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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三十一

  一直被淺井和六角圍堵在京都的織田家,事實上並不是沒有脫離京都的辦法。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繞路,避開近江,從其他方向繞一個大圈回岐阜。但是這樣勢必會讓織田家陷入被動,畢竟連淺井都背叛了,繞路途經的大部分土地,誰能保證那裏的勢力是對織田家友善的?


  或者再嚴重一點。淺井已經打定主意要和織田家撕破臉,一旦織田家的大部隊發生轉移,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不被人探知到。曾為盟友,織田交好、又或者相安無事的地方,淺井也多半知道。那麽在織田家要繞路的前提下,推測出他們的路線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到時候反而是織田家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哪怕是為了避免淺井的突襲而選擇並不是最優先的路,那這條路也勢必風險很大(不然怎麽會屈居其次),而且人馬的大範圍行動,是絕對不可能隱瞞所有人。隻要卡住了三郎想回岐阜這個關鍵點,淺井和六角就占據了上風。


  不過,這些也隻是明麵上的優勢了。


  因為三郎可是直接(被柴田勝家)往外宣傳了,要用刀劍來洗刷被背叛的恥辱,必將報仇。鬆永久秀也在出發前派遣了一隊野武士,前往近江煽動人心,以致於近江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織田信長必然忍不下被淺井背叛的這口氣。


  也就是說,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三郎要和淺井拚個你死我活。


  早早就在三郎出乎意料的各種行為裏練出了淡定心態的織田家家臣,聽到這種傳聞後反而是最平靜的。他們甚至沒有為這個謠言去詢問三郎的真實想法,一派淡然的等著三郎的指揮。果然,就在鬆永久秀離開的當晚,三郎的近侍堀秀政就來通知他們前去商討離開岐阜的方法。


  並沒有所謂的被仇恨蒙蔽雙眼,甚至連一點衝動的跡象都沒有,三郎直截了當的對著所有人表示:“我要回岐阜。”


  家臣們微微一笑,表示我們家大將就是這麽眼光長遠的人。


  與淺井雖然有背叛的新仇在此,但這種戰亂的時代,同盟和仇敵事實上並不那麽絕對。再說難聽一點,織田家的大將織田信長何其珍貴,區區六角和近江就想取得信長公的頭顱,也太狂妄了。


  “先從伊勢繞到尾張,再從尾張前往岐阜。遠一點倒是沒有關係,我想快點回去。”打仗的時間總要比單純趕路花的時間長,三郎幾乎沒做什麽猶豫,就選擇了對他而言最能滿足他要求的路線,“長政和六角家的好像都很在意我,如果讓他們發現就不好了。所以先清出從近江到伊勢的路,柴田先生你們就……啊,就去針對南近江吧。”


  柴田勝家立刻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讓淺井不得不將注意力分散在我們這邊嗎……我們會盡力的,原來殿下在鍛刀時就開始布局了。”


  倘若不是突然流傳出的、織田信長不惜親身鍛刀隻求得獲殺敵刀刃的消息,即使有鬆永久秀幫助在近江散播消息,恐怕淺井家以及六角家的家督和家臣也不會相信,織田信長打算對他們動手。


  而現在,這正是用來轉移淺井和六角注意力的、好讓信長公盡快從京都脫身、安全返回岐阜的計策!


  信長公帶領主力,恐怕誰都不會想到他是以攻擊近江的名義去伊勢尋找脫身之路!畢竟近江不僅與伊勢相連,同樣也與美濃(岐阜城原本為美濃國的稻葉山城)接壤!


  無論是淺井還是六角,恐怕都不會想到,他們並不是要開辟去美濃的路,而是想從伊勢繞路去尾張,迂回而行吧?

  南近江的六角一旦應信長公的設想、成功被他們牽製後,整個近江聯手圍困織田軍在京都的目的也就破裂了——不管是顧著信長公那邊試圖攔住,還是顧著六角這邊試圖幫忙,淺井家注定分身乏術,這也就是織田的脫身戰略!

  不愧是織田家的總大將!


  對著柴田勝家灼灼的目光,三郎不知為何覺得背後一涼,咕噥道:“不,我隻是想鍛刀……總覺得好像被誤解了。”


  丹羽長秀則隻是平淡地頜首,看著放在三郎和眾家臣之間的地圖,突然出聲道:“明智先生似乎是最先趕到的。有和殿下商討出具體的路線嗎?”


  這種平靜的詢問,就像是炸雷一樣在明智光秀耳邊響起。用麵巾嚴嚴實實裹住臉的青年看了眼三郎舒張的眉眼,在他開口之前搶先回答道:“不。在下隻是恰好先趕到。殿下意圖撤離一事我也是剛才才和諸位一起得知,不過殿下有囑咐我留守京都。”


  這毫無疑問是在說謊。但三郎對明智光秀這句對他而言顯而易見的謊言,也隻是困惑地蹙了蹙眉,就將心思從這種不影響大局的事上移開,興致勃勃的繼續規劃回去的行程:“沒錯,因此將軍最近好像看我很不順眼,所以想讓小光留在京都,有什麽事情就可以報告給我。長秀有看好什麽路線嗎?我看來好像沒有特別的優劣之分。”


  仿佛從三郎的話中得到了什麽佐證,即使不明顯,丹羽長秀渾身的氣勢也緩和了下來。他朝明智光秀點點頭,像是致歉,又像為了表示聽到了他的話的示意動作,隨後低下頭,以指在地圖上代表山的圖案上畫了個圈。


  “那麽殿下不如從千草嶺處過。那裏地勢陡峭,人馬很難行走,相對而言敵人也難以伏擊。畢竟眼下不必在金崎時,殿下必須以安全為先。”


  “那就這樣吧。一切就麻煩你們了喔。”


  以這樣的話為結束語,三郎敲定了返回岐阜的計劃。


  並在第二日就開始實施。


  ——


  織田家的家臣們,早就習慣了三郎MAX的行動力,而且這個計劃說是關乎三郎的生命安全也不為過,因此也都沒有什麽怨言,趁著夜色未暗之際進行點兵,隨後在次日一早,就率軍衝出了京都。


  因為淺井家和六角家的煽動,在之前的時間裏,織田軍不得不隨時準備去鎮壓暴|亂。這次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的率兵出動,也似乎隻是和前幾日一樣。因此無論是淺井家還是六角家,在聽聞織田信長依舊沒有出現時,都將這當成了普通的鎮壓行動。


  但隨後,柴田勝家和丹羽長秀就率兵直指南近江!織田家大軍也隨即出動!

  六角家確實曾是南近江的守護大名,在此地經營多年。但十分可惜的,早在1563年,將史稱“觀音寺騷動”的動亂中,六角義治因為覺得重臣後藤權力將威脅主家,因此將後藤賢豐父子三人殺害,未料六角麾下重臣因此紛紛反叛——這極大的影響了六角氏對於領地的支配。


  更可惜的是,在“觀音寺騷動”中最後調停了眾人的蒲生定秀,也默許了其子蒲生賢秀在織田家上洛時投降並成為織田家家臣,隱隱透著整個蒲生氏歸順織田家的意思。


  六角家則是在織田家護送足利義昭上洛時被打得抱頭鼠竄,逃到了甲賀後才敢借著忍者的力量,來和織田家打遊擊。因而六角雖然現在回了南近江,但南近江到底是織田家的主場還是六角家的主場,這點還真的說不定。


  既沒有地勢上的優勢,也沒有人心所向,連士兵都難以比上織田軍的精銳。柴田勝家帶領兵士攻擊南近江,就像砍瓜切菜一樣輕鬆。而在他們之後壓陣的、浩浩蕩蕩的萬餘大軍,更是殺氣凜冽、氣勢如虹。


  六角家忙不迭地去請求淺井家的幫助。而此時,三郎已經看著地圖,按著先前布置的計劃,瞄準攻打近江以東、與伊勢相連的地方。


  他的腦海中不期然閃過歸蝶經常在他麵前出現的、幸福,但偶爾又會十分憂鬱的笑容。


  “果然要快點回去——不然夫妻感情會出問題的。”


  他這麽喃喃自語道,高高伸起一隻手,示意織田家揮軍前進。


  ——


  元龜元年(1570年)4月20日,織田信長往越前出兵,攻打朝倉。4月28日,信長遭到淺井背叛,從金崎撤退。4月30日,帶著十騎人馬抵達京都。隨後在5月9日,織田信長率領主力離開京都——


  直到5月19日,他終於成功地站在了千草嶺的山路上。


  從4月20日到5月19日,短短一月實在是波瀾起伏。這甚至要比當年三郎麵對今川義元時的危機來的更甚,因為義元公雖然可怕,對三郎而已刨除前期準備也就是一夜(偷襲)的事。但現在淺井反水,反倒是回到岐阜之前都要提心吊膽。


  嗯,提心吊膽的特指家臣。


  山路狹窄,三郎直接被他的家臣們團團圍住,緊密地保護在隊伍的最中心。最前方是前田利家和佐佐成政,旁邊是池田恒興,最後麵是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長。放眼望去,幾乎全是偏重武藝的家臣,即使是表現相對平庸的羽柴秀吉(刻意藏拙),也有猴子一般靈活的身手。


  這樣的陣容,不說是萬無一失,也可以算是疏而不漏了。


  就在大家都這麽認為、織田軍在山路上緩慢前行的時候,暗自潛伏在山石後、名為杉穀善住坊的男人,已經舉起鐵炮(火|槍),對準了三郎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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