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範小晴此時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怎樣想都不覺著自己有錯，趙嬤嬤卻是一個勁的指責她。
想來趙嬤嬤自小在宮中，很是注重規矩，一生按部就班慣了，看到她這樣不走尋常路的人便就來氣。範小晴這樣考慮，心裏才舒服一些。
果然，趙嬤嬤離開院子後便去了範祺那裏，指責範小晴不遵師道。
“範大人，我已經是在宮中待過好幾十年的人，什麽規矩我都懂得很。從前我教公主她們女紅時，可沒有人像您家小姐一樣，盡想些歪門邪道。”趙嬤嬤冷哼。
在趙嬤嬤看來，女紅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範小晴用了不同的法子，就是不尊重老祖宗，不將老祖宗的智慧放在眼裏。
她自是不屑於範小晴，隻當範小晴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
“趙嬤嬤，您消消氣。晴兒性子是紈絝了些，但絕對不是壞人。我待會兒就去和她聊聊，日後定會聽話。”範祺好言好語寬慰趙嬤嬤。
他倒也不是害怕趙嬤嬤，隻是趙嬤嬤確實在宮中一眾下人裏地位不錯，又還教過公主的，範祺為了範小晴可謂操碎了心，幾次派人去求趙嬤嬤，趙嬤嬤才肯答應。
這下子才過幾天，趙嬤嬤就被氣走了。
“看來範小姐聰明伶俐，做什麽都有自己打算，那要我這個老師有什麽作用？”趙嬤嬤陰陽怪氣，語氣裏聽得出滿是不滿。“算了算了，我還是走吧。範小姐我是教不起的。”
“趙嬤嬤，您就別同晴兒這丫頭生氣了。”範祺連忙站起身。“這樣，我幾個月前去江南，買了些京城尋不到的珠寶，您要是喜歡，挑幾樣我送些給您。就當給您賠禮道歉，您也別和晴兒較勁了。她畢竟年紀尚小，做事哪有您這樣沉穩。”
聽到此話，趙嬤嬤眼珠子一轉，隨後笑嘻嘻的轉過身。
“行吧，看在範大人這般給我老人家麵子，那我就不與範小姐生氣了。隻是你得同範小姐說聲，要學就好好學，別搞那些花樣。那些都是市井之徒學的，她好歹也是大學士府千金，舉手投足更得有小姐的模樣才是。”
趙嬤嬤收了禮物之後還不忘再說範小晴幾句。
“這個您放心，我之後會和晴兒說起的。”範祺性子溫和，好端端的因為此事吵架也有不妥，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屏風後麵，範小晴將兩人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個趙嬤嬤！真是可惡至極！
範小晴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分明是她的錯誤，卻害範祺卑躬屈膝，替範小晴賠禮道歉。
若不是翠桃拉著，看到範祺同趙嬤嬤道歉時，範小晴就已經衝出去把趙嬤嬤打一頓了。
女紅還是得學，說書也不能忘。
隻是最近因為此事，範小晴的場次少了一些。
一看到範小晴進到茶樓，小二便迎了上去。“範公子，您終於來了。這幾日您未來，茶樓的客人們都在催著呢。”
“這些天我有事情要做，耽擱了。”範小晴隨意解釋了幾句。
等到故事講完，範小晴拉著翠桃在外麵閑逛。
“我現在一個時辰都不想在府裏多待，趙嬤嬤憑什麽這麽欺負爹爹啊？”範小晴嘴裏嘟囔著，在翠桃麵前發泄出怒氣。
“老爺就是這樣的人，為官清廉還性子隨和，這趙嬤嬤以前在宮裏囂張慣了，現在離開皇宮也沒改過來。她應該也沒多少惡意，小姐您就別跟趙嬤嬤一般見識了。”古代的這些事情，翠桃還是比範小晴知道的多一些。趙嬤嬤為何能夠這樣囂張，翠桃幾句話就能說得明白。
“煩死了。”範小晴煩躁至極。“我就覺得不舒服，她說我這是旁門左道，我非要做出成績來。”
兩人一路閑逛，忽然在一個擺滿石頭的攤子前停下。
“老板，這是什麽啊？”範小晴停下腳步。
“這位姑娘，您可是慧眼識珠。我這不是一般石頭，它能夠製作出不同顏色來。石頭是什麽顏色，您做出來就是什麽顏色。”那小販攤前冷冷清清，好不容易來了個人，熱情的範小晴都不好意思了。
“會變成顏色的石頭，有什麽用。”
“是啊，別騙人家小姑娘了。”
周圍有人經過，忍不住為範小晴打抱不平。在他們看來，這些石頭一點作用都沒有。
讓她們花錢買石頭，想想就很是愚蠢。
“這些我都要了。”範小晴冷不丁的開口。
“姑娘，您說什麽？”興許是被行人說得慚愧，那小販也不信範小晴真會買他的東西。
“我說，把你攤子上所有石頭都賣給我，順道幫我搬到我家裏，我給你勞務費。”範小晴又對小販解釋了一通。
“姑娘，您真想好了？他們可覺著我是騙子。”小販仍然難以置信。眼前女子可是錢多了沒處花，買石頭也就算了，還買那麽多。
“你說你的石頭可以做出顏色來，我自然拿來有用。不過你得向我保證真是同你說的那樣神奇。”範小晴落落大方，朝小販提醒。
“那是自然！”小販終於相信範小晴不是逗他玩了。“您相信我，隻要將這石頭放在水裏泡一會兒，然後拿出來用匕首滿滿磨碎了，便會成為各種顏色的粉末。隻是這些能做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至於範小晴要這些會做出顏色的石頭要做什麽，小販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正好！”範小晴心情大好。
尋問完價錢，範小晴讓翠桃給了小販銀子。
石頭拿回府裏之後，範小晴就開始研究起這些石頭來。好在小販並未騙人，雖說這東西看上去雞肋得很，可就是這般巧合，恰好範小晴需要。
若不然那小販蹲一年也沒有人買她的石頭。
“翠桃！快來看！”
幾天之後，範小晴終於成功印染了一條手帕。她欣喜叫來翠桃。
這次範小晴是用了精力，做出來自然好看。
手帕是baifen漸變，上麵點綴許多粉色桃花，看著栩栩如生，好似真是從樹上掉到手帕上的。
“小姐又在搗鼓你那歪門邪道？”趙嬤嬤此時走了進來。
翠桃嚇了一跳，連忙擋在範小晴與趙嬤嬤中間。
“您來的正好，我想讓您評價一下我這手帕可是做的合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