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花燈會
慕容傅心頭煩躁,待在屋子裏隻覺得悶得很。
說罷,不等小廝回話,慕容傅便出了房門。
入冬前,中原會舉行一次花燈會,說是冬天到來,各路猛獸將會出沒。冬至那日,百姓們會在自家門前掛上各式各樣的燈籠,以祈求猛獸走到自己門口時繞路而過。
久而久之,便成了花燈會。人們紀念這日的方式也愈加豐富有趣。不僅會掛燈籠,還會各種遊戲。
這也是這個時代最為新奇的一次活動。
“也就是說,到時候我們就有好玩的咯?”範小晴眼睛一亮。
彼時她坐在門口,麵前是正熊熊燃燒的火爐。
火爐上煮著梅酒,光是聞著就酸酸甜甜,叫人想吞口水。
“是的。”翠桃重重點頭。“不過小姐,您怎麽連這個都記不得了?”
要是範小晴忘了其他倒還好說,畢竟曾經的範小晴臭名昭著,根本沒有什麽朋友。可花燈會一年一次,範小晴又不是未有出去玩過。每年花燈會她是屋子裏反應最為厲害的,怎的今年就將這些忘得一幹二淨。
“呃。”範小晴一下子被翠桃問得懵了,大腦飛速運轉想著如何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光溺水就有幾回,可能水進腦子裏了吧。”
範小晴酣然一笑,模樣憨態可掬,十分討喜。
翠桃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姐別要這樣講,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啊。”翠桃笑嘻嘻的說道。
這段時間同範小晴相處下來,翠桃早就不似範小晴剛剛穿越來時那樣,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扭扭捏捏。現在的翠桃明媚可人,說話做事都自信不少。
這一點是範小晴最為欣慰的,雖說時代不同,思想自然不同。可範小晴就是不喜歡這兒什麽尊卑製度,她隻將府裏做活的人當做一種職責,而並非從骨子裏就覺得對方低人一等。
所以在範小晴眼裏,翠桃和鈴鐺都與自己一樣。
她從未將她們兩個當做下人看待,也不願自己在她們心裏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哎呀,反正就是這樣,也有可能是年紀大了吧。”範小晴跟著翠桃一起笑。她自然不會告訴翠桃自己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估計翠桃知道了隻會把她當做傻子看待。
不得已,範小晴隻有編造出各式各樣的謊言來圓了。
不過想到花燈會,範小晴還真是十分期待呢。
“小姐。”
範小晴雙手捧著臉頰,正聚精會神想著事情。自己還是頭回參加古代的花燈會,之前看電視劇,她多少知曉一些,範小晴隻猜想應當十分好玩。
好玩的東西範小晴就喜歡,離花燈會還有兩三日,範小晴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逛街遊玩了。
指不定還能碰見小帥哥呢。嘿嘿。範小晴想著哈喇子都要流了出來。
“我在。”範小晴聽見有人喊自己,連忙回過神來,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想得什麽。
陳鈴鐺匆匆走近,手中還捏著一張信封。
“小姐,這個是管家拿給奴婢的,叫奴婢給您。”陳鈴鐺說著將手中信封遞到範小晴麵前。“不過這上麵沒有名字,奴婢也不知是誰的,問管家他也是一問三不知。”
陳鈴鐺覺得疑惑,原本想要替範小晴先行檢查一遍,奈何這張信封上麵什麽都沒有。陳鈴鐺又不好擅自打開。
範小晴疑惑不已,接過後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
“這誰啊。”範小晴皺眉。她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麽遠方的朋友,京城裏認識的多走幾步路就可以同她聯係上,還用的上寫信嗎。
難不成是以前的範小晴的朋友?範小晴雲裏霧裏,在翠桃和陳鈴鐺的注視下將信封打開。
裏麵隻有一張信紙,上麵寫著“三日後城西茶樓見。”
範小晴看見底下署名,上麵是將軍府的印章,隨即一下子了然。
“看來是陸譽衡寫的。”範小晴眼眸微掃,便將放進火爐裏,轉瞬間信紙化為灰燼。
“哎!”翠桃下意識想要阻攔,可卻已經沒有辦法。
“花燈會可是三日後?”範小晴抬眸望向陳鈴鐺和翠桃。
“是的。”陳鈴鐺回答道。“陸少爺說了什麽嗎?”
陳鈴鐺看得出範小晴一副有事的樣子,心裏難免擔憂。畢竟範小晴和陸譽衡之間感情她與翠桃都是看著過來的。
兩人鬧到現在地步,範小晴為此不知傷心過多少次。
“他讓我花燈會那天去茶樓找他。”範小晴麵無表情。她心裏也在疑惑,陸譽衡怎麽平白無故同她見麵。
上回兩人在首飾鋪子見到,分明鬧的很不愉快。
“那您去嗎?”翠桃小心翼翼詢問。
畢竟範小晴剛剛將陸譽衡的信紙都給燒了,看樣子她與陸譽衡之間關係已經僵的不成樣子。
“去啊。”範小晴斬釘截鐵點頭道。
三日後。
花燈會,萬燈盛開。
千家萬戶燃起燈籠,燈光照亮黑夜。
街道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城西茶樓。
一個轎子停在茶樓門口,緊接著,陸譽衡從轎子中下來。
他一身鴉黑錦袍,模樣端莊俊俏,尚未開口,在場所有女子都被吸引了去。
陸譽衡麵色淡然無比,絲毫不將眾人目光放在眼裏。
他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袖,隨後挺直胸膛進了茶樓。
今日是花燈會,現下又是晚上,茶樓裏根本沒有幾個人。陸譽衡好似早就安排妥當,進到茶樓便徑直去往了二樓最底層包廂。
屋子裏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陸譽衡微微皺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怎麽張允選擇在這兒見麵。”陸譽衡忍不住開口吐槽。
前兩日他收到書信,說是張家大少爺張允邀他在這兒見麵。
張允應當算得上陸譽衡除去雲七月以外最好的朋友,之前陸畏因去世,張允忙前忙後,幫了陸譽衡不少。
誰對他是真的好,誰又是虛情假意,陸譽衡心裏最為清楚。
既然是張允邀請,陸譽衡自然赴約。
“不知道哎。”阿寶現在陸譽衡身後,身子不自覺縮了縮。“這兒可是最偏僻的包廂,難不成張少爺有什麽秘密想要告訴少爺您?”
別說,阿寶從一進來就感覺陰森森的。
“不會。”陸譽衡毫不猶豫反駁阿寶的話。“我同張允認識也有十幾年,他怎樣的人我最為明白。”
至少倘若真的是張允,就一定不會騙他。陸譽衡心裏就是清楚這一點,這才不怕麻煩過來同張允見麵。
要是別人,他可是難得來一趟。
可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張允還是未來,陸譽衡神色也愈加嚴肅。
“阿寶。”
“咚咚咚。”
正當陸譽衡思忖著可是讓阿寶前去張府上看看,結果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音,一下子將陸譽衡剛要說出口的話打斷。
兩人不約而同望向門口方向。
“進來。”陸譽衡吩咐道。
隨後門“吱呀”一聲打開,範小晴探了個腦袋,見裏麵的人真是陸譽衡,這才放心踏了進來。
可範小晴是安心了,陸譽衡卻是雲裏霧裏。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明明是張允邀他在這裏見麵,來的人卻是範小晴。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情?”範小晴開門見山,詢問陸譽衡為何要讓她來茶樓見麵。
聽到範小晴的話,陸譽衡更是不知所雲。
“我什麽時候找過你了?”陸譽衡嫌棄的打量範小晴。
他這副神色當真像極了兩人剛認識時那副模樣,範小晴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那時候。
隻是關於陸譽衡去邊疆那天晚上說的事情,陸譽衡不提,範小晴也隻當他是隨便說說,現在估摸著也已經搞忘了。
“不是你讓我來城西茶樓見你嗎?”範小晴瞪大了眼睛,望著陸譽衡的目光滿是疑惑。
“我沒有。”陸譽衡眉頭緊蹙。“把信拿給我看看。”
範小晴應當不會撒謊,陸譽衡也並不是不相信範小晴。他隻是想要看看筆跡,可是與自己收到那封一模一樣。
“已經燒了。”範小晴沒好氣的朝陸譽衡翻了個白眼。“我房間不放這些閑雜東西。”
範小晴像是賭氣一樣,後麵還跟著說了一句話。
“走。”陸譽衡起身,抓住範小晴的手腕。
範小晴態度十分激烈,待到陸譽衡將她抓住時,範小晴像是碰到什麽髒東西,隨後忙不迭的甩開。
“你幹嘛?”範小晴皺眉,神色很是厭煩。“你要說什麽就快點說,別搞這些神經兮兮的。”
話音剛落,不知什麽東西穿過窗戶刺向兩人。
陸譽衡立即重新拉住範小晴,將她用力拽到自己身後。
範小晴隻覺得耳邊有一陣風吹過,她什麽都不知道,再反應過來時,一支飛鏢狠狠刺進了房間的柱子上。
範小晴嚇了一大跳。
雖說她這個人沒心沒肺膽子大的很,可範小晴最怕的就是死。剛剛那支飛鏢要不是陸譽衡反應夠快,自己恐怕就要沒命了。
想到這裏,範小晴簡直忐忑至極。
“走!”陸譽衡說罷伸手抱住範小晴的腰,走到窗戶處便拽著範小晴往外跳。
“啊啊啊!我還不想死啊!”範小晴尖叫,抱住陸譽衡就不撒手。
反正要死一起死,陸譽衡肯定不會讓自己死的。
“放開。”陸譽衡語氣冰冷,聽不出半點感情。
“我不!”範小晴緊緊閉著眼睛,說什麽也不放手。
偶爾一陣風吹過,範小晴都怕的渾身起哆嗦。
“我讓你放開。”陸譽衡又催促了範小晴一聲。
“你幹嘛!”範小晴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站在屋頂上。不對,準確來說是陸譽衡站在屋頂上,自己像隻樹袋熊一樣抱著陸譽衡。
範小晴立即鬆手,隻覺得十分尷尬,恨不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嘿嘿,我還以為你要害我呢。”範小晴憨然一笑,說完她更加後悔。
她這樣子屬實太傻了。範小晴深吸了口氣。
“我無緣無故害你做什麽?”陸譽衡白了範小晴一眼。
“那誰知道呢?我得罪你的地方應該挺多的吧。”範小晴無奈聳肩,語氣頗為無所謂。
好在街上熱鬧得很,範小晴剛才尖叫聲音沒有人聽見,要不然麻煩更多。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從屋簷上下來,範小晴忙不迭詢問陸譽衡。
“被人算計了唄。”陸譽衡不以為意。
“誰啊?”範小晴緊接著又問。
“我也不知道。”陸譽衡冷淡回應,幾乎到了惜字如金的地步。
“那他為什麽要害我們兩個?”範小晴雲裏霧裏,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啊,她心裏想。這回應該不是慕容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