蘇聞楓今天的一舉一動，她突然發現，蘇聞楓竟不經意間就在生命裏種下回憶，雖然無關痛癢，卻難忘。
“還是離他遠點的好。”白晝的眼神轉移到對麵的宿舍樓，“危險的罌粟。”
“罌粟？”程諾不解，“你好像很了解他？”
白晝聽出程諾語氣裏的異樣，她側過身正對著程諾，欲言又止。
“晝！”林淘淘興奮地從宿舍跑到走廊，“校園貼吧上都是關於你的討論，你紅了！”
“你把彈唱視頻傳上去了？”白晝皺起眉，“說了不讓你傳。”
“不是我，我可寫不出這標題。”林淘淘否認。
在虛榮心和好奇心的雙重驅使下，白晝登陸上校園貼吧——熱門貼南源新生彈唱女神。
說了再見：“是我們班長！！！”
被甩101次：“今年南源的十佳歌手又是一場惡戰了？”
酷拽小子：“有聯係方式嗎？是我的菜。”
不敗戰神：“她好像有男朋友了，附帶照片。”
照片裏的蘇聞楓正牽著白晝滑著滑板，應該是有人路過隨手偷拍下的照片。
百年孤獨者：“我又沒機會了？”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看完評論的白晝有些生氣，“他怎麽就是我男朋友了？”
“大家都愛瞎八卦，”林淘淘安慰，“不然這世界上哪來這麽多謠言？”
“不想被誤會就保持距離。”程諾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就走進宿舍。
“她怎麽了？”林淘淘疑惑地看著程諾。
白晝知道程諾話裏有話，但在事情還不確定之前她不想挑明，畢竟程諾剛經曆過一段失敗的感情。
“晝，你看這條評論，迷路的小白兔：‘聽說今天有個男生當場被拒，你們的這位女神高冷著呢。’”林淘淘察覺到程諾和白晝之間的氣氛不對，她故意轉移白晝的注意力。
“我拒絕誰了？在哪拒絕的？”白晝覺得評論越來越離譜，“我怎麽不知道？”
“你當時隻顧著香草味男孩，哪裏記得那位可憐又弱小的追求者啊。”林淘淘玩笑式嘲諷著。
“無聊。”白晝拆開棒棒糖塞嘴裏，心情複雜。
“在那！”林淘淘突然激動地指著樓下。
“什麽啊？”白晝不耐煩地看向林淘淘手指的方向。
“香草味男孩啊！”林淘淘推著白晝，“快，他進便利店了，你跟上去。”
“我，我該怎麽做？”看到香草味男孩的白晝也變得激動。
“笨，去便利店還能幹嘛？該幹嘛幹嘛！”
“喔，好。”白晝急著準備跑下樓。
“喂，外麵下著大雨呢！”林淘淘提醒。
“對，傘！”跑出一半的白晝又跑回宿舍拿傘。
便利店的人不多，店員正在零食貨架前補貨。
白晝將傘放在門口的傘架上，她調整好呼吸後走進便利店。
店老板應該是林俊傑的粉絲，每次進店都播放著他的歌曲，白晝這麽想著，隻見香草味男孩正在飲料貨架前。
白晝整理好因為奔跑被風吹亂的頭發後也走向飲料貨架，她假裝挑選著飲料。
“又遇見你了。”香草味男孩手中拿著濃縮咖啡。
白晝故作遲疑後露出禮貌地微笑。
“快點說些什麽啊，白晝。”白晝越是在心裏催促自己，大腦就越是空白。
她的笑容變得僵硬。
“我買夜宵。”香草味男孩說著走向糕點櫃台。
“白晝，你是豬嗎？”白晝在香草味男孩走後放鬆下緊繃的身體。
不甘心的她也取下一瓶濃縮咖啡，她又繞到生活用品貨架的左側。
香草味男孩也走向生活用品貨架，隻不過他在右側挑選著。
白晝利用貨品遮擋住自己，她透過貨品間的縫隙偷看著香草味男孩。
此刻就像偶像劇裏的經典畫麵，男女主角在同一空間下心照不宣地玩起捉迷藏，幻想中的白晝不自覺地搭上貨架。
“啊！”白晝並不知道自己碰到的是香草味男孩的手，她嚇了一跳，
“晴天女孩？”在貨架右側的香草味男孩取下白晝搭著的洗麵奶，他繞到白晝身邊，“你也要這個啊？”
“是，是啊。”跟蹤偷看被發現的白晝慌張地傻笑著。
“可這是男士洗麵奶。”香草味男生疑惑，“給男朋友買？”
“我沒男朋友！”白晝立馬大聲地否認著。
“學校的貼吧都說你和今天操場的那個男生”
“都是胡說八道！”白晝連忙打斷香草味男生，“今天傍晚真不好意思”
“快躲起來。”香草味男孩握上白晝的手跑到補貨店員的身後蹲著。
“怎麽了？”白晝小聲地問。
“噓”香草味男孩示意白晝別出聲。
隻見陸執恙和幾個男生一起走進便利店。
“星河這家夥把作業都丟給我們，自己居然溜來買宵夜，”陸執恙環顧著四周，“要是讓我找到他，一定吃窮他。”
“你不厚道哦。”白晝看著還被香草味男孩緊緊握著的左手，她害羞地抿了抿嘴唇。
“額，”香草味男孩也注意到兩人正十指相扣著，他羞澀地鬆開手，“對不起。”
“沒事。”白晝收回左手攥著拳。
兩人都有些尷尬，氣氛莫名變得微妙。
“對了，你剛剛想說什麽？”香草味男孩主動打破沉默。
“我說，我沒有男朋友，貼吧上都是亂說的。”白晝急於澄清與蘇聞楓的關係。
“我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麽突然道歉？”蹲累的香草味男孩索性坐到地上。
“因為蘇聞楓，他非要和你1v1，”白晝也坐到地上，“結果害你淋雨了。”
“這沒什麽，你不必道歉。”香草味男孩想起傍晚那場膠著的籃球攻防拉鋸戰，“隻可惜下雨了，我們沒分出勝負。”
“那個。”白晝欲言又止。
“嗯？”香草味男孩看向白晝，兩人意外的貼近，目光交匯。
“你也覺得我和蘇聞楓是一對嗎？”白晝小心翼翼地問著。
“嗯，隻看那張照片的話，大家都這麽覺得。”香草味男孩挪開視線，“再說”
“再說什麽？”白晝追問。
“他們好像走了。”香草味男孩站起身向白晝伸出手，“我們結賬去吧。”
白晝抬頭看著香草味男孩，他好像越來越好看，說話時的溫暖、運動時的執著、甚至是害羞時的無措，都很好看。
不自覺地，白晝也伸出手。
香草味男孩用力將白晝從地上拉起，“再說，有人喜歡你也不奇怪。”
他一路牽著白晝走到收銀台，兩人一前一後排著隊等待結賬。
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幾步，但白晝心裏那隻不安分的小鹿早已經繞著心房跑了幾百圈。
便利店又走進一位男生，他在店內逛一圈後表情緊張地走到收銀台。行為怪異的男生引起了白晝的注意，她看見男生賊眉鼠眼地盯著收銀員，趁大家都不注意時，他快速地把口香糖塞進口袋。
“喂”白晝正想當場抓包偷東西的男生，可卻被香草味男孩阻止了。
“一共二十八元。”收銀員把香草味男孩買的東西裝到袋裏。
“還有他們的，一起結。”香草味男孩示意要替白晝和小偷男生結賬。
收銀員表情疑惑，她表示小偷男生並沒有買東西。
“喔，他放口袋了，一盒口香糖。”香草味男生回答。
雨沒停，店內播放著林俊傑演唱的《alysonle》。
“謝謝。”小偷男生經過香草味男孩身邊時道了謝就離開了。
“你還真善良。”白晝舉起塑料袋，“謝啦。”
“看他緊張的樣子應該是第一次。”香草味男孩喝著濃縮咖啡，“下次再這樣，就不給他麵子了。”
白晝點著頭走向門口的傘架，隻有她的傘單獨放在上麵，“你的傘呢？”
“可能有人拿錯了吧。”香草味男孩看著雨越下越大，“隻好跑回去了。”
“我的借你。”白晝把傘遞給香草味男孩，“我宿舍近。”
“那我先把你送到宿舍樓下。”香草味男孩撐起傘，他把白晝拉到身邊，“走吧。”
單人傘下的兩人挨得很近，雨水打在傘頂上的聲音掩飾著兩人的心跳。白晝的身高剛好到達香草味男孩的肩膀，她偷偷抬頭看著身邊的男孩，他若有似無的微笑著，淡淡的香草味彌漫在身邊。
“到了。”香草味男孩停在女生宿舍樓的大門前。
“到了啊？”白晝不想今晚太快結束，她故意一路上把腳步放慢，再放慢。
“嗯。”香草味男孩沒有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